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之殇

小玉之殇

旭日临空，脚下云雾渐渐散去。

极目远眺，眼角的余光落在岩石的某处，心念甫动，也许可以趁机解了小狐狸的心结也未可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伸手入怀，自衣内取出宝莲灯递到杨戬的手中。

先是微微的讶异，随即便已了然：“你从沉香手中夺回来的？”

抬手拭去杨戬额间的湿意，夜澜柔声道：“本座担心他们重伤了你，盛怒之下捉了小玉，沉香为救小玉不得已使出了宝莲灯！”

眼底闪过一抹痛惜，多了几许感动：“澜，宝莲灯威力非比寻常，何必为了杨戬犯此奇险？”

手指轻勾，托起杨戬的下巴，眼底多了几分狂乱：“戬，时至今日，难道你还不明白本座对你的心意吗？不管是谁让本座失去了你，本座必定让他也尝尝失去挚爱，悔不当初的滋味，即便这个人是沉香，是你的亲外甥，本座也决不会手软！”

轻叹，眼底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悲伤，为夜澜，为沉香，为三妹，更为了受情所苦，为情所累的芸芸众生，痴男怨女，当然还有他杨戬！

抬眸，对上夜澜那双清亮的眸子，淡然中多了一抹炽烈：“好在宝莲灯没有了灯芯，否则……若有个闪失，澜，你让杨戬怎么办？”

带了几分宠溺，在杨戬额上蜻蜓点水般一吻，夜澜柔声安慰道：“本座素来不做无把握之事，若不是自信对宝莲灯掌控自如，本座也不至于为此轻易犯险。只是没有了灯芯，小狐狸免不了要遭点罪了！”

“小狐狸天真善良，倒是像极了当年的狐妹，若不是寸心……老狐狸觊觎宝莲灯，梅山兄弟若不是为了三妹，为了保护沉香，也不至于对她痛下杀手，这件事情，虽非杨戬所为，到底与我脱不了干系，小玉孤苦无依，杨戬对她，对她娘心有愧疚！”

“既然愧疚，以后好好补偿就是了！”

“因沉香一事，小玉对杨戬痛恨已极，只怕将来未必便能如杨戬所愿！”

“小玉聪明伶俐，迟早有一天会明白你为了培养沉香成材的苦心孤诣，为了修改天条所受的委屈！”

清雅一笑，眼底流露一丝暖意：“当年杨戬将她从三妹那里带回灌江口，本打算亲自将她抚养成人，若不是寸心的胡闹，也许他现在应该叫杨戬一声父亲了！”

将杨戬那微凉的手放在掌心暖着，柔声安慰道：“小狐狸会明白的！”

沉香？天条？父亲？

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亲眼看到的都是假的吗？脑海中迅速闪过以往种种，真君神殿门口的厮杀，沉香与八太子假扮玉帝顺利逃脱，还有那据说还活着的东海四公主…….是了，杨戬的天眼如此厉害，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时那般变化都未在他面前讨了好去，区区一个假扮玉帝的沉香又怎会在话下？心中这阵犹疑，不觉将前事桩桩件件联系起来，越想似乎越不对劲，杨戬若存心要杀沉香，沉香不可能会活到现在，更不可能学成一身的本领，唯一的解释是有人故意放水，而这个人，除了杨戬还会有谁？想起杨戬在山神面前那高傲地一跪，鼻头一阵酸涩，沉香啊沉香，你若知道你舅舅为你做了这么多，牺牲这么大，该如何自处？

望着前方那凌厉却孤傲无比的黑色身影，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情愫。

将身一纵，现了原身，闪身来到杨戬面前大声骂道：“杨戬，你是个大傻瓜，大笨蛋！我要被你气死了！”骂完，一跺脚，驾云离去。

夜澜见状，顾不上杨戬那询问的表情，纵起云头拦住了小玉的去路 “小玉，你要去哪里？”

用力甩头，小玉气呼呼说道：“我要去告诉沉香！”

“不可以！”夜澜沉声道。

“为什么？”疑惑不解，想起沉香一次次伙同他人攻击杨戬，心中暗暗为他叫屈。

“这样对沉香没有任何好处！小玉，相信本座，你如果真为了沉香好，就不要说出去！” “我不是为了沉香！”小玉抢声道，“杨戬为了沉香付出那么多，但沉香居然那样对他，我只是看不下去！”

“还记得你和本座立的那个赌约吗？”

“赌约？自然记得！”

“既然看不下去，那就帮他！本座答应你的事情，也必定办到！”

“要我帮他？可是，他的手下杀了我姥姥！”想起惨死于梅山兄弟之手的姥姥，这个条件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本座不逼你，等你想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反正你要随我们一道，一路上你有大把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微微一笑，扔下愣神的小玉，转身朝杨戬所在的方向飞去。

小玉，你会答应的！难道你还没意识到，方才急着想要将真相告诉沉香，其实已经是在帮戬了吗？

痴痴看着那一黑一白渐行远去的身影，心中依旧没有答案，只是下意识地加快了行进速度，朝四人离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