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只好走的远了一些,对着常兰说道:“常兰,等少庄主醒了之后千万不可以这样明显的表露出来自己的不满。”
燕西辞再怎么说也是燕归楼的独子,怎么说都是个主子,轮不到他们这些下人嚼舌根。
常兰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还没有那么蠢。”
常德只好闭口不言,生怕说得多了会刺激起来对方的逆反心理。
三人回到了藏剑山庄之后,果然是不出意外的引起来其他人的震惊,管家摸着自己的胡子道:“我让你们去买些菜回来,结果呢?你们给我捡回来一个少庄主,你们两个谁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常兰抢在了常德面前说道,将三人在酒楼的相遇说了一下,最后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少庄主是不是在外面受到了什么委屈,竟然沦落到借酒浇愁的地步。”
管家听完之后,沉吟些会儿,便将燕西辞的这些举动给猜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对着常兰和常德说道:“你们看着点少庄主,莫要让他和唐二姑姑见面。”
常兰和常德也瞬间反应过来,心里顿时后悔将人带了回来。
常兰道:“好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少庄主,不让他惹出来什么乱子来。”
常德看常兰这副不乐意的样子,心里知道常兰迟早要跟燕西辞怼起来。
管家离开之后,又对其他人分别交代了一下,特意指出来:“莫要让唐二姑姑知道少庄主回来了。”
其他人也是个伶俐的,当即就明白了管家的深意,皆都应了下来,记到了心上。
常德等人都是自小陪着燕西辞长大的,可以说彼此之间都有感情,但是感情深浅就不一样了。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众人的感情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小时候的那点情谊,在这些年中,眼睁睁看着燕归楼思念亲儿的黯然神伤样子的他们对燕西辞都或多或少有上那么一两分责怪之意。
燕西辞喝得酒有些多,这一觉竟然是睡了一个白天半个黑夜,直到月轮西移,星光黯淡,这才悠悠然醒过来。
一醒过来就觉得不对劲,自己躺的地方那般柔软,是铺了松软的床褥的,身上的被子应该是刚晒过的,还带着阳光的温暖味道。
这里肯定不是客栈,客栈的床铺是冰冷的,生硬的。
燕西辞心里浮现一个猜测,又听到了外面有轻微的呼吸声,看其吐纳,也是个会武功的。
燕西辞接着从窗户处射进来的月光,将屋子打量了一下,只一眼,就觉得眼熟,能不眼熟吗?这就是他小时候的房间。
燕西辞苦笑一声,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以这种方式进来藏剑山庄,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自己在那里纠结半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众人。
燕西辞头有些疼,嗓子也干得快要冒烟了,便打算下床喝一点水,没想到惊动了屋外的人,房门很快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正是白天里见过的常德,燕西辞勉强扯出一抹随意熟稔的笑意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受控制的透露着疏离,他道:“麻烦你了,是你带我回来的吧,谢谢。”
常德怎么也没有办法跟燕西辞一样像是这么多年他们依旧常常联系一样露出熟稔的笑来,只好说道:“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这倒是没有,我就是醒来后有些口渴,想要喝点水。”说完之后,燕西辞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还穿着自己那件湿透了酒液的衣服,一股冲天的酒气从上面荡漾开来。
燕西辞顿了顿,说道:“你有多余的衣服吗?借我一件可以吗?”
“当然可以。”常德看了一眼对方的身量,跟自己差不多,自己的衣服应该是能穿起来的,就转身去拿自己的衣服了,“还请少庄主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燕西辞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笑着摇摇头,倒了一杯凉了的茶水喝了下去。
干燥的嗓子受到了滋润,顿时那种滋啦着疼的感觉少了很多。
常德的房间是个大房间,大房间的意思就是他是和其他人住在一起的,常新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就苏醒过来了,坐在床上看着他。
常德说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那。”
“刚刚睡了,现在又醒了。”常新看着他说道,两人的交谈声很快就影响到了常轩和常谏。
常谏率先睁开眼,但是看两人是在拌嘴,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就又闭上了眼睛准备接着睡觉。
常德回了一句;“你警惕性那么高还怨我了?这里是藏剑山庄,又不是什么枕戈待旦的沙场,也不是随时要没命的江湖,你那么高的警惕性干什么?”
常新看了他一眼,躺下来接着睡。
常德飞速的找了一件衣物出来,拿着就要走,但是他刚刚开柜子时声音有些大,常轩也被闹醒了,看见他带着衣服要往外面走,问道:“你为什么要拿衣服?”
于是常德便简单的回了一句:“少庄主的衣服脏了,他想要换一下。”
听到了人醒了,常新又重新坐了起来,正在努力进入睡眠的常谏也睡不着了,最后一丝睡意换成了不满,“他倒是还真是有个主人的样子。”
常谏小时候跟燕西辞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平日里向来温和宽容的常谏面对着燕西辞,总是刻薄了些,可谓是针尖对麦芒。
常德也不觉得奇怪,就说道:“他本来就是这里的主人,你说话注意点,这话可不是乱说的,你怎么跟常兰一个样子?”
常谏哼了一声,没有吭声,反而是常新说道:“他现在怎么样?”
这个怎么样,自然不是询问燕西辞现在的身体怎么样,而是在问燕西辞的态度。
常德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冒然回答,只是简单的说道:“你们明天要是有时间,可以自己跟他交流一番,如此,也不怕我叙述不清搬弄是非了。”
常新点点头,回道:“我明天去找他。”
常轩觉得这样也挺有道理的,也就不再多问,躺下来接着入睡,就剩下来了一个常谏还神色间有些阴郁。
常德道:“小时候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忘得呢?常谏,你可别惹出来乱子,我们至少要将少庄主留到庄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