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卿震惊的盯着寒央,同云逸一样认为她疯了,她竟然想着嫁给一个和尚,嫁给一个在她中毒昏迷不醒时还不忘渡了她的和尚,还说的那样坚定。
她突然又想起,之前寒央醒来知道是空大师救了自己,就说着要以身相许的话,那时的他们都以为她是玩笑话,不想,她是认真的。
寒央挣开云逸,走到空身边盯着他异样认真道:“我没疯,空和尚,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空不为所动,看破所有道:“阿弥陀佛,虚妄之虚,执着之魔,施主要如何才能看破一切皆为空。”
寒央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盯着空质问:“空!原来这就是你叫空的原因吗?你叫空,前尘往事一切皆为空,你要忘了我,所以才会心安理得的说着要渡了我。”
空很无奈的劝诫寒央:“你执着入魔,会害了你的。”
寒央满目伤情,笑的满心痛楚道:“纵使是魂飞魄散,又怎及你要渡了我来的痛心。”
空摇头叹了一口气,不再与寒央过多说话,而是径直离去。
寒央满心痛楚的盯着空的背影质问:“司青,为什么你总是要狠心离去,为什么总是要把遗憾留给我,让我痛不欲生!”
她看着那袭白衣毅然决然的远去,心中恨不过,拼命追了上去,跟在他的身后不放。
曰城的大街上,一红一白格外的显眼,惹的街上的人纷纷看向他们。
一袭白衣和尚长的温文尔雅,俊逸无双,一袭血红衣女子长的清秀温柔,倾城之颜。
纵使白衣男子是个光头和尚,也和血红衣女子般配的很,艳慕了那些看向他们的人。
寒央一直跟着空到了缘生阁,空实在受不了她跟着自己,便停下脚步,他一停下脚步,身后的人便直直的撞到了他身上。
他一时僵住了全身,待缓神过来才转身看着她:“你跟着贫僧做什么!”
寒央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来,直接撞了一堵肉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话惊到了。虽然这话听着是不耐烦的,但还是让她瞬间就回到了三百年前廖镇的郊外,刚与司青遇见的时候。
“你跟着我做什么?”
半天等不到她一句话,又转身离去:“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若是天黑了就不安全了。”
许久,司青见寒央还是跟着自己,停下脚步转身去看着她。
寒央看着他讪讪道:“我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
司青看向她问:“你家住哪里?”
“廖镇。”寒央笑颜如花的看着他。
风轻轻吹来,戏起白衣和血红衣在空中飞舞。
寒央望着眼前的人,和三百年前的一模一样。
只是,三百年前是他在她迷路的时候送她回家,而今,她在这凡世红尘里寻找他迷失方向时,他却再不是送她回家的那个人了。
她顿了顿,很卑微道:“我只想跟着你。”
“贫僧说过,你执着入魔,会害了你的,何况,你认错人了。”
寒央一脸苦涩的看着空,笑的酸楚:“我没有认错,你就是司青。”又何其卑微的哀求道:“你也说了,我执着入魔,你就不能让我跟着你吗,兴许那样,我执着的就散了。”
空叹息道:“你还是不懂,执着之深,已入心魔,岂是说散就散的。”
寒央迫切的解释道:“我知道,我怎会不知道,因为我知道我所执着的是什么,所以我知道要如何才能散了我心底的执着。”
空有些意外的看着寒央:“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执着?”
寒央凄凄然然道:“执念这东西,是因为放不下才有的,因为得不到才生了执着。你们佛家常言,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应该知道只有执着的得到了才会放下执念。”
空追问:“那你执着的是什么?”
寒央抬眸盯着他:“我执着的是你,执念亦因你而生,难道你不知道吗?”
空顿时皱眉不悦道:“檀花妖,你又戏弄贫僧!”
寒央面对空的皱眉不悦,放弃了解释,只觉心累,但她还是不甘心,就如自己所说,她的执念是因司青而生,执着的也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她满目苍痍的望着他,乞求道:“我所求不多,只求能留在你的身边。”
“僧妖殊途,檀花妖,你走吧,贫僧是不会留下你的。”空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就径直向缘生阁大殿里走去。
风来,吹落缘生阁里一些树上的叶子,在空中婉转几番坠落。
寒央站在缘生树下,望着已然走进缘生阁大殿的空,不禁勾起嘴角笑的满心痛楚:“司青,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你一样都狠的下心,不管我是否愿意,你依然是走的那样决绝。”你从来都是,将遗憾和痛苦都留给我,让我丝毫选择都没有。
夜幕临近,空依然在缘生阁里打坐念经,而寒央坐在缘生树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睡着了。
直至夜深风凉,空从缘生阁大殿里走出来,缓步走到缘生树下,定睛望着熟睡在缘生树下的寒央。
一阵夜风吹过,卷落几叶树叶,悠悠然然的飘落。
空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袈裟解下来替寒央披上,而自己则盘膝坐在她身边守着。
须臾,他移目看了一眼熟睡的寒央,又别开视线去望着夜空中的零星点点,从他进去缘生阁大殿,打坐念经的时候起,他就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也在细想着自从遇见寒央后的一些事。
之前他不懂,明明是要渡她的和尚,她却固执的跟着他不放,甚至不怕他会真的渡了她。
现在他似乎又有些明白了,他忽然想起在离开寺庙的时候,方丈曾和他说过的话:“凡世红尘间,要渡的人有很多,要渡的妖也有很多,而你此去要渡的不单单只是那些要渡的人,主要的还是要渡你自己的债。”
那时的他非常不解的盯着方丈:“弟子愚钝,还请方丈给弟子多点提示。”
方丈望了望他,摇头叹息道:“也罢,那老衲便再给你些提示,空,你只需记得,当你遇见了一个与以往渡的那些给你感觉不同的人时,那那个人就是你此生要渡的人,也是你要渡的自己的债。”
空再次看向熟睡在缘生树下的寒央,心底不确定她是不是就是方丈所说的那个,是他自己要渡的债的那个人。
可她是檀花妖,怎么会是自己要渡的债!
可她给他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和以往的那些都不一样,难道她真的是自己要渡的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