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仁得仁
且说直健这一刀子正欲往杨戬脖颈间招呼过去,半路却生生被人拽住胳膊。
诡异地伸了伸脖子,玄筝面无表情道:“啧啧,刀子没你这用法!这么温柔的东西,差点让你给糟蹋了!”吹了一声口哨,对直健命令道:“下去!”
手指轻轻在刀背上一弹,寒光闪过,刀锋轻轻在杨戬脸上扫过,“司法天神,你说本阁是直接给你一刀痛快的,还是毁了你这张脸呢?啧啧,虽说本阁很想你死,但现在我又非常想知道,咱们的好陛下在看到你被毁容之后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
脸上浮现一抹陶醉的笑意,玄筝挠了挠头,“这可真是个难题,不过本阁倒是有些舍不得让你死了!这杀神刀用还是不用呢?”刀锋爱抚般自杨戬的额上缓缓移至下颚,又从下颚滑至那线条优美的肩颈,最后从精致美好的喉结原路返回到对方的脸上,“不如司法天神给个意见吧!”
看着已然陷入癫狂的玄筝,杨戬心底泛起一丝怜悯,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杀神刀,阁首大人比杨戬更需要!
“杨戬,你什么意思?”闻言,玄筝厉声喝问道。
“没什么意思,以你现在的这种情形,活着比死了更为痛苦,与其生不如死,不如一刀子下去,死了痛快!”目光淡淡扫过玄筝那因疯狂而扭曲变形的脸,最终落在头顶一片如云的污秽上,心中陡然一喜,鸿蒙,你终于来了!
“杨戬,你错了!你还没死,本阁又怎么能死呢?”玄筝哂笑一阵,道,“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这张脸吗?因为本阁不想在这张脸上看到鄙夷不屑,不想看到你那永远不变的狂傲嚣张。也罢,既然这杀神刀是专门为你备下的,又怎好不用它好好招待你!”
言语间,手上微微用力,刀尖在那优美的颈线上带出一道浅浅的血痕,耀眼夺目。
将那带着血线的刀子放在鼻间,陶醉似得闻了闻,嘴角拂过一丝得意的笑,眼神突然一窒,转而加了几分力道,朝对方的颈子再度袭去……
就在刀尖正要触及杨戬那白皙玲珑的脖颈之时,身后一股冷风荡荡悠悠袭来,生生阻住玄筝那凌厉的一刀,杀神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玄筝,连本尊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声音威严,妖异而沙哑,充满蛊惑。
惊见身后之人,玄筝急忙欠身:“主人恕罪,是玄筝被仇恨迷了心窍,这才差点坏了主人的大事,以后再也不会了!”
惊见来人的形貌,杨戬尚可,台下长荣等人却是无比震惊,这不是真神陛下吗?三千年前,究极真神自我幻灭一事,整个究极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为何会此时出现在此处,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玄筝对他竟然以主人相称,更为诡异的是,此人虽然是究极真神的形貌打扮,但那言谈举止,实在相差甚远,当下只得面面相觑,想上前确认,却又不敢鲁莽,一时间,只得愣在当场。
“杨戬,双泪之一,可诛鸿蒙,到底何意?”对玄筝和众人都不做理会,鸿蒙冷冷扫向刑台上脸色惨白的杨戬。
杨戬微微一笑,道:“我若告诉你,又无甚好处,又何必告诉你!”
“你若将这个秘密告诉本尊,本尊保你平安离开此处!否则,休怪本尊心狠手辣!”鸿蒙眼神微荡,对杨戬威逼利诱道。
“你这个条件倒是不错,对杨戬来说,一个秘密换一条性命,倒也划算。也罢,我且将这个秘密告诉你吧,杨戬这有一物,你看后便知!”
“何物?拿出来!”鸿蒙淡淡说道,却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此刻杨戬手脚尽缚,哪里还能腾出手来,还请尊驾移步上前!”
鸿蒙知他这话说的是事实,微一沉吟,抬步向刑台走去。
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暗暗凝神,将本命真元渐渐汇聚于天眼之处。
眼看着鸿蒙一步一步向自己这边行来,渐渐进入天眼的最佳攻击范围……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不待众人反应,眼前一道紫芒闪过,耳边响起一声惨叫,抬眸看去,却见究极真神的躯体静静地仰躺于地,刑台上的杨戬单膝跪地支撑着羸弱不堪的身子,额间的神目正汩汩沁出道道艳红……
“杨戬,本尊谋算千年得来的不死不灭之身竟毁于你之手,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你等着受死吧!”半空中再度响起那沙哑妖异的声音。
淡淡一笑,不做回应,只怕杨戬等不到你回来报仇的那刻了!澜,对不起,替我照顾好母亲和三妹。
不论生死,共同面对。
脑海中闪过当日二人自虚迷幻境逃出之后,在听雨阁外的那番对话,心中一酸,澜,只怕杨戬要食言了!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为何会在此处?”
究极台下,又是一片哗然,原来在杨戬那凝聚了本命真元的天眼紫芒的雷霆一击下,鸿蒙的元神竟生生被驱离了究极真神的躯体,元神既然再无寄存之体,所施的惑术自然失去效力。眼见杨戬一击成功,转眼间便破了自己和鸿蒙长久以来的经营,心上突然一阵着慌,同时方才恍然大悟,自己之所以那么容易便将其擒下,只是对方有意的自投罗网之计,只因自己一时报仇心切,竟而因小失大,让杨戬有了可趁之机,破了这可以控制人心的魅惑之术。
心中对杨戬恼恨已极,却也终究无法挽回,当下最要紧的便是挽回局势,控制住长荣、寒枫,还有文谦这些人。
“玄筝阁首,方才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何会附在真神陛下的躯体上?”事情复杂难料,老谋深算若长荣这样的人却也按捺不住,终于开口质问道。
“此人附在真神陛下的躯体上,鬼鬼祟祟,到底意欲何为?他一脱离真神陛下的躯体,其他人便逐渐恢复神智,以魅惑之术惑乱整个究极界,是不是就是此人?”寒枫怒气腾腾,紧随长荣之后,咄咄追问道。
“玄筝阁首,你与太后,暗中勾结此人,到底在图谋些什么?”见玄筝垂首不语,想起惨死于玄筝设计之下的长空,长荣怒气难平。
文谦眼睛滴溜溜转着,目光自长荣寒枫脸上扫过,最终落在杨戬的脸上,想不到此人重伤之下,依旧单膝跪地傲然挺立于刑台之上,心中暗暗生敬的同时,亦开始琢磨着是否将自己的前程押在此人身上。
“长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本宫!”身后传来太后威严而又恼恨的声音。
“太后息怒,长荣只是就事论事,希望玄筝阁首和太后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长荣对太后躬身一礼道。
“本宫自有主张,无需向任何人解释!”紫袍轻甩,袖袍盈风,转眼便行至刑台,一边命人将究极真神的肉身好好入殓,目光却带了研究的意味审视着杨戬。
“太后,你这话错了!太后有甚主张,为何不能解释?还是太后与玄筝阁首有什么目的说不得?”长荣此人,性子刚烈,与兄长空倒是有几分相似,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刚性有余柔性不足,一旦性子上来,也是不管不顾。
“长荣,话何必说那么难听!”静默于一旁的玄筝突然笑道,“夜澜陛下迷恋这杨戬,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杨戬是什么人,你我都很清楚,陛下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此人带会我永恒究极界,哪里还有半分为君之道?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居于位上?”
“玄筝,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趁圣帝陛下未归之际造反不成?”冷笑,心中一片清朗,但愿过逸别让自己失望!
“长荣,本宫只是不忍见真祖陛下和真神陛下的心血葬送在夜澜的手上!”脸上多了一抹凄楚的哀伤,纤手轻柔拂过究极真神鲜活如生的面庞,内心有怨,夹杂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痛苦,陛下,你看着吧,今日,本宫便要将当年子初母子加诸在本宫身上的痛苦一样一样还回去,将他们欠本宫的一样一样要回来!
“玄筝!”猛然立起身,对玄筝叫道。
“臣在!”
“将此夜澜十大罪状宣告天下,本宫决定,今日便以究极界一界之母的身份诛杨戬、废夜澜,救我究极界基业于水火。若有不服者,以谋反罪论处!”
“遵旨!行风!”玄筝话音方落,却见究极卫队已然全副武装,将整个究极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乍见这般阵势,群臣一片哗然,有支持的,跃跃欲试,有愤怒的,敢怒不敢言。当然亦有那无惧生死之辈,愤然而出,慷慨陈词,正是那寒枫,只听他说道:“太后贵为一界之母,万民尊崇,只是后宫不得干政之规,真祖在时已有规定,太后此举,难逃僭越之嫌,实难服众。其二,圣帝陛下有没有资格居于位上,单凭太后一家之言,不足取也。”
“放肆!玄筝,将寒枫给本宫拿下,就地处死!”寒枫这番话,入情入理,太后一时间难以反驳,自己谋划千年的企图成败只在今日,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横加破坏。
“慢着!你们急着处死寒枫,只会更加显示你们的心虚,真正要谋反的是你们!”长荣圆睁着双目,义正词严道。
“哈哈哈…….”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众人抬眸望去,却见一名白衣男子缓缓向长荣走去,“长荣,你说的对,本殿下今日就谋反了又怎样?”
“云天!”
“母后!”
“此二人留不得,还不处死更待何时!”
“是,母后!”云天回转过身,打了一声响指,脸现阴狠毒辣之色,“来人!!”
“且慢!”云天正待命人收拾了长荣、寒枫二人,只听得身后一人突然出声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