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想也没想就看着大头说道:
“有什么委屈的?我没了以前记忆,大夫也说往后未必想得起来,离开这里也没什么去处。”
“更何况二爷给我一口饭吃,也没亏待过我,我为什么要离开?至于说这行当下贱……说实话,奴隶贩卖本就是各国都默许的事情,在边境这一块更是常有的。”
“这一行的确是不那么好听,可是跟其他家的人比起来,二爷至少不做强逼他人的事情。”
“我在这里也待了一个月了,从来没见过这里卖出去的人有谁是被拐来或者强逼着来的,就这一点,旁人就比不上二爷。”
**敲了敲小锤子,随口说道:
“我如今忘了很多东西,也记不起来以前的事,又没有身份文牒没有银子,去哪儿都寸步难行,与其出去冒险,倒不如留在这里,二爷算是好东家,总不会亏待了我。”
大头看着**认真的模样,从他眼里看不出半点说谎的意思,神色十分自然。
他缓缓笑了起来,伸手想要拍拍**的肩膀,却被**下意识的躲了过去。
大头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小子最不喜欢与人碰触,那姓春的之前也是打了他的主意,直接被他踹断了命根子,险些没被打死,后来他替二爷整理了一回账目,二爷问他想要什么,他也只说想要个单独的住处,不喜与人同室而居。
大头哈哈一笑,也不尴尬就直接收回手说道:
“你小子是个通透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不解的看着大头,像是不明白他那句“前途无量”是什么意思。
大头哈哈大笑,也没多解释,只是说道:“行了,你继续敲你这些破玩意儿吧,我先走了,还约了人喝酒来着。”
**“恩”了一声,也没多问,就看着大头转身离开。
……
等到大头走了之后,周围再无旁人。
**放下手里的锤子,将被打的极薄的铁片拿在手中直接走到外面的院子里。
他从水缸里面舀了一勺子水倒进盆里,一边洗着手里的东西,一边感应着四周,见原本守在院子外面的人撤走了之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取了帕子,将洗干净的铁片擦拭干净之后,他这才拿着那铁片转身走到一旁,坐在椅子上像是望着天上发呆。
**……
不对,是姜云卿。
姜云卿看着头顶被树木遮住了一些的天空,不由有些走神。
从那一天跌落御河之后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月,当初她落水之后身受重伤,被卷进了湍急的水里没多久就昏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在水里飘了多远。
那时候她精疲力竭,拼命挣扎着爬上了岸后,却因为伤重根本无法行动。
李广延也不知道给她下了什么药,让她内力像是完全没有了一样,空空如也。
而当时她失血过多,又被水泡了许久,就算上岸也根本就走不了多远,更不知道京中情形到底是什么样,不敢冒险的情况下,她最后只能想办法混进了那边附近的一艘商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