周录看了那珠串片刻,直接将其塞进了怀中,有些感慨的摇摇头。
“这个三皇子,也不是池中之物呐…”
朝中人人都说,三皇子淡泊名利,无意皇位,可是在周录看来却未必。
如果当真淡泊,当初围场之中的事情怎么解释?今日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入宫打探消息?
扮猪吃虎,隐忍蛰伏。
所图更大。
周录拿着手里的拂尘,抬头望了望天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儿个西暖阁中,王和元成帝等于是撕破了脸。
王虽然暂时退去,看似不再追究十四年前的往事,可是杀父之仇,杀兄之恨,以王的性情怎么可能当真就这般放下,一时隐忍不过是因形势所迫。
况且今日王以陈王的事情逼迫元成帝,许了他那三个条件,虎口夺食抢了那千万银钱,以元成帝的脾气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这两年元成帝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多疑善忌、阴晴不定不说,动辄更是要人性命,就像是今天,那棋盘如何伤人?可偏偏元成帝开口,便成了办事不力。
内官监的掌事太监不过是替王受过遭了迁怒,而这几年里如内官监这种遭受鱼池之殃的更是数不胜数。
周录想到这里,耳边仿佛又出现之前姜云卿说过的那些话,忍不住露出抹迟疑之色来。
陛下如此阴晴不定,太子、王势大,三皇子和其他几个皇子也不是善茬,他是不是也该替自己找一条退路了?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
他也好能够保全性命?
……
围廊之下,看着周录头也不回的离开,李广延脸上才沉了下来。
“老东西!”
李愿上前,低声道:“殿下,王为什么会把陈王的事情交给大理寺?而且陛下居然还允了,他就不怕查出什么不该查的东西来吗…”
李广延面色冷沉:“你以为父皇会让他们查出来?”
“那黄云和君墨交好,可今日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足以见得他要么是早就知情,却一直瞒着王,要么就是他心向着父皇,与王交好都是作伪。”
“可观他当年替王保住太子,甚至替太子争来储君之位,他就不可能是父皇的人。”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十四年前的事情,黄云早就知情。”
“知情多年却没提及半句,就足以见得黄云并不想让王知道当年的事情,更不想让王和皇室决裂,所以就算让他去查当年的事情,黄云也一定不会一查到底,波及皇室。”
李愿闻言疑惑道:“那王为什么还要让黄云来审?”
李广延面色森寒:“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要查出罪魁。”
李愿面露不解。
李广延寒声道:“当年陈王出卖君家,事后那些与此事相关之人,不起眼的那些早就已经被灭了口,而能够活下来的,都和陈王一样,如今在朝中身居高位。”
“君墨之所以要求大理寺来审,不过是知道黄云隐瞒君他父兄死因,会对他心中有愧,事后定然会竭力替他周全,所以他想要借黄云的手除掉那些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