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不要丢下我……”
陷入沉思中的空,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神。
他移目望向寒央,以为她醒了,不想,竟是在说梦话。
说来,他和她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只知道她很喜欢笑,笑的邪魅而明媚,甚至是字字诛心,最擅长用心计算计他人。
这样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那声“司青,不要丢下我。”那样孤助,那样惨白的可怕。
难怪她执念之深,现在看来已然入魂入骨。
梦里的寒央,梦见了那个承诺过她会回来找她的司青回来了,还答应她再也不会丢下她了。
然而,他还是失诺了。
如三百年前那般走的狠心决绝,不管她如何乞求,他都将她丢下了。
她痛苦,孤助,怨恨,终是抵不过那颗期盼他的心。
夜风很凉,凉不过寒央心底的痛伤,她从梦中醒来,满心灼痛退不却惨然。
突然,她发现自己身边有个人坐着,便转头去看,入眼的是一袭白色僧衣的空正看着自己。
一怔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还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
“司青,你终于回来了,对吗?”寒央望着眼前的人,纵使是个白衣和尚,她也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他的脸,想看看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
然,手伸在半空迟迟不肯再近,好似近了就会瞬间消失不见。
“阿弥陀佛,檀花妖,你要如何才会放下执着。”
缘生树下,寒央望着眼前的人,不禁泪目了,那个承诺过她会回来找她的人,如今却是一个一心要渡了她的白衣和尚。
空将寒央的动作和神情看在眼里,顿了顿,站起身来:“既然你已醒了,就走吧。”
寒央愣了一下,终是清醒了,她笑的酸楚道:“你要赶我走?”
空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去了缘生阁大殿里。
寒央凄凄然然的看着走去大殿里的空,终是不再说什么。
翌日,寒央醒来发现空已不在缘生阁里,心底渐生害怕,她跑出缘生阁去寻找他,却怎么都找不到,又跑回了缘生阁找,还是没有找到,顿时就泪崩了:“是你自己说过会回来找我的,可你为什么又要将我赶走……”
寒央泣不成声的哭着,突然发觉有人站在身后,立即收住情绪,运结法力向身后打去。
黑袍紫衣男子躲开了寒央的袭击,见她又袭来,连忙躲开了又直迎而上。
数十回合下来,谁也不落下风,皆被对方的力量震开到一边。
“你是谁?”寒央盯着他,一身黑袍半遮脸,黑袍下面是一袭紫衣。
黑袍紫衣男子缓缓道:“自然是来找你做交易的。”
寒央盯着他不语。
黑袍紫衣男子看着她,顿了一下:“听闻檀花妖可让如愿不得的得偿所愿,所以我想用自己的灵魂和你做交易。”
寒央闻言,笑的邪魅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檀花妖的。”
黑袍紫衣男子瞧见寒央那邪魅的笑时,心神一震,急忙移开视线看着地面,道:“那个说书生轻风。”
寒央听了,笑着:“那你应该也是知道后果吧。”
“知道。”
“不后悔?”
“不后悔。”
寒央笑了笑,又道:“你想要做什么交由。”
黑袍紫衣男子顿了一下,道:“复活一个人。”
寒央抬眸看向黑袍下的半张脸,道:“你如何就知道我可以复活一个人。”
“你是檀花妖。”
“我虽是檀花妖,可以让人如偿所愿,但是……我是一个顺应天道的妖,已离开人世的人,我是不会逆天而行的。”
黑袍紫衣男子,沉默了一下,又道:“你不是可以让人如愿以偿吗?”
寒央笑着:“那要看是什么交易,有的交易我可以成全,有的交易……还请原谅我无能为力。”
黑袍紫衣男子立在原地陷入了沉默里,半晌后:“还请你成全,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不是我不愿成全,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你想要复活的人是谁,为何会让你连愿没有灵魂也要复活他?”寒央盯着黑袍紫衣男子,总感觉他浑身都透着神秘,似乎不是一个寻常人。
黑袍紫衣男子再次陷入沉默里。
寒央看着他,默了默,道:“不愿说吗?”
良久,黑袍紫衣男子才道:“是我最重要的人。”
寒央看着他,又道:“他是如何死的?”
“溺水身亡。”黑袍紫衣男子沉痛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又睁开眼睛道:“他们都说没有找到他的尸首,大概是顺着河流冲走了。”
“所以你也认为他已经不在了。”
黑袍紫衣男子道:“起初是不信的,可我找了许多年都没有找到他。”他在人间找了一百多年也没有找到,就由不得不相信了。
“或许他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生活的好好的呢。”
黑袍紫衣男子摇头笑了笑:“一个凡人如何能活的过一百多年。”
寒央既震惊又疑惑,感情是要复活一个已经不在人世一百多年的人,忽然,她盯着他:“所以,你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黑袍紫衣男子摇了摇头不说话,他其实早在一百多年就已经死了,只因心中放不下他,所以就成了如今这副不老不死的模样。
寒央盯着黑袍下的人问:“那你是……”难道也是妖吗?
“算是妖吧。”
寒央看了看他,忽而笑的明媚的大胆问他:“虽然我帮不到你什么忙,但是你能给我讲一讲你们的故事吗?”
黑袍紫衣男子看着寒央的笑,那是他没有见过的阳光明媚,能让人一下就忘记忧愁。默了默,笑道:“可以。”
寒央和黑袍紫衣男子走去坐在缘生树下,她突然看着黑袍半遮脸的紫衣男子,出声道:“你为什么要把脸遮住。”
黑袍紫衣男子顿了一下,伸手拿下黑袍把脸露出来:“习惯了。”
寒央看着露出来的脸,消瘦中是久经沙场的刚毅,浑身透着成熟稳重,忍不住道:“我叫寒央,你叫什么?”
“谢子轻。”谢子轻道。
“真是人如其名。”寒央笑着,又道:“你和那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从小就认识。”
寒央讶异道:“青梅竹马呀!”
“差不多吧。”谢子轻笑了一下,又道:“我们两家都是世代交好的世家,到了我们这一代,因我和子祈自**好,所以两家关系更密切。”
“子祈?是男是女?”寒央突然插话问。
谢子轻道:“男子,他叫何子祈,是我一生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