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庞总编,这和要我救你出来,有什么关系么?”
田川丰身上的白大褂,随着身体的来回移动,显得过大,仿佛是从哪里,临时给扒下来;
他提着衣角在一方金属棺椁的四周,正来回打量着:
青铜棺椁静静地躺在整个房间最为幽暗、终日不见天日的角落。
其外表呈现出深邃的青黑色,仿佛沉淀了千年的岁月,与沧桑。
通过砖墙外传来的微弱光亮的映照:
青铜棺椁上下连接的密封处,泛出幽幽的光泽,仿佛有一种古老的力量在其中流淌。
棺椁的表面雕刻着繁复而精致的纹饰;
这些纹饰的每一处线条流畅,构图严谨,既有对自然物象的写实描绘,也融入了神秘而抽象的象征元素。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棺椁两侧的豹型。
这些豹型栩栩如生,蜿蜒盘旋,仿佛要从青铜表面腾飞而出。
豹型的纹路刻画得细腻入微,每一处线条都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豹的双眼圆睁,透露出一种威严而神秘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在棺椁的顶部,则是一圈精美的云雷纹。
这些云雷纹仿佛是天空中的云朵和雷电,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变幻莫测的图案。
它们环绕着棺椁,仿佛在为这尊庄严的棺椁守护着,同时也为整个棺椁增添了一种更为神秘,与庄严的韵味。
在棺椁的边角处,还雕刻着一些小巧的几何纹饰。
比起单纯的装饰,又像是某种文字:
这些小巧纹饰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古朴的美感,与整个棺椁的风格相得益彰。
它们像是工匠们即兴的匠心独运,为这尊青铜棺椁补充了一抹别样的神韵。
除了上述所见的奇妙之处:
棺椁在田川丰进入这个房间之后,便开始叽里咕噜的讲述着,某人的故事。
说有价值的话,好像是有点;
可要说,对于现在的田川丰,有什么直接的帮助的话,却是并未发现其余的可探索点。
于是,田川丰打算将探索方向扩大。
“喂,我说的都是真的,别走呀!
“救命,救救我!
“推一下,就一下下……
“你只要推一下啊,我就能出来啦。
“别……别走呀!
“……”
田川丰无视棺椁里传出的动静,背影消失在房间重新合上的门板处。
门板内的求救声和挽留话语,顿时一变:
“为什么?
“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相信我呢?
“明明……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门板内如复读机般的重复中……
门板之外;
田川丰在空寂的庭院内穿梭着。
他的嘴中偶尔嘟囔一句:
“B241、B242……A201、A202……”
踏踏的脚步声,从空旷的庭院传到二楼的回廊。
没有了白天里的各种束缚之后,田川丰的行动,变得很是敏捷。
在静谧的疗养院里,几座实验室如孤岛般矗立,各自承载着不同的秘密与探索。
化学实验室内,试管与烧瓶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五颜六色的溶液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矿石研究室中,各式矿石错落有致地摆放着;
它们的质地、色泽、纹理都各不相同,仿佛在诉说着亿万年的岁月变迁。
而钢琴音乐室内,一架黑色的钢琴静静地等待着演奏者的到来,琴键上跳跃着岁月的音符。
还有……
田川丰的身影在这几间活动室间穿梭,每一次的进出都伴随着目的明确的行动。
在化学实验室里,田川丰挑选了几种能够产生化学反应的试剂,将它们小心翼翼地装入一个玻璃瓶内;
在矿石研究室,田川丰细致地观察每一块矿石的纹路和结构,最终选中了一块质地坚硬、形状合适的矿石,准备用它来制作撬锁工具;
而在钢琴音乐室,田川丰则利用琴弦和琴键的材质,巧妙地制作了一把小巧而锋利的撬棍。
每次从实验室里出来,田川丰的手中都会多出一些看似平常,但实则‘精心’拼凑的物件。
这些物件在田川丰手中逐渐变大,从微小的零件到完整的工具。
当田川丰再次出现在庭院的空寂环境中时,月影的皎白余晖洒在青石板上,将田川丰的影子拉得老长。
此时,田川丰的手中已经多了好几个可以用于溜门撬锁的工具:
一瓶装有特殊试剂的玻璃瓶、一块形状独特的斧刃形矿石,和一把小巧锋利的,以琴弦为材质的活扣套杆。
这些工具在月影的映照下,闪烁着‘自信’般的光泽,透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粗鄙简陋感。
田川丰对此似是毫不在意,眼眶中根本连一点的余光,也没有在几件工具上停留丝毫。
‘粗鄙、简陋?
‘那又怎么样呢?
‘咱是助人为乐的急先锋!’
没错,田川丰的目标并非这些工具本身,而是那个不知年岁的青铜棺椁。
它仍旧是静静地躺在庭院角落的绿植、所掩盖下的房间内;
田川丰都不由得佩服起自己:
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土和苔藓,仿佛已经与这片土地融为一体。
‘自己,是哪根筋跑偏了,才会找到犄角旮旯里的暗门?’
田川丰凝视着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和紧张。
‘本想着找到能够离开这处疗养院的安全通道,但自己似乎是找到了某个不得了的隐秘处。’
嘎吱——
满是尘土和苔藓的砖墙门,被田川丰再一次的,推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缝隙。
田川丰还没准备接下来的行动,复读机的电量像是瞬间充满,响度一波接着一波的呐喊着:
“好人呐,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
“好人,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呜呜呜……
“终于、终于,有一天,我能够出去了。
“多少年了,终于有一个好人,愿意——”
田川丰手中的各式物件,哗啦啦的脱手、落地。
它们在被腐蚀的不成样子的硬木地板上,砸出大大小小的坑洞。
“你,刚才,在说什么?”
棺椁内传出的声音,似乎过于兴奋,以至于漏过了田川丰所问的话语。
嘎吱——
田川丰的身形,再、又一次的从漆黑冷寂的棺椁房间内,杳然无踪。
“欸……?!
“好人,别呀!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呀——
“救命,好人,你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