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危机将至

谢流歌也闻到了那些味道,知道是他的药,就问道:“你这些药是什么效用,怎么味道那么难闻?别是毒药吧。”

“若真是毒药,我这些天早就毒死了。”尹久川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将药囊贴身收好,解释道,“这是延缓烂柯人的药,没有别的什么作用。”

谢流歌知道他身上的烂柯人,有很长一段时间,这种药是她给尹久川配置的,又问道:“我闻着药味不像。”

“自然是不像原先的,烂柯人现在已经全面发作了,只能更改了大部分方子,又加大了药量,所以就成了你现在看见的这种药,既要压制着不发作,又要将已经浸入骨髓的毒性逼出来,说实在的,二长老能将这种充满了矛盾的药配出来挺不容易的,我也就别再挑剔那么多了。”尹久川不等谢流歌脸色巨变就紧接着说道,“所以说,等新婚大典的时候,你一定要护着我,别让我被正道那群人捅死了。”

抑制烂柯人的药都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会极大的限制内功的运行,削弱内力。尹久川武功弱,不仅是因为经脉受损严重,其实经脉在这些年的调养下已经疗养的七七八八了,只要不跟绝顶高手拼斗,练个武功什么的还是可以的。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尹久川长期服用那种药导致的,内功总是聚了又散。

这个副作用在这个紧要关头,真的是要命,谢流歌到时候若是真的见到了燕归楼,定是要被了燕归楼绊住脚步的,而千机教一向奉行武力为尊,尹久川的威信向来不高,那种混乱时刻,没有人背后捅刀子已经很不错了,更别提伸出援手了。

谢流歌心头阴云密布,冷下声音道:“教主就任由你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你好歹也是他的徒弟。”

尹久川安慰似的说道:“没事的,我相信教主定然是做好了一切防备,大典时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我到时候机灵一些,你再护着我一些,我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谢流歌冷笑一声,懒得和这个一点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说这些,懒懒的偏过头靠着车框假寐,心下有些烦躁,也不知道在烦躁个什么劲。

尹久川知道谢流歌是有一些生气的,心里温暖的同时,也觉得无奈,他也想要活着,但是也需要足够的实力保证自己活着。

夜色很快就降临下来,空中点缀上了几点寒星。虽然是大雨刚停止,然而暑气还是冒出来头,阵阵热气翻滚着,纵然是夜晚的凉风都吹不散。

尹久川服下药丸之后就有些难受,筋脉里有些灼烫之意传来,并且丹田也不安分,一会儿凉一会儿热,那是因为内力和药力在互相冲突着,用不了多久,等药力完全发散后,他的内力就会被削减到一定的程度。

谢流歌摸着自己眼上的黑纱,神色间是尹久川看不懂的深沉冷漠,应该是刚刚假寐时,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尹久川强打精神打断了谢流歌的思绪,说道:“你要不要吃些东西?”

“不用,你是不是有些难受?”谢流歌反问道,“你的呼吸声有些沉重。”

尹久川应了一声,说道:“是有些难受,二长老这药的效力有些强。”

谢流歌哼了一声,骂道:“自作自受。”顿了顿,还是决定踏出自己划出来的那条线,问道:“你的烂柯人是怎么回事?烂柯人只有洛水山庄有,并且多年之前就已经被洛水山庄列为禁药,将仅有的烂柯人销毁的差不多了,据说就剩下了三瓶,你是跟洛水山庄有多大的仇,让他们如此下老本整治你。”

尹久川叹了口气,神色间出现一瞬间的怔忪,旋即就将那些浮上来的恨意不甘怨怼全都收了一个干干净净,也幸亏是谢流歌看不见,若是让她看见这番神色变化,当真是不好糊弄过去。

尹久川说道:“老一辈的恩怨罢了,我当时年幼,并不太清楚。”

谢流歌就不再细问了,掀开车帘问车把式:“已经走到哪里了?”

车把式连忙回道:“已经走到桥山岭,马上就要进去了。”

谢流歌点点头就又回去了,扭头对尹久川说道:“你今夜注意一下,我总觉得心神不宁,希望别出什么事情。”

尹久川总是听别人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他觉得这是一种很没有根据的说法,所以听到谢流歌如此说之后,并没有往心里去。

桥山岭,顾名思义,这里的山形多的是断崖,断崖与断崖之间很需要一座桥,偏偏这里的每一座山岭都很险峻,挺直的像是镜面,山岭与山岭之间形成的狭长的山谷,没有入口,或者说唯一的入口就是山顶。

站在山顶上往下面看,云雾缭绕,看不见下面的景象,有时候云雾退散,下面就露出来一个阴森森的口子,瞧着渗人的很。基本上进了山群里,就要面临着不知何时就会遇到的断崖,然后一脚踩空,摔个粉身碎骨,是以当地有喊桥山岭为断魂岭。

谢流歌似乎心情很紧张,一直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那把铁扇敲打着掌心,哒哒哒的声音很有规律的响着,一下下的落入到了尹久川的耳朵里,尹久川说道:“许是因为这里地形的原因,我们又不进山,只是沿着山的外围过去而已。”

谢流歌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马车猛地一顿,车把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少主,大护法,前面传过来话说我们今夜在这里暂且休息一下。”

谢流歌问道:“不是说熬夜赶路吗?”

尹久川则是说道;“说不定是教主和二长老累了,我们正好也歇息一下,下去走走吧。”

车把式也说道:“前面的人没有多说,属下也不清楚。”

谢流歌便跟着尹久川下了车,颠了这么长时间,猛一下落在实地上就觉得有些轻飘,适应了一下才将这种感觉驱散。前面那辆马车上的人也下来了,尹午熵走过来,看看两人,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你们没有意见吧。”

“教主决定就好。”尹久川说道,“教主可要四处转转?”

“不需要,你们应该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就该过这个断魂岭了。”尹午熵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谢流歌,意味不明的说道,“说不定,明天还需要多浪费一些体力。”

尹久川微微蹙眉,思索着尹午熵这莫名其妙的话,明天,莫不是会遇上什么危险?

不管尹久川内心的疑惑如何,一行人很快就支起来了两大火堆,还采摘了一些野果打了一些猎物过来,手脚麻利的处理了,抹上香料用木枝串了,架在火上烤着,很快就传来阵阵香味。

而在据此两里远的断魂岭中段,一批身着流云纹路白底银边衣服的人凝神静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明月挂枝头,鸟雀惊飞,山涧清脆敲打着石头流动,静谧一片的环境里却因为他们有了一些肃杀之意。这群人各个手持宝剑,脸目端肃,清一色的男弟子,看其站的方位,是以一个四十来岁的面白无须的男子为首的。那男子浑身上下没有一件武器,双手插在袖子里,老神在在的闭着眼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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