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灵虽然不久之前才随陈后主狼狈躲进井中,又受到惊吓,容颜略微有些憔悴,但经过一番打扮,哪里还看得出来。
何况不到三十岁的女人,正是芳华正茂的年龄,女人这朵花盛开得正艳丽。
随着一声‘殿下’从喉咙里吐出,她略微自在了一些,头也略微抬高了一点,杨广只觉得眼前一亮,口水瞬间溢满口角,要不是自持能力还强,恐怕就像一个呆子一样,口水顺着嘴角留下都不自知。
“早在长安之时,孤便听说‘金陵有三美,艳丽若花蕊,双目似秋水,妖冶入骨髓。袅娜细腰肢,一见百夫糜。人谁亲芳泽,欲仙又欲死。’今日一见,远胜过传言,人间竟有如此绝色,实乃我三生之幸,如若美人不嫌,愿效鱼水之欢,使我得偿夙愿,聊解相思之渴,孤将终身不忘,日后到长安,孤更会重报,不知美人意下如何?”
孔灵听这话,居然有几分文绉绉的味道,不由偷眼瞄了一下眼前之人,陡然心中已经,那脸部轮廓怎么那么熟悉?
可是此时的孔灵心中正忐忑着,既怀着对陈后主的愧疚,又面对的是大隋的晋王,哪里有时间慢慢搜寻记忆,只得低低地回答道:
“殿下此言差矣!金陵即使有所谓三美,妾也不在其中,妾乃蒲柳之姿,更兼生性愚鲁,才疏德薄,今日蒙殿下垂召,妾五内惶恐。”
杨广笑道:“美人过谦了,若美人如此容颜,虽然不能说冠绝天下,但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及,何况美人正值青春年华,正当享受人生美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孤对美人倾慕之心,惟天可表,今日若能得亲美人芳泽,孤定不负美人。”
杨广说完,便伸出手来揽着孔灵纤腰,作势要将她抱起。
既然心里明白来到这里是要干什么,孔灵当然不会严词拒绝,突然反悔,但是一来女人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的亲昵,总有一种天然的羞涩,何况既然事情无法改变,孔灵更知道利用女人的优势,以勾起男人的渴望。
“殿下,孔大人是说你要见我,有话对我说,如今怎么这样不讲礼。”
孔灵终究要半推半就一番,口里喘着如兰娇气,既要表现出一个女子柔弱的娇媚,又要表现出自己原本是一个淑女,不是随便的女人。
杨广不是陈后主,手无缚鸡之力,征服女人的办法也不是用诗词歌赋,而是用他强健的力量。
何况这不是男女之间的谈情说爱,要在花前月下,倾吐心中说不完的相思,表白自己对爱的忠贞不渝。
杨广一手圈着她的细腰,一手托着她的双腿,不见用力,便已经抱起孔灵,把她平放在榻上。
孔灵的心急剧地博动着,不是因为就要得到什么而兴奋,而是因为国家刚亡,自己就立即投入别人的怀抱,另寻新欢,让她觉得极不自然。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听之任之,她双目紧闭,脸颊红晕密布,听凭杨广所为。
许久之后,杨广终于松开了她,孔灵好想睁眼仔细大量一下眼前的男人,看看他究竟是人还是野兽,刚才对自己简直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就像饿狼一样肆意撕啃着自己,连骨头都给嚼碎了。
可是她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想沉沉地睡上一觉。
也不知是男人的勇猛让她备受折磨,还是心中依然有愧疚,她的眼角竟然分泌出让人难以察觉到的一丁点儿晶莹。
杨广倒是一个心细如发的男人,急忙安慰道:“美人,你不愧为金陵三美之一,让我如醉如痴,不忍释手,只是目前情况特殊,我即使有心留你在身边,也多有不便,其中缘由,我不能对你明说,还请见谅,我只能让孔宣接你来此幽会,不过你放心,不久你们都会启程去长安,会被分配到各宫和各府邸,我会知会管事之人,将你分配到晋王府,绝不会亏待你。”
不料杨广的话不仅没有让孔灵感到慰藉,反而勾起了她的心事。
自己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后人会怎样评价?
她想起陈后主对她的恩宠,虽然不及张贵妃,但在大陈后宫,也是风光无限,而今一旦沦为臣虏,不得不听任摆布。
原本孔宣和自己说起这事的时候,心里是十分厌恶的,甚至产生过以死相拒的想法,奈何孔宣不仅以家人的性命相威胁,更警告自己若不从,说不定就会像一般宫女那样,赏赐给那些偏将,甚至会被作为战利品送给北方突厥,那些突厥人可不像中原人,到时候自己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根本不会把这些战利品当人看,会脱光他们的衣服,当着众人面,一边用马鞭抽打,一边饮酒作乐。
孔灵听得毛骨悚然,只好默认来此。
可是,这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好歹是曾经大陈的皇妃,却要像贼一样被招来侍寝,仿佛夜度娘似的,好不伤心。
她更担心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别人会用不屑的眼光看自己。
从这一天起,孔灵每日入夜之后,便由孔宣用专车接出皇宫,每天天刚蒙蒙亮,又由孔宣送回去。
一连多日,总是有男子几乎蒙面进出,不免引起别人怀疑,那些守卫皇宫的大隋士兵当然也看出其中奥秘,但晋王的令牌让他们即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议论。
可一些宫娥却不同,隋军在占领皇宫后,只是把宫娥暂时关押了一下,鉴于大陈皇宫中羁押着像太后、皇后等许多重要人物,不等对她们太过苛刻,引起不好的议论,于是允许她们身边照样有宫女侍候。
皇宫虽然戒备森严,但却无多少秘密可言,有宫女发现进出孔贵嫔房间的黑衣男子,顿感疑惑,好奇心让她们开始私下传言,并留心观察。
什么事情一旦让别人上心,就麻烦了,孔灵之行做得再隐秘,也被发现出了端倪。
孔灵白天呆在皇宫里,发现别人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在躲闪中还有一丝不屑。
于是孔灵向晋王请求不要每夜都要她去侍候,晋王不许,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恳求天微亮就让她赶回去,可晋王却说,那样会打扰自己的兴致,男女之间,不能在温柔后美美的睡上一个好觉,那还有什么意思。
孔灵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在惊惧中听任其摆布。
不料这事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王太后听后,火冒三丈,国家刚亡,儿子的妃子却另寻新欢,让她蒙受了极大羞辱。
在皇宫中,隋军对这样一位老人,还是比较尊重的,她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走动,而孔灵被羁押的地方离她只不过一百多米远。
王太后决定过来看看这位与别人苟活的皇妃活得什么滋味,虽然她现在已经无力禁止别人做什么事,但她就是忍不下心中那口气。
孔灵这些天来,像极了一个夜工作者,晚上半夜出去,来回的时间以及被晋王反反复复温存的时间,几乎耗尽了一个夜晚,只好白天回来后弥补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