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请你狠一点
随着那声沉冷的低喝,八扇屏风“咔嚓”一声被击飞!一道藏青色身影飞掠而出,闪电一般护在宋清瞳身前。
宋清瞳看清面前之人,心中一阵惊喜,拉住冷君邪的手臂,叫道:“阿邪?你回来了!”此时她已经忘记冷君邪无礼的举动,心中盛满重逢的喜悦。
冷君邪心头一跳向宋清瞳,垂帘看一眼握在臂上是小手,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在她内心还是在意他的,看着宋清瞳愧疚地说:“对不起,瞳儿,我来晚了。”
宋清瞳一笑:“不晚,来的正是时候。”他既然找到密道,说明宋昭夜已经被他救回来,擎天军不再是摆设。只是不知,离宫埋在祭台下的炸药有没有拆除。
冷君邪见宋清瞳面带担忧欲言又止,已经猜出她的担忧,说道:“瞳儿,你来看!”大手举至宋清瞳面前,“这是引线,幸亏我同皇叔及时赶到,擎天军找到乱党藏身的洞穴,正看见一名乱党在接引线,我已将此人拿下,现在外面已经被擎天军控制,雪如来没有办法要挟我们了!”
宋清瞳看着冷君邪手中拿的那根长长的线绳,唇角不由扬起,雪如来的算盘落空,她对他再无顾忌,目光转向雪如来,出乎意料的是,在雪如来脸上看不到一丝惊恐或是绝望,宋清瞳心头一紧,难道他有后招?
只见雪如来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微笑,目光凝视着自己,轻柔至极的声音说:“瞳瞳,如果不是我及时阻止紫煞的手下,扯断了引线,这里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宋清瞳一挑眉毛,万没料到从他嘴里会吐出来这么一句话,事到如今他还在强词狡辩,不怒反笑,勾唇道:“这么说,朕还要感谢雪宫主喽?”
雪如来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宋清瞳,温柔地说:“瞳瞳,我不需要你感谢,因为在我心目中,你——是我的娘子。”
宋清瞳闻言怒极,看他满含深情的灼亮目光,仿佛深陷情网之中的恋人,事到如今他还在妄想欺骗自己!想到曾经同他夜夜春宵,心头恼恨,往事不堪回首,一股血直冲头顶!
冷君邪早已按捺不住,大手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这就要飞身上前,被宋清瞳一把拉住,看着他微微摇头,冷君邪虽然武艺高强,但是绝不是雪如来的对手,她不想她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若是可以兵不血刃,她倒愿意尝试,绕过冷君邪缓步走上前,目光再次投向雪如来,郑重说道:“雪如来,既然朕说过要放过离宫,就决不会食言。”
雪如来深深凝视着宋清瞳,低醇的声音道:“瞳瞳,在你面前,我不是离宫宫主,我更希望你依然把我当成云瑾。”
宋清瞳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指甲嵌进掌心里,他深情的样子令人作呕,云瑾吗?很好,他不嫌恶心她又有什么可介意的?
缓缓走向雪如来,或者就叫他云瑾吧,勾唇道:“好,你还是云瑾,方才紫煞说的话朕听明白了,你的心一直向着朕,既然这样,离宫可否同北秦合作共御外敌?”
云瑾脸上的笑容在不断加深,此时,他没有去辨别宋清瞳此言的真伪,他只想一厢情愿去相信,因为,他要带她去找独孤,他只想她信任他。
低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明媚笑颜,轻而有力的声音说:“好,曼卿愿意从此留在北秦,助皇上一臂之力!”
宋清瞳微笑颌首,看一眼祭天殿殿门,此时,上官潋月连同玉儿承影福全等几名贴身服侍的宫人刚刚进来,上官潋月站在众人之前,琥珀色的眼睛在云瑾和宋清瞳之间逡巡不定,脸上带着沉思,总管太监福全立在上官潋月身旁,宋清瞳目光一闪,吩咐:“福全,取酒来!朕要同曼卿饮酒为盟!”
福全垂着眼睑,暗暗瞥一眼宋清瞳,见她眼睛微微眯起,瞬间明白其中深意,快速退出祭天殿。
云瑾眸光闪动不定,提到酒让他想起了千金醉,那种毒就是以酒为引,心头涌起浓浓的愧疚,一瞬不瞬注视着宋清瞳,低声说:“瞳瞳,过去的事请你原谅,投下千金醉是法鸾自作主张,此事我不知情。还有,纪府的两千万两银票,今早,我已派人送去户部。至于毒蛊,我已经知道你身中奇毒,蛊虫是为了给你解毒用的,你要相信我。”如果不是他当初任由萧璃行事,她身上的毒早已经治愈,说到底此事该怪他,这些天来,每当想到这一层,云瑾就觉得身上有如万箭穿心般疼痛,元雍曾购下的五百万两公债是他在酒桌上临时授意的,用的就是从纪府提出来的银票,他会另外筹集五百万两补齐。
宋清瞳微笑听着,法鸾是他手下的人,一句我不知情就想把自己摘干净,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纪府银庄的银票不翼而飞,也许旁人不知当时情况有多危急,她从现代穿越而来,其中的危害怎能不知,那足可以动摇国之根本,离宫用心险恶绝不能留!而他特意邀请西域毒王来京,就是为了下蛊为她解毒!说出来谁信?
宋清瞳心中冷笑,压住不耐,笑着道:“曼卿,朕已经说过,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你怎么又提起来?”
这时候,福全端着托盘走上来,托盘里放在两只斟满酒的酒杯,福全先将托盘呈给宋清瞳,宋清瞳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酒杯,福全又将托盘递向云瑾,云瑾将唯一的酒杯端起来。
二人面对面站立,同时举起酒杯,宋清瞳勾唇笑道:“曼卿,欢迎你留在北秦,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朕先干为敬。”说完,仰起头一饮而下。
美酒入口甘醇,宋清瞳饮完,将空空的酒杯朝向云瑾,微微一笑,“曼卿?”
云瑾注视着面前慧黠俏丽的笑脸,缓缓举起酒杯,一股浓酽的酒香飘入鼻子里,细闻起来似乎还有别的味道,云瑾眸光流转,将酒杯置于唇边。酒杯倾斜,将饮入口中,却没有急着咽下,酒水含在口中。
云瑾脸上的笑逐渐凝结,不出所料,酒水里隐隐透出怪异的味道,如果没猜错,那是化功散混杂了蒙汗药,抬眸再次看向醉人的笑靥,如果这样能让她解恨,他愿意配合她,喉结一动,咽下!
宋清瞳见他咽下去,提着的心终于归位,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既然他已饮下,她没有必要再费力装下去。
云瑾深深注视着宋清瞳,心中涌起悲哀,她竟这样恨他,以至连一丝笑都吝惜给他,腹中意料之中一阵绞痛,此时,他若运功逼出还来得及,但是,他没有!
“瞳瞳,你食言了——”云瑾轻声说,同时,一把握住宋清瞳的手。
宋清瞳不由挑起眉梢,他中了化功散外加蒙汗药,手上怎么还有这么大力道,而且也没昏过去,不解的目光看向福全,福全的衣裳被汗水打透抹,他差不多下了整整一包蒙汗药,外加两包化功散,难道过期了?
冷君邪见状正欲飞身上前,云瑾凌厉的目光看过去,冷声道:“荣贵君,你该知道本宫主的本事!”
冷君邪闻言脸色霎时一变,雪如来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若想杀死一个人,只需动一下指头,冷君邪止步,杀人的目光看向雪如来,他若伤了瞳儿一根头发,他都不会放过他!
云瑾的视线转向宋清瞳,眼睛瞬间变得深沉如海,眼前的面容越来越模糊,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根本不信他,看来她是不可能跟自己去西域了,如果他无法救她,他情愿陪她一同离去!
轻喃一声:“瞳瞳——”头低向渴望已久的红唇,托住宋清瞳后脑狠狠地吻上去,动作狂野却饱含了柔情,脑海里闪过他同她欢爱的场景,雪肌凝汗娇无力,玉体横陈鬓钗乱,心越来越柔软,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吻她,他终于没有获得她的原谅,如果他的死能得到她的谅解,哪怕只有一滴眼泪,他也愿意尝试。
宋清瞳的脑袋一阵阵晕眩,不可否认,云瑾的吻虽然疯狂却也充满激情,如果单从这个吻来看,还是很令人心潮激荡的,事实上宋清瞳也确实激荡了起来,但是想到吻自己的人是雪如来!宋清瞳火烧一般的心瞬间冷却。
她很想挣脱云瑾的束缚,然而,云瑾的手用力制住她的腕关节,她的身体散了一般使不出力气,密不透风的吻越来越令人窒息,就在宋清瞳看要晕过去时,置于脑后的手忽然一松,宋清瞳蓦然睁开双眼,云瑾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羽翼般浓密的长睫缓缓阖上。即便这样,他灼烫的嘴唇还紧紧贴合在自己唇上,宋清瞳一阵羞恼,反手一掌推开云瑾,云瑾幡然倒下,白衣如莲铺展在地。
宋清瞳气喘吁吁,呆呆看着委然倒地的白衣身影,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一抹复杂,这不正是她希望的吗?从她穿越至今,一直朝不保夕深受离宫威胁,现在强大的敌人就倒在她的面前,她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心底里为何蔓延出丝丝疼痛,如果他不是雪如来该多好……
正想着,耳边响起冷君邪焦灼的声音,“瞳儿?你怎么样?”
宋清瞳回过神,目光看向冷君邪,他双眼通红,脸上是掩不住的痛意,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肩头,他很关心她?他果真不计较她不是女皇的事实?满目春光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她不该怜惜离宫乱党,朝冷君邪微微一笑:“阿邪,我没事。”
冷君邪心中稍安,粗壮有力的臂膀将宋清瞳紧紧搂住,心有余悸道:“对,没事了,终于结束了——”也许她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雪如来只要稍稍用力,她的手腕就会被折断。
上官潋月轻轻舒出一口气,方才的情况的确很危险,她总算是安然无恙。目光看向地上的云瑾,他不相信堂堂离宫宫主竟然看不出酒中下了药,方才福全端着酒杯从他面前一晃而过,他就已嗅出来酒味不够纯正,可是,云瑾明知道酒中下药,为何还要喝下去?以他通天的本事绝不会落到被擒的下场!
迈步走到云瑾近前,面露沉思,据传离宫宫主风华绝代,禀赋绝世之姿,云瑾的言谈举止无疑符合传言,然而他的长相似乎稍欠。想到这,上官潋月蹲下身手探向云瑾耳后,心中一动,果然不出所料,他带了人皮面具,不过摸索良久,却无法揭开,上官潋月眉头蹙起来。
宋清瞳看着上官潋月异常的举动,轻轻推开冷君邪,冷君邪顺着宋清瞳的目光看过去,沉声问道:“他带了人皮面具?”
上官潋月点点头,沉吟道:“是一种特制的人皮面具,只能用特制的药水才能揭下来。”
宋清瞳冷笑一声:“朕对他长什么模样不感兴趣,如今终于擒下离宫宫主雪如来,离宫乱党群龙无首不足为患,朕要马上昭告天下!”宋清瞳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对云瑾的本来面目还是很好奇,不知道水镜有没有那种特制的药水。
吩咐湛卢鱼肠将云瑾暂时抬到清和宫地牢关押,朝中肯定还藏有离宫乱党,云瑾最好招出来,否则她不介意用刑。看一眼被紫煞点了穴道的澄观,心中叹息,紫煞真的是澄观的姐姐?她怎么看不出紫煞对澄观有一丝情意?命人将澄观抬回宫去,她现在不想面对他,看一眼冷君邪,问道:“阿邪,你从密道进来,有没有看见紫煞?哦,对了,紫煞就是林向晚。”
冷君邪摇头道:“山洞里只有一名接引线的蒙面人,擎天军查到洞穴里的另一条密道,皇叔已经带人去追捕了。”
宋清瞳颌首,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外面还一无所知,朝玉儿承影挥了挥手,二人会意,上来为宋清瞳重新戴上冕旒王冠,众人出了祭天殿,此时祭天乐舞已经结束,众大臣见宋清瞳迟迟没有出来主持,皆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他们在外面站了两个多时辰,穿的都是官服,不少年老体弱的早就冻得受不住,被扶下去休息。
宋清瞳腰背挺直,轻提衮服衣摆,庄重威严地走上祭台,议论声嘎然止住,宋清瞳面容沉肃,目光扫一眼立在台下的大臣,说道:“朕宣布,冬至祭天大典圆满结束,朕还要宣布两件事,第一件,离宫企图颠覆北秦统治,今天,更是在皇宫里发动政变,”宋清瞳说道这里顿住,台下潮水般响起来,待声音渐息,宋清瞳接着说,“丞相林况集结兵部侍郎魏源和几名驻京的武官,趁朕带领众卿祭天之机举兵造反,但是,朕早有防备,太保楚天墨和御林军统领董飞已经镇压了叛乱。然而,离宫无所不用其极,将炸药埋在祭台下!”
此言一出,大臣们几乎都跳起脚来,场面一片混乱,眼前的景象早在宋清瞳的预料之中,宋清瞳很快说道:“幸亏荣贵君和熙王及时率领擎天军赶来,将离宫的阴谋彻底粉碎!这就是朕要说的第二件事,现在,离宫宫主雪如来已经被朕擒获,离宫企图发动宫变灭掉我北秦,对于离宫乱党,朕绝不手软!”
众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皆面露震惊,雪如来被抓住了?这是真的吗?雪如来在南朝乃至北秦西域都是神话般的存在!
在大臣的惊叹欢呼声中,宋清瞳乘上龙辇,一行人回到皇宫,此时,皇宫里的战斗刚刚结束,董飞带领御林军正在打扫战场,御林军将擒获的乱党一个个押下去。
董飞看见宋清瞳走进宫们,连忙走上前禀告,没说两句,宋昭夜迎面从宫里走出来,宋清瞳不由一愣,“皇叔?你——”你怎么在这里呀?冷君邪不是说他顺密道追捕紫煞吗?
宋昭夜看见宋清瞳眉头皱起来,目光闪烁道:“瞳,瞳瞳?”那日他虽然被姬如意点了穴道,但是宋清瞳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娶高丽公主?开什么玩笑,那还不如回去找姬如意练那个破功呢!他刚才忽然想到这一点,才想离开皇宫出去避避,不成想怕什么来什么。
冷君邪剑眉皱起来,大步上前问道:“皇叔,乱党追上了?”
宋昭夜一翻眼睛:“没有。”
冷君邪的面色不大好看,瞪着宋昭夜不语。
宋昭夜一脸无辜道:“孤带着人顺着密道一直追到城外,没看见人影,孤已经吩咐手下去追了。”他在寒冰谷每天睡不上三个时辰,该死的是,姬如意连顿饱饭都舍不得给他吃,要他辟谷绝食,还逼着他饿着肚子修炼寒冰功,这不是要人小命吗?更可气的是,他千里迢迢赶回来,气都没喘匀就被冷君邪派出去追什么乱党,总之,他撂挑子了,他不干了。
宋清瞳心中好笑,道:“皇叔,去朕那里,朕吩咐御厨房做几样皇叔喜欢的菜。”她正好要问他些事情。
宋昭夜的眼睛眯起来,他很有原则的,绝对不会为一顿饭出卖自己的终身幸福,干笑一声道:“瞳瞳,你若是想让孤娶那个什么公主,最好免谈,孤对女人不敢兴趣!”
宋清瞳的眉毛挑起来,心中好笑,现在就是他想娶也娶不到了,戏谑道:“皇叔对女人不感兴趣,难道对男人感兴趣?”
宋昭夜闻言暴汗,轻咳一声说:“呵呵,孤只对瞳瞳感兴趣。”说完,唇边漾好看的弧度,抬臂去搂宋清瞳,宋清瞳早有准备,闪身避开,动作稍显笨重,穿戴着衮服冠冕实在是行动不便。
就这样众人走进内廷,上官潋月回到景德宫,宋昭夜随宋清瞳前往永安宫,冷君邪面容沉肃走在二人后面,到宫门口,冷君邪目光一闪,道:“瞳儿,我去看看楚相有什么吩咐。”
宋清瞳颌首,进来以后一直没看见楚天墨,他亲手镇压林况谋反,心情一定很沉重,方才董飞提到林况身负重伤,楚天墨亲自带他前去御医院。
冷君邪立在永安宫门外,眼见宋清瞳和宋昭夜走进寝宫,转身向内廷深处走去,他看得出,宋清瞳对云瑾似乎有些情谊,可是云瑾是离宫宫主雪如来,而且几次三番谋害她,瞳儿就是被他害死的,他绝不会轻饶他,也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面容愈加残忍,大步向清和宫走去。
太阳渐渐西移,此时胶州城里正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大道上走来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元雍身穿大红喜服端坐在高头骏马之上,身后是八人抬的喜轿,百姓们夹道欢呼。
元雍的脸上挂着笑,然而眼中却不见一丝笑意,他在海边从清早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到现在饭都没吃一口,这是其次,重点是,他迎娶的不是心目中的那个她,幸好娶亲不是真的。
迎亲队伍在海务司官邸前停下,元雍翻身下马,侍儿撩开轿帘,祥运公主走下喜轿,人群里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祥运公主身上穿着大红喜服,虽然隔着喜帕也知道,这里是海务司,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想来别是一番滋味吧。
喜娘上前搀扶着祥运公主,跟随元雍走进海务司,祥运公主等人被丫鬟引向里院用膳。
元雍在海务司长官的陪同下在花厅用膳,刚吃了两口,一名侍卫进来禀告:“启禀大人,收到飞鸽传书,皇上昭告天下,今日离宫乱党在京城发动宫变,被皇帝以雷霆之势镇压,并且生擒离宫宫主雪如来!”
元雍闻听手不由一抖,筷子脱手落地,海务司长官微微一愣,就见元雍已经站起身,疾步走向花厅门口。
“元大人?”
元雍猛然醒悟,知道自己失态,停住步子,转身朝海务司长官一拱手:“离宫为祸,本官不放心皇上,所以决定即刻启程赶往京城,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