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七天前我见到张元洲人还是好好的呢?怎么这么两天人就死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灵堂之中放着张会长的遗像。
那个面目和善慈祥的老头,一周前还坐在这间屋子跟我聊天。
真的是世事无常。
就在我将供香放在香炉之上时,忽然周围刮起一阵旋风。
这是在屋子里,怎么可能会有旋风?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耳边一个声音传来,“带走我!”
我立马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正是张元洲会长吗?
那阵风刮过之后,我看了看周围。
前面吊唁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我打算站在人群中看看接下来的情况。
这时候门口有人喊道:“贵客沈妮妮前来吊唁!”
我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画着浓艳妆容的女子扭着腰摆着胯走了进来。
她长了一头银发,可是脸却像个二十岁的少女。
老钱跟在沈妮妮身后,进来独独在众人之中只跟我打了个招呼,还挤了挤眼睛。
我都懒得搭理他,跟白奕言直接往后退。
沈妮妮上完香以后,就跟李全德低声私语了半天。
吊唁的宾客来的差不多了,李全德走到前面,清了清嗓子道:“众位宾客,今日是家师也是我们敬重的张元洲老先生功德圆满之日,仅由我代替家属,向各位的到来表示感谢。”
听到这我才知道,原来李全德是张元洲的徒弟。
出马仙这一行其实也讲究一个传承。
人的寿数毕竟是有限的,但是老仙却可以活很久。
所以一个弟马离世之前,老仙其实会有感应,要将这一堂人马传承下去。
说白了就是立个继承人,有的出马仙传给自己的徒弟,有的会传给家人。
说到底就看谁跟老仙有这么缘分。
想到这我似乎顿悟了一件事,张元洲作为老一辈出马仙,不可能感应不到自己即将离世。
就算自己不知道,堂上的老仙也会提醒。
他让我今天来找他,难道是有什么别的意图吗?
我真是无奈了,有道之人都是这样吗?为什么都不能直说,都喜欢让别人猜。
李全德继续道:“今日也是我们出马仙门重要的日子,九月初九登高之日,请各位随我与家师灵体告别!”
说实话我第一次参加出马仙家的丧事,看来这其中的说道还不少。
可我记得以前师父一直阻止我出马,其中的一条原因就是出马仙死后不入轮回。
若是堂上的老仙垂怜,会做个清风在堂口修行,将来也不会太差。
但是如果堂口的老仙不帮忙,很多出马仙就会成为孤魂野鬼,甚至慢慢消散灰飞烟灭。
所以大多数人都说出马仙没有好下场,就是以凡人之身窥探了太多天机。
这也许就是敖婉很多事情都不说的原因吧,毕竟有些因果也是我承受不了的。
我们跟随李全德进入了张家的香堂。
看得出来,张元洲不愧是出马仙协会的会长。
这堂口之上掌堂教主是用黄布盖着的,出马仙家的掌堂教主一般都不会直接示人,算是行内的秘密。
我说张元洲厉害,是看他这堂口的其他兵马。
清风仙就有二十几人,一般小堂口根本容纳不了这些人。
而且在一排同时还供奉了好几个上方仙。
我有点好奇上方仙在一排,那这掌堂教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众人在张元洲的仙堂又各上了三炷香,这叫过礼。
算是礼尚往来,毕竟我们这些出马仙一个人来却带着一群兵马。
等在立堂见完礼,又被李全德带着去后院与遗体告别。
说实话我这人眼眶浅,虽然我跟张会长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感觉非常投缘。
就像那种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这世间每个人的遇见都是缘分使然。
我跟随众人走到后院,此时我有点惊呆了。
要说农村的葬礼我参加的多了,跟随师父也处理了很多诡异的。
但是今天这遗体告别我着实不会了,只见张会长的遗体坐在了一尊黑色莲花台上。
因为已经去世没有肌肉支撑,整个身体的坐姿十分诡异。
更诡异的是,张会长头上还盖着个红盖头。
我第一次见这样的遗体告别,这是个什么说道?
我有点没明白,众人也都在下面议论纷纷,都被这场景震惊了。
李全德好像压根没在意,催促着大家上来跟遗体告别。
大家都躲在后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往前走。
我本来想先上去,告别之后就直接回家了,但是身体却一动不能动。
我感应到仙家上我身了,正在控制我身体,同时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油然而生。
我顿时明白,这是敖婉在提醒我,眼前这事有问题。
众人都说李全德应该第一个祭拜,显然李全德没搭茬。
此时,我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女声:“老会长对大家恩重如山,没想到你们这群人拜祭他一下都这么多推脱,不知道老会长在天有灵会不会寒心,既然如此,那就我这个女人先来。”
我都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是沈妮妮,沈妮妮边说边走上前朝着老会长的遗体鞠了三躬。
转身刚要走,此时老会长头上的红盖头唰的掉了下来。
我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老会长满色青紫,眼睛几乎变成了两个黑洞,还不停的冒着黑气。
众人一见张元洲这幅样貌,都不禁后退了两步。
沈妮妮皱着眉头,在老会长周身转了一圈,嘴里开始念:“冤有头,债有主,天圆地方率令九章,吾今下镇为尔伸张!”
沈妮妮这一套给我说懵了,她念的是怨鬼咒,是驱散难缠恶鬼专用的。
沈妮妮刚念完,只见张元洲的尸体居然颤抖了一下。
在场的有不是出马仙的顿时尖叫了起来,纷纷往外跑。
没走的都是见过世面的,这点尸变算什么。
只见张元洲缓缓的举起左手,举手的时候胳膊上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左手慢慢指向了我,张元洲嘴里发出低吼声,随之整个尸体化成了一股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