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晚起的小老鼠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它那细长的胡须轻轻颤动,搅动的仿佛连空气都为之一振;
而后面的小爪子不自觉地挠了挠腹部,那儿有一撮格外醒目的白毛,在昏暗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显然,这小家伙是饿极了,圆滚滚的身子开始不安分地挪动起来;
一个懒驴打滚,小老鼠的四只小爪子灵活地穿梭在一个个狭窄的墙缝间,就像是在玩一场你追我赶的迷宫游戏。
只不过,这处仓库的主人,显然没有养猫的恶劣习惯。
联排仓库内即便有好几个窗户,也常年保持着一种悠长而昏暗的阴冷感觉。
仓库里,一张张桌子杂乱无章地摆放着,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
‘嗯……都是嗑起来没什么滋味的玩意儿。’
小老鼠晃了晃暂时没有找到目标的小脑袋瓜子,打算换个房间。
毕竟,小老鼠自己可不像人类那么傻里傻气:
一波接着一波的人类像是被某种着迷的傻气驱使着,一个个吃错药似的,在桌子前吆喝着,声音此起彼伏,看起来热闹非凡。
小老鼠换了个房间后,稍稍探出头,滴溜溜的小眼睛四处打量着这个看似繁忙,实则无趣至极的场面。
‘怎么又是这个,食物呢?’
突然,它的耳朵轻快地旋转了几下,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有趣的信息。
它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摆着鬼脸的小男孩身上;
那小男孩正调皮地笑着,脸上的表情很是夸张。
小老鼠心中暗自嘀咕:
“这个可是个稀有品种,什么时候这地方会出现人类幼崽了?”
它好奇地盯着小男孩,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呼——”的一道风起;
正当小老鼠准备从一个路过家伙的脚下跃起,准备闪躲的刹那;
它突然感觉‘嗡……’的一声,周围的场景仿佛瞬间被按下了十倍、百倍的减速按钮。
时间变得极为缓慢,空气也变得沉重,而小老鼠自己的圆滚滚身子,竟然是无所凭借地滞留在半空中。
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使劲儿的想要挥舞小爪子,试图找回失去的重力感。
就在这时,一个全新的身影闯入了它的视野。
同样是人类幼崽,但按照人类的说法,通称应该是叫做,小女孩。
她虽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小老鼠注意到,她的一只瞳子内像是有个圆盘在缓缓旋转?
不——
是瞳子内还有一个小上一圈的瞳子?!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美感,让小老鼠不禁看得呆了。
小女孩的小嘴唇似动非动,腮边升起温暖而亲切的笑意:
“心灵链接,启动。”
走在甬道最前方的兜帽女子,感受到某种觉醒力量的接入,按捺住本能的排斥反应:
“辛德拉,发现了什么吗?”
兜帽女子的耳边,是小女孩的嬉笑声:
“嘻嘻嘻,月姐姐,你戏弄那个赌鬼做什么?明明根本不会赌术,甚至一张牌都没拿,全仗着笼罩全场的幻觉能力使坏——难不成……是看上他了?”
兜帽女子还未回答,在三人的意识链接中,小男孩先回怼了一句:
“怎么可能,那个赌鬼还不够我一指头的了,月师傅一个喷嚏就能捏死他。”
兜帽女子制止两个口无遮拦的小孩子:
“凉子,别动不动就死不死的,小小年纪,杀心太重可会影响修行;
“还有辛德拉,不许拿姐姐开玩笑,下不为例,明白么。”
辛德拉和凉子几乎不分先后的应声:
“哦。”
“嗯。”
兜帽女子更为严肃的训诫:
“要说,知道了。”
链接的意识中,辛德拉和凉子只好齐齐再说一遍:
“月姐姐(月师傅),知道了。”
兜帽女子满意的轻嗯一声,为两个小家伙答疑解惑:
“之前走过的瞬间,我看到了那个人的父亲,独自在病床上,虽然周边有看护人员走过,但孤苦无依的状态。”
辛德拉瞬间明白了兜帽女子的意思:
“还是月姐姐心肠太好了,那么多的赌注,一点也不拿,就是让那个赌鬼用到该用的地方是么?”
但链接的意识中,小男孩凉子却是直接反驳:
“赌鬼、赌鬼,不赌到变成鬼,他会停下么?月师傅的好心肠,恐怕那个赌鬼是一点都不会心领。”
辛德拉被凉子一提醒,恍然大悟:
“是呀,那个赌鬼,要是真的会将赌注用在治疗他老爹的身上,那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兜帽女子满意的一直听着两个小孩子的所思所想: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前路有光,初心莫忘。”
辛德拉和凉子的意识,被兜帽女子的这一段话,晕了个糊涂。
稍稍片刻之后,还是脑筋更为灵光的辛德拉,猜测着吐出自己的看法:
“月姐姐的意思是,做自己的好事,给那个赌鬼一次悬崖勒马的机会,至于之后怎么样,那就是赌鬼自己的事情了?”
一旁的凉子,也赶紧说明着自己的看法:
“像那种赌鬼,月师傅你对他再好,他也是死性不改,赌鬼还能有悬崖勒马的?我不信。”
兜帽女子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向辛德拉吩咐了一声:
“心灵链接,解除。”
小老鼠“啪——”的一声,四爪落地。
当小老鼠再次抬头时,那几个稀有品种的身形,已然不见。
摇了摇小脑袋,小老鼠嗅了嗅红彤彤的鼻子,认准了一个方向,拨弄着小尾巴跑去。
“饿了、饿了……”
几人的腿脚,来回的行过,原地仅仅留下小老鼠的一根毫毛。
而在甬道的尽头,一处包厢内;
“阿嚏——”
豪哥揉搓了下有些敏感的鼻子,皮肤下浮现起淡淡的微红:
“谁在背后议论我?”
咚咚咚。
门板只响了三声,然后就直接被打开,一大两小的身形,就这么推门而入。
“你们——”
引路的小喽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正看到自家的豪哥,一抠鼻子,对着这边摆手。
‘得,感情人家的关系还真不一般。’
小喽啰赶紧躬身退出房间,临走了(liao三声)还不忘把门带上。
想着兜帽女子隐约乍现的身材,小喽啰的脑海里,瞬间对自家的豪哥钦佩不已:
‘想必长的也不赖,可惜不是我的吗子,无福消受唉……’
门内,虎皮椅子上的豪哥,若是能听到这小喽啰的心声;
或许,这色胆包天的小喽啰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哟……这不是月珍吗,怪不得从早上,我这鼻子就喷嚏个不停。”
“哼哼,豪哥~~我可没有背地里说人的习惯。”
嘴里喊着哥,兜帽女子却是阴阳怪气的很,听得豪哥、辛德拉、凉子都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