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的这句话,亦是无比绝情,她不要留下与他之间的一点痕迹,亦是不留他一丝希望。
她跟他之间,早已是不再可能,任他如何追逐紧捉,都不再可能!
她最终走了,不再回头,带着她的绝情,不留一丝情感和留恋。
她与他之间,早已无情感,也无任何留恋!
从这栋别墅的门口大步跨出,就像是跨过了火盆,去除他带来的霉气,以后也不再沾染霉气。
萧无恙在外面守候她,看她从别墅出来,只有她一人,决然轻松。
他全程监听她与冷谦寒的博弈,她没有呼叫他们进去,就代表她胜利了。
在那个万恶的人面前,她不再畏惧坚如磐石,彻底摆脱了冷谦寒的阴影,迎来新生。
她走出来,萧无恙第一时间迎接上去,给予她无声的笑意,便是对她最好的祝贺,替她高兴。
他认为,这是他和清浅之间的心灵相通,不需过多言语,便能传达对对方的心意。
这是他与冷谦寒最大的区别,冷谦寒根本不懂爱,自然守不住爱。
走到车上,萧无恙绅士地为沐清浅开车门,手放在车门上边,以免她磕着。
往后的日子里,他只需要好好照顾她,爱护她,给予她幸福,不再悲伤。
两人上车,车开走了,司机开车,两人坐后车座。
沐清浅此刻的心情释然,没有说话,萧无恙的手轻握在她手背上,默默给予她鼓励。
她感受到他的关怀,侧过脸对他说:“无恙,我没事。”
“恩,我知道。”
他们之间也只需要简短的话语就能打破一切。
“我有些累了,要睡一会。”
“好。”
他立刻把身体挪过去,再轻轻将她的头挨在他的肩膀,让她休息。
沐清浅靠在他宽厚坚实的肩膀,只感觉到安稳,信任,不存在伤害,这便是不错付的爱情。
萧无恙,萧公子,是值得用心去爱,值得托付的男人,往后的日子里,她也属于他。
车远离了别墅,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冷谦寒一个人,孤独悲伤的身影。
天变得阴沉,室内没有开灯,显得昏暗,他蹲在墙角里哭泣,悲痛,颤抖,无助,害怕,绝望。
“呜呜,呜呜,呜呜呜……”
伴随着哭声,眼泪不停地落,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竟可以哭成这样。
他注定孤单终老啊!
他本是要努力讨好,求得清浅的原谅,可是清浅一开口他就输了,走入绝境没有半点希望。
他对清浅的爱深入骨髓,清浅亦是他唯一所爱,可他却严重伤害了她,伤害到无可挽救的地步,长达八年的时间。
可是他也不想的,他生病了,他很努力去治,吃很多药,接受电击治疗,甚至被雷劈,病已经治好了,可是上天还是不给他一丝机会。
清浅今日前来,就是跟他做个了断,他已无办法,只有哭泣,悲痛欲绝。
“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知道哭到什么时候,安言商进来,听到他哭,声音都沙哑了,地上的泪湿成了一滩水。
他没见过一个男人哭成这样,蹲在昏暗的角落里,像一个犯了大错不能赦免的孩子,不由得让人心疼。
安言商没有过去安慰,而是走了,再一次去沐家。
沐清浅开的门,并没有要赶人,只是不问候,不主动说话,她实在做不到笑脸迎跟冷谦寒有关的人。
安言商站在门口郑重其事地问她:
“沐清浅,只要你一句话,有没有可能原谅冷谦寒?如果没有我就让他死心,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再纠缠你。”
沐清浅并无神色变化,“我跟他的事你不是知道吗,何必来问我。”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没有正面回复,却是最明确不过的答案。
安言商感受到一个女人心死的冰冷,比世界上任何冰冷的物体都要冷。
是啊,他何必要问,多此一举而已,跟冷谦寒一样,抱着不该有的幻想。
“好,我知道了,打扰了。”
安言商并不纠缠,准备体面离开,可是沐妈妈冲过来,拿着扫把:
“你竟然还有脸面来,你们这些人都来过多少遍了?!冷谦寒现在可怜,我女儿就不可怜!?”
沐妈妈恶狠狠地骂,已经很讨厌这些人。
“我女儿当初因为冷谦寒含冤入狱,整整六年,都见不到家人。
这六年来,我们想尽办法都不能探视,她一个人在牢里受尽委屈折磨,最想见的就是爸爸妈妈,可是都不能见一面。
我也很痛苦,清浅的爸爸和弟弟也都痛苦,我们每日每夜都是煎熬,谁来可怜可怜我们?!”
沐妈妈很激动,说着说着就泪流,女儿痛,他们也痛,一家人道不尽的心酸苦楚。
谁都没有资格劝说他们原谅冷谦寒这个恶人!
安言商想说什么但哽咽了,他能体会沐清浅的痛,以及沐家人的痛。
其实他并没有错,但90度弯身下去,“很抱歉,打扰了。”
他深感愧疚,道谦后便离开,深知不能再打扰沐家人,也要去做他要做的事。
妈妈落泪,沐清浅也跟着落泪,妈妈道出的是她的心酸。
“妈妈,对不起,是我没做好,让你们受苦了……”
沐清浅对家人最是愧疚,她心酸,家人何尝不是,都是她连累的。
沐妈妈连忙扔下扫把,急着帮女儿擦眼泪,“清浅不哭,咱们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她安慰女儿,也收住自己的泪,不能让女儿跟着伤心落泪,害怕一不小心女儿的情绪就会失控崩溃。
“恩。”
沐清浅自己也擦去眼泪,她已经不那么脆弱,关键是不能再让家人担心。
别墅里,冷谦寒还在哭,从白天哭到夜晚,饭没吃,水也没喝。
由于没有开灯,很黑很暗,只听到他的哭声,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快哭不出声音。
安言商回来了,按下开关,灯一下照亮。
突然的强光让冷谦寒不适应,但照样哭,双手抱膝头深埋下去,不在乎安言商的到来。
安言商大步走过去,“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