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目光在昏暗的楼梯间中来回搜寻,试图捕捉任何可能遗漏的线索,但除了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石壁,别无他物。
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开始在三人心中蔓延,他们意识到,在这错综复杂的建筑里,竟然有一个人,在无声无息间失去了踪影。
“怎么会这样?”
其中一人低声喃喃,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另一位则紧抿双唇,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对策。
而最先发现异常的那位,则是目光坚定,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分配任务;
三人迅速达成共识,决定立即展开搜索行动,誓要找回失踪的同伴,同时警惕着四周可能潜藏的危险。
仅剩的三人来到旋转应急楼梯的第六层,眼前的楼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更准确的来说,是在这段本应很快通过的阶梯上,他们似乎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
五百二十七(三堂哥):
“这楼梯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田川丰紧了紧随时准备拔刀出鞘的短刀把手:
“是啊,感觉这里一直在旋转,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六百五(修剪指甲的女性)再次出声,同时,她已经出手行动:
“让我的耳目去探探路吧。”
出声的瞬间,在她随身携带的包裹缝隙中,细细簌簌的碎末打着卷地往四面八方飞走。
田川丰细看之后,强忍着不适的冲动:
‘好家伙,这是攒了多少年的指甲盖儿呀……!’
片刻之后,女性掌心向下平伸出的双手,高高弹起,随之身体一仰:
“咦……这里的楼梯竟然成了个迷宫,无论往上走还是往下走,最后都会回到原点。”
三堂哥眼疾手快的,扶住身体即将倒向阶梯下的女性;
而田川丰的反应,就要慢了半拍,本来也想上前扶住;
可当他一听女性的喊话,身体僵在了原地。
田川丰目光注视向女性的面容:
“真的吗?这也太坑了吧。”
五百二十七(三堂哥)在如今的情况下,竟是还能打趣地说着:
“或许,这是某个迷路的游魂在建造他的迷宫,想要困住每一个经过的人。”
双手维持着平伸在外姿态的女性,面色一苦:
“是太坑了,我们估计会走不出去吧?
“我的能力专精于探索,要是杀个有形之物完全不在话下,可——”
五百二十七(三堂哥):
“吃咱们这碗饭的,再大的风浪都见过;
“根据最后传输的讯息,这里不过是个三阶的怪异体,同为三阶的我们,在探索的时候小心一点,达成目标肯定不难。”
经过安抚之后,三人开始尝试继续往上走;
但走了许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手掌在一处作出标记的墙面上拂过,田川丰回头看向沉思不语的三堂哥:
“看来,我们真的是在原地打转。”
六百五(修剪指甲的女性)的手掌不断地在伸出和收回之间变换:
“没错,这楼梯有大古怪,我分离出去探路的耳目,现在一点感应都没有传回来。”
五百二十七(三堂哥):
“我们试试往下走吧,或许能找到不同的出口。
“如果停留在一个位置太长时间,恐怕会出现特别的变故。”
话音刚落,二人又开始往下走,但结果依然是回到原点。
五百二十七(三堂哥)手中的佛珠,被转动的频率加快了不少:
“这楼梯好像就是在围困着我们,似乎并没有明显的攻击能力。”
田川丰一指身后,大惊失色:
“三堂哥,你看!”
楼梯上,除了田川丰和三堂哥彼此的身影,哪里还有旁人。
五百二十七(三堂哥)猛地一攥手中的佛珠,罕见地爆了声粗口:
“卖皮的,坑货。”
田川丰也不清楚,三堂哥到底是对着谁发火;
在田川丰与三堂哥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三堂哥发火的场景,也就只有二叔葬礼——
不,就算是二叔葬礼那天,三堂哥也没有这般的双目冒火星子的表现。
这时,二人没有继续探索,而是开始尝试不同的方法,希望能找到楼梯的秘密。
三堂哥的双眸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坚定与虔诚的神采;
他凝视着悬浮于胸前、仿佛蕴含了无尽力量的佛珠,全身紧绷,仿佛即将释放出一股能够撼动天地的力量。
在那璀璨夺目的佛珠光芒之下,两人的身影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在楼梯四周斑驳的墙体上勾勒出扭曲而变幻莫测的轮廓,宛如古老壁画中的神秘图案,又似时空错位的幻影。
随着佛珠散发出的光明逐渐攀升至巅峰,整个空间似乎都为之震颤;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鬓角的发际线滑过,三堂哥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随后猛然张开,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
“破!”
这声吼叫,不仅是对未知的宣战,更像是对某种命运被束缚的挣脱;
它似乎是穿透了迷雾,直冲云霄,连粉尘颗粒都为之颤抖。
刹那间,周围弥漫的漆黑雾气仿佛响应了某种召唤,疯狂地向佛珠涌去,被那璀璨的光芒一一吞噬。
这些原本浑浊不堪的雾气,在佛珠的净化之下,竟逐渐变得清澈透明,最终化为一缕缕洁白无瑕的雾气,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这过程宛如魔法般令人叹为观止,每一丝雾气的转变,都伴随着细微而美妙的声响,仿佛此刻并非凶险的危境,而是如同沿街叫卖的糖人小摊子上。
“呲呲、呲呲……”
当这些洁白的雾气重新融入楼梯周围的空气时,田川丰的视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轻轻拂过,周遭的景象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重复的走过一遍遍的,那处熟悉的应急楼梯景象瞬间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楼刚刚踏入时的大厅,宽敞而明亮,与之前的阴森恐怖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怎么可能?!”
田川丰的目光迅速落在脚下不远的位置,只见一男一女两名临时拼凑为小队的同伴,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们的身体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横陈,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濒危待命的境况。
空气中,忽地弥漫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哀伤。
‘出师未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