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砖大瓦房的卧室里,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柔软的床铺上。
田川丰安详地躺着,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仿佛正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此时,一位身穿碎花短衫的小姑娘轻轻地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正是阿芳。
她略显急切地一勺紧跟着一勺地喂着田川丰;
也不清楚是这鸡汤的滋补程度足以让人“醉生梦死”,还是阿芳的一旁侍候,使得田川丰的表情一脸满足。
而在村子的边缘地带,相距数百米的一角,一辆棕褐色的面包车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车厢内,一个身着休闲服、面带疲惫的男子也呈躺平姿态。
他的脸色枯槁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力,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已被掏空。
他的左手位置的袖口破成碎条状;
从显露在外的部分可以看出,原本应该是一只坚固的金属手掌;
此刻,却只剩下了一半,残破的金属在车内光线的反射中,很是刺眼。
他歪歪斜斜地戴上耳麦,有气无力开始诉说着什么。
随着如瞌睡虫一般的频繁点头,像是得到了某种确认,他关闭了耳麦的通讯,深深地叹了口气。
而后,他的右手在身旁的储物箱内摸索着,取出了各种备用的物资——有涂抹的药膏,有口服的药品。
他仔细地检查着每一样物品,确认着它们都是即将要用到的关键材料。
经过一番准备后,他的嘴角撇了撇,眼前又浮现出了先前的一幕:
一个浮肿的身影和一个瘦杆般的对手之间的交手。
那一刀,如同闪电般向他斩来,他几乎未曾意识到躲避。
在胜负揭晓的顿时,他浑身一个激灵,从回忆中惊醒。
此时的他,身上不觉已是冷汗淋漓。
他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两句。
由不得他不抱怨:
他的左手位置,原本的金属手掌像是被锋锐的利器削去了大半,随着掌腕处一声脆响,残破的金属左手随意的掉落脚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破的左手,然后就将腕部探入物资箱内。
片刻间,车厢内响起了咔咔的机械声。
待到他重新取出时,一只完好无缺的金属手掌已经安装在了他的手腕位置。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确保这只新的手掌能够正常工作。
他坐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了恼怒和后怕。
他低声骂了一句:
“月珍家的老骨头,没了也不消停。”
从发觉怪异体现身的瞬间,棕褐色面包车极速赶赴现场。
男子从破旧的腰包中,缓缓掏出一颗物件:
它的外形酷似破片手榴弹,但体积却小得惊人,几乎与婴孩的拳头相当。
他紧握着这颗奇异的装置,眼中闪过一丝多年养成的职业性冷冽,随后用力向半空中投掷。
瞬间,整个葬礼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原本嘈杂的动静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人头攒动,所有人都像是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慑,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空寂的氛围,仿佛隔绝成了另一处空间。
男子的视线中心,一个全身浮肿、显然已经去世多日的老头,对于周围空气的变化毫无反应。
他的眼睛浑浊,如错觉般的透出一股诡异的弧光。
男子从腰后迅速抽出一根五六十公分长的塑胶棒,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前方。
他低声念了一句:
“尘归尘,土归土。”
随后,他大步流星地冲向老头。
“踏踏踏……”
在葬礼的中心地带,两道身影不断地在移动,踏步声不绝于耳。
塑胶棒的顶端直指老头的头颅,然而老头看似是毫无所觉。
就在劲风扑面而来的瞬间,老头那合不拢的口唇猛地扩大,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
这咆哮声势浩大,但似乎并没有实质性的杀伤力。
然而,就在男子即将击中老头的瞬间,老头的手掌突然动了。
五指并拢,宛若一把锋利的短刀,向男子的塑胶棒劈去。
这本应僵硬的身躯,一时间迸发出反常的灵活,与威猛。
当‘刀刃’与塑胶棒相交时,竟然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金属交击声。
男子眉头一皱,心中暗道:
“没想到是个扎手的活儿。”
他迅速从腰包里取出两枚胶囊,毫不犹豫地含在舌下。
随后,他手中的塑胶棒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微光,仿佛整个棒子都变大了一圈。
“吭吭、锵锵……”
两人之间的对决愈发激烈,身形不断地变换着位置。
从葬礼现场到斜坡,从平地到屋檐上,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然而,男子很快发现,老头的强力似乎只体现在最初的几次交击中。
他心中一喜,以为胜券在握。
然而,就在他再一次即将击中老头的瞬间,却感到面上一阵刺痛,几根稀疏的绒毛齐齐战栗。
他下意识地用左手一挡,却听到金属被斩断的声响。
男子只觉左手一轻,心中暗骂一声:
“糟了!
“这个月的补贴,又剩不下了……”
他迅速吞下口中的胶囊,手中所持的塑胶棒,散发出的光辉瞬间暴涨数倍。
他挥舞着塑胶棒,虎虎生风,但脸色却在肉眼可见地泛着苍白。
他知道,自己正在透支着体力。
然而,此刻的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拼尽全力的试图将老头压制。
‘谁让现在的辖区内,只剩下自己这个残疾坐镇呢。
‘要是支援伊城的小队,能赶快结束任务的话——’
幸运的是,老头在爆发出那一刀之后,动作重新变得僵硬。
对决变成了拖延战,谁能坚持到最后,胜利的曙光就会落在谁的头上。
只是,对于男子来说,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他的眼中只有老头那混浊眼眶之上的脑壳。
“锵锵——”
最终,在一声巨响中,塑胶棒重重地击在了老头的头颅上。
以接触点开始,白光大作。
老头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而男子也疲惫地半跪在地上,以塑胶棒撑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周围的众人似乎都对这一幕熟视无睹,没有任何的行为举止。
男子却已经无暇顾及他们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赢得了这场对决的胜利,但此刻的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嘈杂声再度变得喧嚣起来。
只是,其中没有人知晓男子的现身,与先前的除魔卫道。
随着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男子在棕褐色的面包车内闭上了眼睛。
而那个全身浮肿的老头,则依然安然地躺在被众人瞻仰的白布片下,仿佛从未发生过先前的事情一般。
只有某人似是梦话般的,不停的喊着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