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陆荒之喜欢逗完傲娇再哄的老毛病时常会犯,赵野息记仇的习惯也依旧没改,随时准备要报复。逗傲娇再好玩,能比得上逗易期alpha的乐趣?
“实不相瞒,我觉得戴脚链挺好玩的,我想一直带着。”
陆荒之静了静,眼神有些阴沉:“那你哪都别去了,我把你锁床上。”
赵野息觉得陆荒之不像是在开玩笑,动作麻利地下了床:“我走了。”
陆荒之抓住他的衣角:“早点回来。”
赵野息故意说:“工作的事谁说得准。”
陆荒之看着他:“就不能尽量早点么。”
“行行行,我可以走了吧?”
陆荒之没放手:“你为什么要连说三个‘行’,你是不是不耐烦了。”
赵野息有点想笑:“我没有,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他学着陆荒之的样子,伸手摸了摸陆荒之的头:“你乖乖等我回来,宝贝。”
家属顶着游客的名头跟着来出差已经是在打擦边球了。正儿八经工作的时候,赵野息是不会让陆荒之跟着的。陆荒之被自家omega“扔”在小平房里,他带了电脑和平板来,但大酿村的信号不好,易期的症状也让他无法静心工作。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睡觉,等芝芝桃桃回来。
基层的宣传普及工作难是不难,就是繁琐。好大酿村人不,就百来口居民。肉夹馍把他们召集在一起,由步淳斋给他们演讲科普。为了让所有的人都来,他们还斥巨资买了几箱鸡蛋。听完演讲的村民,每人可以领十个鸡蛋。
赵野息看着村民排着队领鸡,道:“我有一种我们在搞传/销的错觉。”
步淳斋道:“可惜人还是没来全。”
敬仰山神的老太太又岂会因为十个鸡蛋折腰。她不仅不来,不让她的孙女来。
赵野息道:“老太太不是不相信,是不想相信。”
肉夹馍深以为然:“有一些老一辈的人就是这样,生怕自家在其他人眼中是个异类。”
“然而小芳并不是异类。”赵野息说,“只要让她亲眼看到有女生和小芳一样,分化成alpha也能过结婚生子,正常的生活,她应该就会接受了。”
步淳斋说:“那就是要等大酿村第二个女村民分化成alpha?这种小概率事件,到你儿子女儿会打酱油的时候都不一会发生。”
赵野息联想到昨天晚上陆荒之在他身上说的话,脸上一热,道:“你才有儿子。”
“我确实有儿子啊。你和小陆不是还吃了他的满月酒嘛。”
“我的意思是,带她出去走走,几个女alpha。”
村肉夹馍走过来,道:“息哥步哥,晚点去我家吃饭啊,我已经让秘书杀鸡了。”
步淳斋问:“你秘书是不是一个肥壮的中年男子。”
“不是啊,是隔壁胖婶,一个精壮的中年女子。”肉夹馍道,“步哥为什么这么问?”
步淳斋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我,好像,抓到了偷鸡贼。”
步淳斋的手机上可以看到院子里摄像头的画面。网络不好,画面一卡一卡的,但足以看清一个男人潜入了他们暂住的院子,和一群鸡你追我赶。
“我知道他!这人是大酿村的街溜子,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肉夹馍道,“他肯定是知道人都来听演讲了,才敢大白天去偷鸡!”
步淳斋叹:“世道好,街溜子都能长这么肥了。”
赵野息脸色一变:“陆荒之!”
“对哦!”步淳斋想起留守的陆荒之,松了口气,“好有小陆看家,我们的鸡保住了。”
赵野息紧张道:“我老公应该打得过偷鸡贼吧。”
“偷鸡贼没你老公高,但肯定比你老公重了。”步淳斋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陆荒之帅啊,帅就是无敌的。”
赵野息怕手机铃声打草惊蛇,没有给陆荒之打电话。他夺过步淳斋的手机,控制摄像头转了半圈,画面来到了屋子里面。
陆荒之正在午睡,或者说,他没睡醒。中午是最热的时候,电风扇的作用约等于零。如是赵野息在午睡,他肯定连上衣都不会穿。陆荒之穿了一件t恤还嫌不够,手里拿着一件衣服。昨天晚上,他就是穿着这件衣服,脚踝上戴着铃铛,制造了一大波芝芝桃桃。
忽然,陆荒之动了一。赵野息以为他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准备和偷鸡贼正面battle。只见陆荒之床走到行李箱旁,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床上。
箱子里装的大部分是他的衣服。赵野息看着陆荒之认认地把衣服摆成圈圈,是按照颜色的深浅排列的,像小学生在玩玩具似的。
一个alpha的巢就这么筑好了。筑巢的材料有限,全是夏天的衣服,陆荒之的巢比当初他筑的那个小了。陆荒之躺进去后,两条大长腿怎么放都会伸出去。
陆荒之一动不动地坐在巢里,似乎在思考该拿自己的腿怎么办。
“啊!”
陆荒之是怎么做到又大只又可爱的?
赵野息这一声惊呼,步淳斋以为事态有变:“怎么啦?!”
赵野息背过身,挡住步淳斋的视线——他alpha筑巢的场面不是别人能看的。
网速过于感人,视频像放ppt一样。上一帧陆荒之在巢里,一帧巢就空了。赵野息连忙把摄像头切回院子,陆荒之和偷鸡贼的身影同时出现在画面中,接着网络彻底断开了。
赵野息“艹”了声,再次提速。易期筑巢的alpha就是一只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宝贝,他们需要omega的保护。快到小院的时候,他迎面撞上一堵移动的“墙”,差点没刹住车。
随后赶来的步淳斋和肉夹馍一人一边,卡住了“墙”的去路。步淳斋一身正道的光,喝道:“偷鸡贼,我鸡来!”
偷鸡贼哭得鼻涕冒泡,哎呦哎呦地叫唤着:“死人啦……要打死人啦!”他的模样惨不忍睹,鼻血糊了一脸,衣服上满是泥土。
战况似乎很惨烈。陆荒之再牛逼,也不能无伤过副本吧。赵野息顾不上踹偷鸡贼一脚,冲进了院子。
面对步淳斋和肉夹馍的指控,偷鸡贼拒不认账,声称自己只是路过,莫名其妙就被打了一顿,他要报警。
“你们说我偷鸡,你们拿出证据来啊!”
又到了喜闻乐的求捶得捶环节,步淳斋当场就把视频回放往他脸上怼。
看完回放,步淳斋战战兢兢地得出结论:【千万不能打扰alpha筑巢,他们会变疯批的。】
同一时间,巢里的陆荒之坐在自己筑的巢里,双腿蜷缩,手抱着膝盖。闻到熟悉的芝士桃子味,他闭着眼弯起唇角。他知道,芝芝桃桃回来了。
陆荒之睁开眼睛,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赵野息。他坐起身,张开手,说:“抱抱。”
赵野息气喘吁吁,上打量大宝贝alpha:“你战损情况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头发还是指甲盖?”
陆荒之皱起眉,重复道:“我要你抱我。”
赵野息给了陆荒之一个短暂的抱抱,又问:“那个偷鸡贼……”
陆荒之把不解风情的omega叼回窝里:“嗯,有被吓到。手也受伤了,吹一?”
赵野息看到陆荒之的手确实有些发红,道:“吹有个毛线用。我带了药来,你等等。”
陆荒之抱住他:“不等。”
“我不走,我就去拿个药,一分钟。”
“你不能离开这个圈圈。”
“可是好挤。”赵野息道,“你的巢太小了。”他筑巢的时候是不能离开巢,陆荒之筑巢的时候是不让他离开。霸道的alpha。
陆荒之想了想,说:“那你团成一团,和上次一样。”
“我筑巢我团就算了,为什么你筑巢也要我来团?”
“因为你又小又软。我太硬了,团不起来。”
这时,步淳斋发来微信,说:【偷鸡贼的事情交给我们。请你务必安抚好易期的alpha。世界的和平就由你们omega来守护了。恩的心,谢有你。】
赵野息和陆荒之挤在小巢里。陆荒之枕在他腿上,姿态懒懒的,完全不像刚过了单人副本的状态。
过了许久,陆荒之轻声道:“学长。”
结婚之后,陆荒之就很少叫“学长”了。赵野息以为他是在说什么梦话,应了声:“在,学弟。”
陆荒之低声喃喃:“你不能再突然不我了。”
“……嗯?”他什么时候突然不陆荒之了?如说有,应该也是分化之前的事。
赵野息想起了那场遥远的辩论赛。
其实那甚至不是一场正式的比赛,只是一场表演赛。他和陆荒之不是辩论队的选手,因为脸是学院的门面,被抓了壮丁。
表演赛结束后,赵野息失魂落魄地下了场。同学连迢迎了上来,说:“干得漂亮啊息哥,咱们虽败犹荣,待会聚个餐庆祝一。”
“链条。”赵野息语气急切,“辩论赛的观点不代表本人观点,对吧对吧?”
连迢莫名其妙:“是啊,这不是常识嘛。”
赵野息深吸一口气:“对,这是常识。”
然而即便知道这是常识,当他听到陆荒之帮三心二意的渣男说话时,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就好像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幻灭了,类似于粉丝塌房的觉。
连迢见赵野息神态不对,以为小帅哥是因为输了辩论赛受到了打击,安慰道:“嗨,不就是一场表演赛嘛。图一乐而已,别放在心上。走走走,我请你喝饮料。”他边说边把赵野息推出会场,刚好看到陆荒之从另一个出口出来。
陆荒之穿着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装,没有系领带,轻熟帅气,非常符合他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他看到赵野息,和身边的同学说了句话,朝他们走来。
赵野息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乱成了一团毛线团。
陆荒之在他面前停,说:“学长,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顺便看个电影?”
赵野息沉默许久,面无表情道:“我有约了,次吧。”
“次是哪次。”
“……改天。”
“改天是哪天。”陆荒之道,“学长能不能说一个具体的时间。”
不能,我现在心里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你怎么能想要七个老婆,那我……那我怎么办。
赵野息不去看他,漠然道:“我哪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有空。你干嘛非要确认得那么清楚?”
陆荒之笑了一,叫人看不出他是认的,是在开玩笑:“因为我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