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刀之上篇其11:二叔,往前好几步

在田家集的古老习俗中,人离世后需停灵数日,以示对逝者的尊重与缅怀。

在此期间,逝者的遗体被精心裹上丧服,安放在简朴的床板上,仿佛仍在静候着尘世的告别。

今日,是停灵的最后一日,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田家集便已被一阵肃穆的气氛笼罩。

二叔的棺木已备好,他被轻轻地抬入其中,棺材盖子缓缓合上,只留一道细微的缝隙,似乎在诉说着生死之间的微妙联系。

然而,棺木钉尚未钉上,一切似乎还存在着某种变数。

田川丰站在一旁,脑海中迅速回忆着村里的葬礼习俗和传说。

他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来解释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活生生”从灵堂走出的二叔。

田川丰心中充满了困惑和惊讶。

他看着那个身影渐行渐近,心中的疑惑,却像一团乱麻般越缠越紧。

此时的田家集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笼罩:

人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不解,没有人能够给田川丰这个大病初愈的回乡游子,一个合理的答案。

田川丰,这个曾经坚信唯物主义的青年,也在这诡异的事件中开始动摇了他的信仰。

他望着远方的田野,心中充满了对眼前情况的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惧。

他想起二叔生前的种种:

“长命百岁,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那些温馨的画面,与眼前的惊异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田川丰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悲痛和愤怒;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家人身上。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终定格在二叔,那已经失去生气的脸庞上。

他面无表情,眼神呆滞,腮帮子塌陷,颧骨浮肿而发白,步履蹒跚。

二叔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和晨光共同作用下,显得愈发迷蒙。

他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死亡的恐怖,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朝着村口的方向、田川丰所在的斜坡处走来。

大堂哥跪在灵堂门口,手持驱邪的灵幡,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爹……爹呀——”

希望二叔能够听到他的呼唤,能够停下脚步。

然而,二叔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二堂哥也站在一旁,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畏惧。

他看着二叔渐行渐远的背影,试图用话语安抚逝去的亲人,但声音却显得很是苍白无力。

田川丰蹲在原地,双手撑地;

他的心跳如擂鼓般狂跳不止,心中被疑惑和不安充斥:

“二叔,这……不对劲儿!”

他看着那僵硬而诡异的身影,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攫住。

他想逃,但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无法挪动分毫。

“咕——”

一声低沉的声响打破了沉默,那是二叔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无法给人带来丝毫的久违温情。

田川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冰冷的寒风席卷而过,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二叔的身影越来越近,那张满是褶皱和浮肿的手掌向前伸着,仿佛要抓住什么。

田川丰能清晰地看到那手掌上的青筋和皱纹,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死亡的恐怖。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法抗拒那越来越近的身影。

此刻的田家集仿佛被一股诡异的气氛所笼罩,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而田川丰的心中充满了对二叔的不可置信和无奈。

就在这时。

从田川丰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两声沉闷的扑通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落地。

那声音在此刻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犹如冷水泼面。

“爸,我来晚了。”

一个熟悉而略带喘息的声音,在田川丰的耳畔响起。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股莫名的力量便猛然袭来,推动着他不受控制地朝着身前、二叔那两团浮肿的煞白手掌倒去。

远处的灵堂里,原本就人心惶惶的人们,霎时间一连串的惊呼,乱作一团。

他们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田川丰,看着他面色古怪地冲向那具本应静躺不动的‘二叔遗体’。

田川丰的眼前一片漆黑,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他只能凭借着微弱的触觉,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他感觉到自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紧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坏味道扑鼻而来,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他的视线却模糊不清,只能看到领口处一道幽光在缝隙中闪烁,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他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肋骨。

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口处,原本平整的衣物此刻却凸起了一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中钻出。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绝望,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该回来。

“拿什么防身的‘玩具’,结果一入村就要万事皆休的节奏。”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这个时刻,以这种方式与二叔重逢。

他心中苦笑,嘴中默念,“二叔,你可别弄-我呀!”

他回想起小时候的种种淘气行为,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无奈。

恍惚中,田川丰像是听到了远处灵堂一侧传来的惊呼声,和呼喊声。

他听到了村民们惊恐的叫声,听到了有人呼喊“道爷,快救人!”的声音。

那些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

他回想起村里在多少年前破四旧时才能听到的称呼;

那些关于神秘和迷信的记忆,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咱是接受过十二年义务教育的优秀毕业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的传承人;

‘打倒一切封建迷信,只有科学才能——’

他心中默念着这些话语,试图用理性来对抗眼前的恐惧。

然而,他很快便发现,科学在这个时刻,似乎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的鼓舞。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运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走向那未知的深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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