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河动王车易位 风波起晨曦初现

艾兰·伯克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里面的弗莱彻集团出品的酒散发出阵阵的极致醇香,他站在搭建在大厦楼顶的盛大会场上,沉稳有力地说到:“众国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我们身上的枷锁已然散去,奔腾的新时代已经到来!”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邓名扬拿着一杯香槟侧着头向旁边的人说到:“我还是不敢相信,感觉联邦昨天还在公布政策,今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们昨天确实公布了两项政策,”晨曦集团的另一支雇佣兵的队长亚瑟·科赫诺抿着嘴说到,然后又好像是回味着普通人都不会听说过的饮品一般咂了咂嘴,“只不过一个是宣布联邦解散,一个是宣布不再保留政府机构。”

邓名扬还想说点什么,瞥见一个带着金丝眼镜面相白白净净的熟人向自己走来。“枫哥你也来啦?”

来人笑了笑:“是啊,我的团队成功优化了休眠技术,顺便延找到了延长寿命的方法。”徐云枫推了推眼镜,补充到:“延长到了二百岁,健康的话。”

“那怪不得,高层想必一定很满意吧。”

“当然了,谁不会开心呢?你呢,又是歼灭了哪里的匪帮?”徐云枫问到。

邓名扬想了想,摇了摇头:“就是那个,名字我忘了,偷袭了集团的一个研发基地,还四处袭击运输车队,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他们的老巢。”

“哦?我也被抢过,我记得前两个月我也有一批试验物资失踪了,想必应该就是他们了。”

“那你可想着去后勤处认领追回物资,可不要耽误试验进度。”

“......今天,是集团的胜利!是我们全体自由人的胜利!我现在,我们现在可以自豪的宣布,新的时代,新的自由的时代,完全摆脱了统治阶级的时代,到来了!”台上,艾兰·伯克还在发出激昂的布告;台下,邓名扬在巡视宾客。晨曦集团举办的这场盛大宴会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争夺各个集团中的龙头地位,除了集团内部刚刚做出突出贡献的人,还邀请了其他中小企业主、艺术家、媒体人等等有一定实力或影响力的人。

其中一个剧作家还在和旁边的人说:“这一幕将是各类艺术作品争相流传的画面!”另一个人接茬道:“你觉得由谁来出演总裁比较好?我比较推荐青年一代的......”

邓名扬没有听完“伟大艺术的诞生”,就被徐云枫拉走交际去了。

“你好啊路易斯,最近忙什么呢?”“没忙什么,拉拉赞助......”

看着交谈的两个人,邓名扬的思绪飘向了北方的约克市。

约克市地处于大陆中央地带,但是资源匮乏,很早的时候就作为一处自由贸易点存在,在众国时代作为最大的中立城市加入联邦。在这座城市的街头巷尾,联邦解散的风似乎还没有吹到这里,大家谈论的依旧是哪里又开了一家新店,或者又出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名妤,你的研究方向你的父亲已经在做了,我还是建议你能够换个方向,最近宇宙开发的方向比较不错,很有发展。”

一位穿着白大褂扎着马尾辫的女研究员摇了摇头,笑着说:“所长,我从小就听我父亲絮絮叨叨,于是我脑子里基本上也都是那些东西,而且要是都去研究应用类的了,我们研究所岂不是要偏科了?”

弗兰克所长哈哈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但是邓名妤在他走过去的时候却追问到:“我父亲,当时入职的时候,有没有提过......”

“没有,你问过很多遍了,他真的没有提到过,我们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当时他会拒绝你母亲的赞助,甚至你母亲偷偷找到我们希望能提供一些帮助都被他发现了。”

“所以是他自己完成的研究?他总得有资金来源吧,难不成就用所里的拨款?所里所有钱拨给他,能研究出来......”

弗兰克所长叹了口气,轻声说:“他其实没有研究出来,再完美的理论也是需要经过检验才能算是正确的,我们没有办法去验证他的宇宙理论,他的奇思妙想,尤其是他说我们是由信息构成的,信息?那是一个抽象概念!”弗兰克所长越说越激动,音量也越来越高,“古代曾有人认为我们由数字构成,这尚且可以理解,确实每样事物都会有自己的公式,无非是发没发现。但是信息?我们该怎么描述出来!我们该怎么叙述构成方式!!”

邓名妤张了张嘴,本想劝说一下,但是发现自己对于父亲的了解也不是那么充分,感觉弗兰克所长的怨气已经突破天际之后,邓名妤转念一想,这些年父亲应该也给所里造成了不少困扰,让这个老头发泄发泄吧,小老头挺不容易的。

等弗兰克所长发泄一通之后,他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一想到往事就有些控制不住,不管怎么样,你父亲的事你也不要想了,专心搞科研才是正路。”

邓名妤点了点头,就往自己的实验室走过去了,路上遇见了三五好友,打了声招呼,然后走进了实验室,坐在了自己的桌子前。

一个普通的,所里很常见的那种信封,没有任何封装措施,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等待阅读。

纪元2333年10月2日,邓名妤失去了双亲。

当然,严格意义上还没失去。邓名妤在心里得知,父亲带着母亲一起做了一场实验,为了证明自己弹性宇宙理论和超凡粒子理论的正确性,他以自己为目标进行了一场实验,但是从结果上看,应该是失败了。不过在信里,也向邓名妤说明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原因,如果日后偶尔有怪事发生那就是实验成功了。

不管怎么样,客观现象都会是实验目标消失。

邓名妤平静地把信叠起来放入口袋,起身向门外走去,她想去一趟父亲的实验室确认现场的情况。

晚上,回到家中的邓名扬看见了准备着晚餐的姐姐,“怎么是你在做饭啊?母亲呢?”邓名妤没有说话。“我出门之前她还说要给我们惊喜,之前已经做过莲花酥了,还挺好吃,可惜今天应该不会做了......”

“他们不会回来了,他们已经离开了。”

“谁们?啊?什么?!嘶,啊?”

“喝口水吧。”邓名妤说完也并没有停下手,而是继续做着晚餐。“今天简单吃一点吧,我做了一个小拌菜,搞了一些......”

“等等,你先说一下,为什么他们已经离开了,去哪了?”

“......土豆泥。先吃饭吧,一会儿给你看封信。”

“你吃这么少晚上会饿醒的。”

“饿醒?”看完信的邓名扬不自觉的提高了音调,“我还能睡得着吗?”

“名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继续生活下去,我觉得睡一觉起来之后,我们能更好地讨论一个办法出来,而不是......”

邓名扬仰天吼了一声,“我知道了!天哪,我们现在想不到办法,明天也不会想到的!”

“没事的,”邓名妤扶着弟弟的肩膀,平静地说到,“至少我们知道根本原因是父亲的某项研究,我只要能找对这个研究方向,研究出成果我们就能找到他们。”看着邓名扬稍微平复了一点,邓名妤放下手叹了口气,继续说:“名扬,你听我说,至少在前期你肯定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好好活下去,我争取当上研究所的主管甚至所长,好吗?”

邓名扬没有回应。

“唉,那我,先去睡了。”邓名妤说完就向自己房间走去了。

第二天一早,邓名扬就离开了家,路上给姐姐发了讯息,“去给你挣个研究所。”随后,联系了好友亚瑟和另一只雇佣兵的队长木华黎,三人打算合起伙来共同承包任务,争取承接急难险重、大型任务。

说到木华黎,是通过亚瑟的路子认识的,邓名扬还吐槽过为什么要和历史人物重名,还好亚瑟当时及时制止了,不然反倒要结仇了。

三个人在城里晃了几天,终于等到了集团安全部发出的任务通告,连忙集结部队准备大展拳脚。

安全部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处理企业安全相关事务的部门,像晨曦集团这种体量的巨型企业,安全部涉及的业务范围极广,从渗透进攻其他企业到排查生产线安全隐患,事无巨细一并由安全部处理。也正因如此,安全部对外发布的、可以由雇佣兵接手的任务清单是不定期发布的,而固定的、定期处理的工作任务则有企业内部工作人员处理。

亚瑟在公司网站上看见了本轮的任务清单,从清扫运输路线沿途匪帮到地区作战任务,浏览了一遍发现本期只有一个作战任务算得上大任务,于是选择接受并联系了安全部约定了时间地点。

“这次任务地点在横断山脉中,有人盗窃了一批众国时代的军火,有装甲车辆,人数不详。山脉中存在三处旧时代的空军基地,有一定防空能力,而且基地内部可能还存在一定的库存。具体行动方式你们自己决定,你们也可以放弃,当这场对话没有发生过。”

木华黎看了看亚瑟,又看了看邓名扬,摇了摇头说:“情报太少了,兄弟们得白死。”说完就起身要走。

安全部的员工见状要开口结束会面,邓名扬抢在前面说:“我们接了,不过你们得给我们送一批装备。”

“请讲。”

“最新款搭载了AI的动力机甲,不然在深山里我们肯定找不到他们的。”邓名扬说到,“当然,我们肯定不会要求所有人都换装,就给我们36台,武装三个尖刀小队就行。”

工作人员闭了一会儿眼睛,想必应该是通过电子脑和上级请示。请注意,如果是需要保密的事项,请不要使用电子脑通信。

“这是我们集团的最新装备,不能给你们,不过我们可以帮你们改装一批机甲。你们的意见主要是希望得到扫描功能,我们可以帮你们改造三十六台的JL-50,在上面装上扫描仪和基础AI,每台只需要付70元。”

“70?”木华黎又站了起来,但这一次是靠近了安全部的人,“每一块钱我都能在昆仑集团换五百克的天然淡水,就简单改装一下你们要七十?”

工作人员笑了笑,从容地说到:“那可不是简单的安装,首先我们采用的肯定都是晨曦集团出品的正版设备,其次我们肯定会把售后负责到底的,如果在使用过程中出现硬件问题我们肯定也会负责维护的。”

“你们可真会说啊,怎么,到时候你们还会派遣技师随军作战?”木华黎马上出声反驳,“我觉得你这些说了跟没说一样,我们痛快点,就按照装备本身价值付款给你们,每台50元。”

“我们还是不要扯皮了,”亚瑟摆正了坐姿,“各让一步,每台60元,我们可以不需要你们维护,但是如果我们完成了任务,我们希望之后再有大型任务优先考虑我们,并且,我们三个可以同意安装晨曦集团的电子脑网络。”亚瑟双手抱胸,向后仰去,“即便你不是技术部门,你也能明白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投名状。”

安全部的员工又沉默了一会儿,对着三人说到:“可以,祝大家工作顺利。”随后就离开了这里。

在回去的路上,三个人大致探讨了一下作战方案,但是最后还是要说到资金问题。

“总计2160元,我可以分担1500。”亚瑟·科赫诺首先发言,“我们队历史悠久,人员忠诚度高,经济压力不大。”

木华黎表示同意,“你说咋样就咋样吧,我可以出剩下的,名扬先说,能拿多少。”

“我?500吧!”邓名扬略作思考,就给出了回答。

另外两人惊讶地看着邓名扬,木华黎提出疑问:“名扬,你大可不必勉强,你才出道没多久,怎么拿得出来这么多钱呢?”

“我可以,真可以,你们放心好了,亚瑟已经出了大头,我作为发起者总不能只拿一点小钱吧?”

亚瑟笑了起来,对着邓名扬说:“我们就实事求是好了,大家能出多少就出多少!”

最后,依旧是亚瑟·科赫诺拿了大头,木华黎分担了一部分,邓名扬只承担了160元。

在10月7日,三个小队在出发地集结动员,三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由邓名扬进行战前动员。站在其余33名队员面前,邓名扬没有开始高谈阔论,只是很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任务目标和存在的难点,“战士们,我们也许不认识彼此,但是我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我坚信这次合作会是今后征途的良好开端。战士们!”邓名扬的语调突然升高,用手指着横断山脉的方向说到,“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众很久以前的军事基地,那里可能有着数不清的物资,也有可能藏着无尽的危险!但是,危险我们见得多了!可我们哪里见过成山的物资?!今天,大家随我去大赚特赚一笔!”

10月7日12时行动开始,三支队伍从横断山脉边缘开始进发,向西开始扫描。16时,队员们遇见了山中的第一个村落,随后陆陆续续的总计四个村落,通过走访询问都没有发现有陌生人曾经过这里。

“他们难道是,通过空运进的山?”

亚瑟摇了摇头,“空运都是由各大集团垄断在手中的,并且每个集团也都有自己的卫星,空运进山的话,没必要雇佣我们来这里。”

“那他们是从西边走的?”木华黎在通讯频道里追问到,但是马上自己又否认了这个观点,“不能,西边的部落不会让陌生人进山的。”

10月7日深夜,木华黎分队终于摸到了一座军事哨站,那里没有什么警卫人员,似乎是一座被遗弃的设施。通过扫描,他们也只是发现零星的人员活动,应该是一些猎户或者是流浪者。

“我们发现了一座哨站,雷达扫描发现7人,尚未核实,请求包围。”

收到信息的邓名扬和亚瑟马上从两翼包抄过去,随后各留三名士兵作为后卫,防止被反包围。亚瑟自己扫描了两次,发现哨所内人员没有移动痕迹,马上作出决定:“突击,优先清理。”

邓名扬看亚瑟分队有了动作,也没多问,马上也命令到:“散开警戒,随时准备支援。”

木华黎一看,怎么就开始突击了?赶紧留出9个人,自己带着两个士兵就往前冲了过去。

事实证明,窃据在此的几个人不过是山里的猎户,战斗刚刚打响对方就匆忙投降,亚瑟分队迅速解除了几人的武装,然后招呼着另外两人进入哨站。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这里?”邓名扬率先发问。亚瑟看了看这边,微微摇了摇头,但没说什么。

其中一个猎户回答道:“我们来这就是过个夜,不知道这里是哪啊,我们这是违反什么规定了吗?”

“你不要回避问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具体时间吗,真的记不清了,反正是天黑之前。”

木华黎看了看时间,皱了皱眉毛,但没说什么,

几个猎户互相看了看,脸上渗出了喜色,连忙点头哈腰:“几位大哥,您要说想用这个地方,我们马上走就是了,我们这趟打猎多少有些收获,几位要是......”

“我最后问一遍,”邓名扬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些不耐烦,“你们抵达这里的时间。”

“我们,我们是昨天下午,具体时间真的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吃饭的时候看了时间,六点多吧,大概......”

木华黎分队的一个士兵走过来,大声汇报到:“报告!我们在搜查中发现包裹里有扫描仪和通讯增幅器!”紧接着,木华黎拿起武器就击毙了回答问题的猎户。

“你们有人想补充吗?”

没人说话。

“没有吗?”

没人说话。

木华黎挥挥手,“把这几个人处理掉,哨所外集合。”

“我们浪费了几分钟时间,如果他们身上有不间断发信器,我们可能已经暴露了。”亚瑟分析到,他站在两个人中间,自顾自地往前走。

邓名扬拍了拍亚瑟,微微甩了一下头,“走吧,我们后面几个小时没有意外的话,就不要停下来了。”

10月8日3时,横断山脉中部,三支小队终于是看见了这座旧时代的庞大造物,对于站在地面上的人来说,几座机库已经完全遮掩了视野内的地平线,巨大的方格内部不知道是否还停着过去的战争机器。邓名扬望着前面的建筑,心里长叹一口气,马上联系另外两队过来商议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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