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地师拍了拍那块麻石碑,有些自豪地说道:“这碑当年就是我写我刻的,立也是我我立的,二十多年了,瞧瞧,没一点变化,刻的字都还是很清晰啊。”
郭璞恭维道:“刘老师傅,现在像你这样手艺的不多了,那些公墓里的碑,都是机器刻出来的,没一点底蕴感觉,还是要手写手刻出来的石碑才是最正宗啊!”
老刘师傅当然认同,他们这一行的手艺,现在都被机雕弄得没了饭碗,说实话,自从出了机雕,雕碑这样的活真没了感觉。
郭璞拿出罗盘,他想看看,这碑立的对于张涛的影响,再确定下,这碑与出生年月是不是相符。
看到他拿出罗盘,老刘师傅不由有些惊奇:“小同志,你这么年轻,没想到也是个地师啊?”
郭璞嘿嘿一笑:“嘿嘿,随便瞎看的。”
罗盘一下,在手上一推,就是张力出生一九五七年的分金,郭璞笑道:“碑向挺好,可以说是最优最好的方位了,刘老师傅,大能啊,立这碑是丝毫不差,二十多年这刻度都不移动分毫。“
老刘师傅摇摇头:“当年立这碑的时候,我只是负责刻和立的,下罗盘的是另外的人。唉,那个地师也是年轻得不行,但他立这碑向时却让我不得不服,罗盘一下,跟你一样手上一推就说,这样立最好。以前啊,这行要年纪越大越有经验,没想到你们这年纪就能有这么厉害!”
郭璞愣了下,望了眼江晨,江晨自然知道他望自己的意思,郭璞不动声色问道:“刘老师傅,那您还记得当年那个年轻的地师叫什么,长什么样吗?”
老刘师傅皱了下眉:“长什么样……这么多年早忘了,只记得他就二十来岁,穿得很朴素,望着像个小干部的样,是真年轻啊!名字……我想想,好像当时那家的儿子叫他什么……万哥,还是望哥?对了,另外一个年轻稍大的,是叫他小万,那应该就叫万哥了……”
当听到这个姓从老刘师傅嘴里迸出来时,江晨和郭璞只觉得心脏一下子“砰砰”地乱跳起来,郭璞还有些不确定,又问道:“老刘师傅,你确定叫的是万哥和小万?”
老刘师傅又想了想,确定地道:“不错,就是叫小万的,我们这一带这个姓少见,加上他又年轻得不像话,所以我还大致记得了。”
郭江二人同时望向了李婉婷,李婉婷刚才还很苍白的脸一下变得有些潮红,这是血往头上涌去造成的样子,她也没想到,会从老刘师傅嘴里听到这个姓。
后面老刘师傅一直在说着什么,但三人已完全不在意了,因为从他的口出出来的这个姓,已把三人震得头脑发麻。
江晨更是,只觉得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上,他不知道这感觉是从哪儿来的,但就是那种凉透了心肝脾胃的感觉,他也没敢往下深想,他下意识地就不让自己往下想去。
李婉婷倒还好,听到这姓的时候,她一震后就明白了,如果真的是姓万的年轻人是个风水师,那一直以来他们一直不知道这风水师那就可以理解了,因为这是个他们想都想不到的人。
给了刘老师傅一千块钱的辛苦费,三人辞别了他慢慢往村委走回去,江晨心里发冷,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婉婷是想着有记忆里来与这姓万的交集,只有郭大师完全没在意,一路走一路呵呵说道:“看到没看到没,我就说了,一个人一辈子一点错不犯,一步也不踏错地往上升,那肯定是有风水助力的,现在就是明证啊,自己给自己布局,只要有一点机会,那就是他的,哎呀,这招不错啊,我怎么当初没想着去考公务员呢?如果我从政,哇哈哈,那也是一样无往不利啊……”
江晨听着郭璞在胡说乱吹,也没回应他一下,李婉婷也一样,从昨天到现在都有些抑郁,自是也不知道郭璞在说什么,郭璞说着说着,没得到回应,也没了再说下去的兴趣,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疑团没有解决,还是忍不住向着李婉婷道:“婉婷,有机会你介绍我认识一下你这万叔啊,我很想知道他当时布你家那个风水局时的想法,还有就是,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个路冲是万分凶险的,他是如何能保证在得到好处前,没被路冲先直冲而亡?是不是用了什么其他的法子才达到的?他也算是个大师了,有机会真想跟他探讨探讨一下。哎,也不知道他的风水是家传还是跟谁学的?那么厉害!”
李婉婷听到郭璞问到她,她勉强说道:“他那么忙,身份又那么特殊,哪可能会为这点事来见你啊。再说,我们只是听老刘师傅这么一说,那个风水师并不一定就是万叔啊,而且这么多年了,很可能老刘师傅记错了呢,是吧?”
郭璞眼一瞪:“哎,我觉得啊,就只会是他了,你想想,只有是他跟你父亲的关系非常好,才会弄那么一个局给你李家发家了,任谁也想不到啊,一个政·府的大佬,会是个风水师,他我是一定要见见的,难得见一个高水平的风水师,交流交流相互提高嘛!”
李婉婷对他实在无语了,这二愣子贱想着一事的时候,就只认这死理了,如果这事跟风水有关,那更是其他啥也不在意了。
江晨突然说道:“其实要知道那风水师是不是我们的万副市长,还可以找找其他人问问,比如,当年金山乡政·府的人,他当年是在金山乡当干事,我想怎么也会展露过。”
郭璞愣了下:“这倒是啊,不可能一直隐藏着只跟李大富说,年轻时候,如果有一门技艺,怎么也要让人认可的,江大队长这提意不错,那我们到金山乡去问问人去。”
江晨笑道:“我想,问问当时的书记和乡长,估计他们就知道万副市长当时会不会风水了。嗯,书记不一定会说,但那乡长如果知道肯定会说。”
郭璞站定瞪着眼问道:“为啥书记不一定说乡长肯定会说?”
江晨嘴角带着轻笑:“很简单啊,当时的书记因矿难屁事没有,而乡长可是下了台的,这事是因他把矿难越级上报而起,那个乡长肯定是恨透他了,知道这事肯定会说出来。”
郭璞一拍大腿:“不错不错,江队长现在这脑袋还是很透亮的,想得明白。走,回去我们打听下,当时的书记和乡长是谁。”
江晨笑道:“不用打听了,还记得李家老宅里的那些报纸吗?上面就有关于当时书记和乡长的详细报导,我记得说那事下台的就有乡长和一个副县长。”
江晨其实这时已想明白了,有些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当知道这个风水师是姓万后,他就把一切联系了起来,只是更深的,他只是在脑里隐隐一想,还不能把其中串联起来,只能当把这风水师的名字十分确定了后,他才能把一切串起来,然后,事情最终才能大白。
到了张家坳,叫了张强开了门,拿了报纸出来,江晨记性很好,报纸只是看了一遍即记得上面有报导,他们找出报纸后,看到了当时书记的名字,还有乡长的名字。
有了名字就简单了,打了个电话回去,让手下帮着查了下,很快反馈回来,书记在升任成了县委副书·记后,就去了政协养老,几年前已去西天取经,那个蒋乡长下了台后,一直就在金山乡里当一个闲散干部,六七年前退了休,在万C县的家里呆着,自然也能查到他家住址是在哪儿了。
再走回村委,看天色还早,就开了车直接回了金山乡,本来按郭璞的脾性,今天就赶去县里找那姓蒋的前乡长,江晨却说,可以在金山先找那些年纪大些的工作人员问问,难说能从这儿也打听到一些信息。
到了金山已近下午五点,到了政·府里,见到年纪稍大些的,江晨拿出手里的证件,向他们打听,问了几个四五十岁的工作人员,这些二十多年前都不在金山,自然是不知道,现在的乡长书记更不用说,就这几年从其他地方上的任,对于二十多年前的事更不可能知道,这问都不用去找他们问了。
其实江晨早猜到了会是这结果,毕竟现在我们的干部交流和迁降很频繁,二十多年来还留在这样一个破地方的人估计都不会有,江晨只是见李婉婷的状态实在太差,想着再赶去县里,这一直赶路,只怕李婉婷会承受不起,所以也就找了个借口留在金山休整一晚。
果然第二天时李婉婷看着稍好了些,吃着早餐的时候,她突然说道:“昨晚我打了电话给我哥,问起我母亲的事,他也不清楚之前的事,我没敢跟他说,我又问起他知不知道万叔会看风水一事,他犹豫了好一会才跟我说,他觉得万叔是会看风水的,因为他曾经无意间听到父亲和万叔聊过这些,但也不是真的确定,毕竟没见过万叔真正的拿过罗盘布过局。”
江晨微微一笑:“没事了,你母亲的事,我觉得没必要去求证,哪怕真的如你所想,也不能改变她是你母亲,而且,她为了你们家是真正的牺牲了自己,成全了你们,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真相我觉得你反而不用去在意了。”
李婉婷点点头,自从知道了路冲于她家的影响,她就知道了自己母亲做出了多大的牺牲,现在只是因为一时不能接受,害了自己父亲的张涛,却是与自己关系极其特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