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细雨绵绵。
……的边缘地带。
“皮城第一锁匠铺子”那块在个别领域象征着某种无上荣耀的招牌,在夜风中轻轻摇摆,成为这一时段内静默的见证者。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对面雨痕斑驳的墙边一闪而过,快得让人疑心那只是错觉;
似是月光下的一片落叶,亦或是疲惫眼中的一抹幻影。
而那家在本地名声大噪的店铺深处,隐藏于摆满手办的内室之上,一间密室内,有两人正悄然动作。
室内,两位身着劲装的高手、司空匠和八云正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只见二人周身环绕着肉眼难见的气劲波动,如同山间云雾缭绕,时隐时现;
他们的呼吸悠长而均匀,每一次吐纳隐隐与周身的空间产生嗡嗡作响的共鸣,由体内四溢而出的气劲,反倒像是在汲取着周遭的一丝丝元气。
如此这般的一幕幕,表明他们正进行着高深莫测的疗伤之法。
‘……’
先前那隐于墙边的黑影,并非虚幻的错觉,而是一名真切存在着的、身姿矫健、行动诡谲的夜行者。
如同夜色中觅食的猎豹,他悄无声息的,缓缓从暗处探出半个肩膀。
臂膀肌肉线条流畅,宛如雕塑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和之美。
肌肤之下,仿佛有细密的能量在流动,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温润的光泽。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些细腻而生动的花瓣纹路;
它们自肩头起始,沿着肌肉的纹理缓缓延伸,直至手腕,如同含苞绽放的花朵,缠绕于手臂之上:
这些花瓣形态各异,有的似牡丹般富丽堂皇,有的如梅花般清新雅致,还有的仿佛茉莉,似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但,构成主体的,是山茶花的根茎。
它们共同以一种超乎自然的和谐共存于这副臂膀之上,山茶花根茎上的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仿佛轻轻一触,便能感受到那细腻的触感和生命的律动。
在偶尔闪过的雷鸣照耀下,这些花瓣纹路还会随着光影的变化,而呈现出不同的色彩:
时而柔和温暖,时而绚烂夺目,为这半边不似寻常的臂膀,增添着几分梦幻与不凡的神韵。
此刻,只见黑影的手指轻弹,一枚看似普通的纽扣,悄无声息地贴附在了墙上。
霎时间,那纽扣仿佛被赋予了某种能量,一道光芒闪过,一面类似雷达的虚拟屏幕凭空显现;
其上标注着精密的坐标,而那个小小的箭头,正牢牢锁定在这间密室的位置,精准无误。
黑影的嘴角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微笑,那是一种对胜利在握的自信。
“看来,受伤远遁的猎物,没错了。”
他轻轻一挥手,那屏幕便如晨雾般消散,纽扣也被他灵巧地收回掌心。
随后,他整个人再度化作完整的一道黑影,如同流水般悄无声息地滑向招牌下那片更为深沉的阴影之中;
街道与街道间、墙壁棱角边缘,每一次跳跃,都轻盈至极——静时如处子般沉稳,动时则如脱兔般敏捷。
那道微微扭曲的黑影,无声息地从那已被某种手法,所腐蚀侵蚀成圆孔状的门锁缝隙中溜进室内。
这里是店铺的前厅,一个毫无个性、平淡无奇的招待区;
显然,这片乏善可陈的空间,并非这团黑影诡秘行径的最终目的地。
它与周遭的阴暗融为一体,穿梭在房间内每一个角落的阴影之中,恍若无目标的环绕半圈,实则目的明确的、排除可能存在的隐秘警戒设施。
随着黑影的缓缓推进,它最终抵达了通往更深层空间的隔断门前;
那扇门仿佛是通往未知世界的闸口,静静地等待着黑影接下来的侵扰。
正当黑影准备毫无阻碍地穿越这道界限时;
它突然凝固在了原地。
不——
不是黑影主动停下。
而是它,被某种力量所察觉,甚至可以更为直接的说——是被发现了。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威吓。
在这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时刻,房间的一侧,古色古香、雕花繁复的几个橱柜赫然映入眼帘;
它们严阵以待,紧紧相依,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空间,仿佛是守护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橱柜内部,密密麻麻地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手办: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笑容可掬,有的眉头紧锁,有的怒目圆睁,每一个都栩栩如生,却又透露出一种异样的氛围。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原本应静止不动的手办,此刻竟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唤醒;
它们的双眼,无论是眯成线的温柔,还是瞪得滚圆的愤怒,都齐刷刷地锁定在了那团黑影所在的位置——目眦尽裂,仿佛能穿透黑暗,直视黑影的一举一动。
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氛悄然蔓延、酝酿,让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时的死寂;
不消片刻,抑或只待下一瞬,未知的故事,将缓缓拉开序幕。
密室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司空匠苍白的面容。
突然间,司空匠的眼皮猛地一跳,舌尖一甜,似是被一股强有力的冲劲牵动;
紧接着,一口鲜红的血液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与之一同释放的,还有一道在司空匠体内纠缠的凌厉气劲。
但这气劲刚一出口,便如梦似幻般迅速消散在密室的空气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腥味。
一直从旁协助的八云,闻声立刻转过头来,蓬松的双马尾拂过眉间,眼中满是关切与疑惑。
她轻声询问:
“怎么了?是不是疗伤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
司空匠勉强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摇了摇头;
随后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了密室之下、店铺隔断门的方向;
司空匠的意图明确无误——有不明身份者闯入了自己早先布下的警戒范围。
见八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司空匠又连忙比划了几个手势,示意她无需在意,继续专注于疗伤方面。
做完这一切后,司空匠缓缓闭上了眼睛,缓缓吐纳,让自己的心神逐渐从肉体的痛苦中抽离,转而投向了那扇隔绝内外的,密室之门下的空间。
司空匠的一束意识探出隐秘的触手,穿透障碍,在密室之外的空间中游走,很快便连接到橱柜内的一只手办。
手办呼扇呼扇的大眼睛,仔细探查着每一处可能的异动,试图捕捉那位不速之客的行踪与意图。
‘在哪、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