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又五十章 二之康篇 其三十 小试牛刀

虎皮椅子上,豪哥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方向,悠闲地坐着,目光扫过一大两小的三个人,心中暗自思量着开场白怎么才能不弱下风。

可面对月珍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豪哥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决定插诨打岔,以化解这微妙的气氛:

“哟,这是你最近收的青苗?看起来资质平平,不怎么出众嘛。再加上你那圈里人都清楚的性子,这两个小家伙能成长到什么程度,还真让人怀疑呢。”

月珍还没来得及开口,小男孩、凉子倒是先按捺不住;

他勾了勾手指,脸上挂着一抹受挑衅的怒意,眼神中闪烁着不服输的火花:

“你侮辱我,或许我还可以忍;但你侮辱了月师傅,这我绝不能忍!”

豪哥瞥向门前,只见凉子斗志昂扬,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称称斤两的兴趣。

轻轻摩挲着指甲边缘,豪哥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虽然豪哥我原则上不打女人和小孩,但面对讨打的家伙,这条原则嘛,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话音未落,豪哥一指划出,指尖发起的一道气劲在空中激荡,带起一阵破空之势。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凉子虽然嘴上像个小大人似的有些倨傲,但动作却毫不含糊;

当即退步、侧身、冲拳,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既闪避了豪哥的先手攻击,又给予出属于自己的反击。

豪哥划出的气劲,擦过凉子的服饰一角,在离墙壁还有一拳距离时,自然消散。

而凉子的一记附带气劲的冲拳,却如猛虎下山般凶猛。

豪哥微微一笑,将两根手指并成剑指,轻轻一划,一道比先前强上两成威力的刀气,与拳头上附带的气劲撞在了一起;

空气中,顿时响起一连串像是电流噼啪的声音。

豪哥看着微微有些上头的凉子,手掌轻轻抬起,做了一个到此为止的手势。

凉子正要补上一拳的动作,当即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率直地直言不讳:

“看着个头不小,持久力却真不行,这就没气力了?”

面对如此童言无忌的挑衅,豪哥怎能当做没听见?

豪哥轻咳一声,嘴角浮现腼腆一笑:

“唔,你这小子一会儿可别哭着求饶哦。”

此时的豪哥仍旧是两指并起,但整个人带给凉子的压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次,豪哥用上了一成的真功夫——指尖处,一道呲呲吞吐着的刀气如同吐信子的毒蛇一般变化莫测。

而当信子渐渐化为实质的瞬间,脱手而出——

不,刀气的尾端一直连接着豪哥的指头,与豪哥的指尖紧密相连、心意相通。

面对如此气势汹汹的一招,凉子神色凝重,左手化了个圆,右手手腕一转,而后两手掌心内汇聚的气劲在一侧腰间凝聚。

他低声默念:

“破!”

随即,将双手间的气劲,猛地推出。

房间内顿时产生了巨大的风压,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有千百人在声嘶力竭地呼喊一般。

当刀气与掌心气劲产生交集的瞬间,豪哥的手腕轻轻一转:

指头上连接着的刀气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灵活地化作一只上下纷飞的饭铲子,将凉子溢散在外的气劲一一化解。

豪哥哈哈几声,笑着打趣:

“好小子,刚见面就准备给我拆家么?这刚搬家还没个把天呐。”

凉子没有在意豪哥的调笑,而是低着头死死看着自己的双手,眉头紧锁,像是能看出花来一般。

‘……’

重新恢复平静的房间内,略有些尴尬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

就当豪哥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凉子猛地抬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认真地看向豪哥:

“你是怎么做到的?”

豪哥侧头甩了两下手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看向凉子:

“你说这个?”

谈吐间,豪哥轻轻抬起手指,几乎凝成实质的刀气,在空中自由变换着尺寸和形态。

见状,凉子重重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羡慕与渴望。

豪哥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看到豪哥的表情,凉子的呼吸不禁粗重了一些。

“我很想教你……

“但,年纪太小的笨蛋可学不会呀。”

如此说着,豪哥一摊手,摆出很是无奈的动作。

凉子的下巴处,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经历着心情大起大落的凉子,则是再次摆出架势,就要准备新一轮的攻势。

“哈——”

这时,一旁退在月珍身后的小女孩、辛德拉,终于忍俊不禁的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月珍则轻轻一挥手,制止了凉子的继续胡闹。

豪哥看着月珍,嘴角挂着淡定的笑意:

“基本功还可以,就是这心性还需要再磨练一番。”

月珍闻言,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那这么说,你是认同他以后接我的班了?”

两个大人四目相对,展颜而笑。

而两个小孩子则看得一头雾水,满脸的问号。

“接班嘛,这小子要学的还有太多了”,豪哥摸着下巴,像是打量着小牛犊子一样的上下扫视着两个小孩子,“对了,还没问两个小家伙的名字呢。”

月珍看着似乎仍在气头上的凉子说着:

“那个是凉子,天赋你没说错,的确中上;虽然算不得良才,重在刻苦努力;只是因为一些小事,年纪轻轻的手上已经沾过血。”

听闻此话,豪哥的面色一肃,嘴角像是被什么给捋平了些许:

“确实,年纪轻轻的动起手来,却是杀伐果断;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感觉错了,没想到是真的。”

月珍将身后的辛德拉让了出来:

“地方贵族家的千金,父母双亡,受她父亲的遗愿带在身边,没想到意外觉醒。”

看着豪哥意外中有些怜惜的表情,月珍补充着:

“我没想过把她作为青苗培养,比起手上沾过血的凉子,辛德拉属于大仇未报,虽然外见上看不出来;

“但她的父亲希望,辛德拉能够平平常常的度过一生。”

豪哥收回审视的视线,站起身来,以一个较为绅士的动作,向一大两小的三人做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节:

“别光站着说话,多年不见,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可还不少;

“请座,让我也尽一番地主之谊。”

“噗嗤!”

辛德拉没有常人所以为的那般,被仇恨给封闭了内心,反倒是显得笑点极低。

看着房间内一脸黑线的几人,辛德拉赶忙捂着嘴,支支吾吾的说着:

“这种绅士礼节,我是头一次见到。”

豪哥动作一僵:

“嗯……”

房间内,“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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