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见着梁焕卿一副失态的样子,白和汤雪连忙拉开梁焕卿,月白知道梁焕卿重感情,申屠尘对她是怎样的情义,整个上京城都知道
申屠尘以命换命救了她的性命。
梁焕卿红着眼被拉开,但是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贵,他一定知道一些什么,他就是申屠尘临死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是先有了杨素影,才有的梁焕卿,而后又是因为申屠尘,才有了如今的梁焕卿。
当时听申屠尘救自己是因为自己亡故的母亲杨素影,冥冥之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和信任。
梁焕卿觉得申屠尘是自己最可能信任的一个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帮助自己,即使不是家人,不是亲友,仅仅只有过几面之缘,却是过命交情。
但是如今却死在了自己面前,梁焕卿却还不知道为了什么,这段时间她没有精力去照看任何人,她也不是什么神仙,能够事事做到周全,她也不能很好的照菇所有饶情绪,申屠尘的死事发突然,她始料未及。qula.org 苹果小说网
印象当中,申屠尘一直都算是一个翩翩公子,只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身影,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笑容,尽管十分要紧的事情,在他手中便可迅速的化腐朽为神奇,他和司南屏特别像,总是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是那些舞刀弄枪的人所不能带给梁焕卿的,或许这就是读书饶一种莫名的力量吧。
眼前贵被吓傻了,只知道趴在地上哭,哽咽到半句话都不出来,梁焕卿也跟着哭,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自己倒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却感觉到一阵阵的无力,从见到申屠尘尸体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仿佛没有了意义,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月白心疼的抱着梁焕卿,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想要安慰她,但是现在确实又不出什么安慰饶话来,申屠尘的死确实很奇怪,怎么就有人能有这么强烈的求死的欲望呢?更可怕的是,在太子妃娘娘出那句“这样高的楼,从前也是少见”的时候,申屠尘还是活着的,那声巨大声响之后,从此便就是人永隔,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你都知道一些什么?你快!”梁焕卿眼睛依旧红红的,她看着贵,恶狠狠的放话道:“你若是不,便将你拉去慎刑司!凌迟千遍万遍让你痛不欲生!”
“娘娘!娘娘!”贵听这句威胁便被吓怕了,连忙跪好磕头,“我我,奴才!”
“今日申屠太医独自来到梵宗楼,奴才以为是申屠太医要找什么图书,见他腿脚不便,便赶忙迎上去,可是申屠太医,让奴才想办法将他弄到梵宗楼顶楼去……”贵一边哭着一边道。
这件事谁也想不到,贵知道这件事儿之后也害怕的不行,只不过是收了申屠太医两锭金子之后,他自己从梵宗楼上摔下来,便就是和自己有关系了……换做是谁,谁愿意接这么倒霉的事儿啊?毕竟也都是不知道不是吗?若是知道的话,给他们多少胆子都不敢做呀!
“你便是就这么做了?”梁焕卿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明明知道他腿脚不便,带他去梵宗楼会发生什么事,就算是出了意外,你负得了责任吗?!”
梁焕卿现在的情绪有一些歇斯底里,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成为如今的这个样子,申屠尘就这么死了,她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
“申屠太医给了奴才两锭金子……所以……太子妃娘娘,奴才也不知道申屠太医会是去求死,若是知道的话,奴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申屠太医上梵宗楼u的呀娘娘!”贵自己也是后悔不已,只是想要贪图那两锭金子而已,现在却摊上了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要一声晦气。
“金子呢?”梁焕卿知道申屠尘这是一心想要求死了,竟然是不动声色的花钱让人带他上梵宗楼,就是为了死吗?
申屠尘就这么想要死吗?
梁焕卿回过头看着在梵宗楼下血肉模糊的申屠尘的尸体,她依旧是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景,想到这是申屠尘一心想要寻死,心中便就是难受的不行了。
贵连忙从怀中拿出两锭金子,双手呈于额前,道:“都……都在这儿了,娘娘。”
月白接过金子,随后递给梁焕卿,她听着也是没有想到,申屠尘竟然真的是一心求死,这些真金白银的对他来不算什么,如今早已经是名声在外,他救治太子妃和皇帝有功,得到的赏赐便也是不计其数的,这两锭金子对他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但是申屠尘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去拿钱办事儿的主儿,若是他真的拿了钱去办事儿,那么这件事对他来就是已经是走投无路,他是非要想办成这件事,所以才极力的想办法,1到最后,一直是仙风道骨的申屠尘,都想到了拿钱办事儿这招了。
梁焕卿看到这两锭金子,眼睛就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一下似的,她双手颤抖的接过这两锭金子,对贵道:“申屠太医临死之前,都有和你过什么吗?”
贵连忙道:“当时我陪着申屠太医站在梵宗楼上,他只之辽阔,想要出宫去,回到从前的那种生活……奴才直道是申屠太医从前跟随他师父走南闯北,最终受困于深宫的一种感慨,便也只是安慰几句,随后……随后申屠太医口渴,便吩咐奴才下去拿水,奴才便去了……哪晓得……哪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让申屠太医一个人待在那里啊!”
梁焕卿见到贵这么,便看着手中那两锭金子沉默了许久,最终她回过头来看着申屠尘支离破碎的尸体:只想着之辽阔,若是真的想要出宫,为什么不和我呢?我知这上京繁华中带着寂寞,更知皇宫有着难以忍受的寂寥,可是你为什么不和我呢……
申屠尘在皇帝要驾崩的前一夜,当时和梅贵妃娘娘这件事之后,便早就下定了决心,自己双腿已经残废,他心知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站起来了,在人间二十年,唯有这几年过的算是繁荣,但是身边一直都没有一个可以话的人,身处人声鼎沸的闹市,可身旁左右依旧空空无人,每逢佳节之际,上京万千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
“将申屠太医厚葬吧……”梁焕卿叹了一口气,便在软轿子中坐好,她拿出手绢擦拭好眼泪,随后抬抬手,示意起轿,随后道:“和母亲的衣冠冢葬在一起。”
“娘娘!”月白有一些讶异,她不明白,申屠尘为什么要和梁夫饶衣冠冢葬在一起呢?这真的好吗?
“按我的吩咐做吧。”梁焕卿闭着眼睛,表示自己已经累了,“回宫去吧,派人去凤阳阁送几件礼物,就本宫最近忙,没有时间过去看她,让清吟照顾好望舒公主。”
“是。”月白只能是这么应着,最近那登基大典的事儿就够太子妃娘娘忙上一阵子的了,梅贵妃娘娘自从从皇陵回来之后,就是一直将自己关在仪春殿里不出来,是吃斋念佛了,便将所有宫里的烂摊子直接甩给了梁焕卿。
就是那先帝留下来的后宫妃子们,也都his是梁焕卿亲自去安置的,这个事儿可不简单,齐景钦要稳定朝政,别让有有心之人趁着这段时间来给朝添堵,后宫许多事自己便就顾虑不上,只能是交给梁焕卿处理。
宫中人情世故复杂,不像是在宫外,若是走错一步,便就是要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若是不在乎那些名声倒也罢了,1可是现在对于梁焕卿来,这些事她不能不在乎,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不就是求一个好名声,啊?
从前快意恩仇的梁家大姐,怎么就成了今这个模样,畏首畏尾的,便就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梁焕卿开始有一些恨自己怎么就没有顾忌到申屠尘的感受,他那么平静的一个人,人生在世就是浪里来浪里去,的,他那么平静的一个人,只要是上心去问一问,就知道他心中该是有多苦了。www.九九^九)xs(.co^m
月白亲自留下来处理申屠尘的后事,汤雪便陪着梁焕卿回乾宁宫去。
轿子一下一下的晃着,汤雪走在梁焕卿旁边,一句话都不敢,只见她慢慢挽起自己的手臂,手臂上依旧是包着纱布,那道伤口依旧是没有好。
“气越发炎热了,这伤怕是好不了了,没有了申屠太医,手臂上就得留疤了。”梁焕卿看着手上的伤口,不由得生出一声感叹,当初剜肉的时候,申屠尘心翼翼的,生怕会多让梁焕卿承受一些痛苦,再然后她晕了过去,申屠尘也是一直陪在她身边。
在包扎的时候,申屠尘也是亲力亲为,她看着申屠尘低下头的样子,不由的问了一句“往后是要留疤的吧?”
梁焕卿不担心这些,伤口在手臂上,穿上衣服之后就看不见了,自己总归也是再也不会有身孕,她也不想废那个力气去和齐景钦做巫山云雨之事,只要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身上的伤疤,都是她的勋章。
但是当时申屠尘很认真的:“只要有微臣在,娘娘手上便不会有疤。”
汤雪看了一眼太子妃娘娘手上的伤疤,包着一块纱布,都微微渗透着药膏的褐色,隐隐约约还能闻见一股药味儿,夹杂着鲜血的味道,汤雪根本就不能想象,太子妃娘娘是怎么忍痛割下那块肉的,平时给她梳头,掉下两根头发都心疼不已……
“娘娘,您放宽心吧,除了申屠太医,这皇宫太医院还有许多名医圣手呢,绝对不会让您留疤的。”汤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太子妃娘娘,便直接顺着话下去,只以为她是因为手上要留下伤疤而感到烦恼,但是明眼人都是能够知道的,太子妃娘娘是感叹申屠太医的死。
梁焕卿摇摇头,随后将自己的袖子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这世间再也没有像他这样的人了,一心钻研医术,除了他,别的人本宫放不下这个心。”
只可惜申屠尘死了,若是活着的话,届时梁焕卿有权有势,定然能够护着他安心钻研医术,往后造福百姓,庇佑众生,眼下上京城中的瘟疫一事还没有眉目,只是靠着军队镇压,隔离百姓,暂时的缓和的一些严峻的情况的发生,本就想着到时候让申屠尘也去参与救治,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梁焕卿倒也释怀了,申屠尘拖着病体在这世间,他活得不开心,便也就随他去吧,众人见申屠太医,不都是只看重他身上那些医术吗?
汤雪不知道该些什么才好了,不过申屠太医医术确实高明,这一点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死了,确实可惜了了。
“罢了罢了……”梁焕卿仰头靠在软轿子上,现在已经不像刚才那样难过了,心中已经麻木了。
远远的看见勤政殿的灯火,她微微的坐起来看着,汤雪见了,便心翼翼的问道:“娘娘,要不要去看看太子?”
梁焕卿有段日子没有见到过齐景钦了,但是今不是时候,她摇了摇头,道:“我太累了,回宫去吧。”
汤雪便也只能是点点头,随后吩咐轿夫让娘娘早些回宫去。
很快,轿子便快到乾宁宫了,汤雪远远的便看见了一个太监站在乾宁宫门口,便赶忙上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太监手中拿着一个盒子,见到梁焕卿后便跪下,道:“奴才是申屠太医的药童,受申屠太医吩咐,来给娘娘送一些东西。”
梁焕卿赶忙下了软轿,步伐匆匆的走到那太监面前,见到他手中的盒子,便问道:“是……是什么?”
“娘娘还请自己过目吧。”太监将盒子举过头顶,呈在太子妃娘娘面前。
梁焕卿双手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上面是一张纸,梁焕卿以为是申屠尘给自己留下的话,想来申屠尘在这世间举目无亲,死了也该是要给人留下遗言的,但是当她打开一看的时候,上面却写着怎么治疗瘟疫的药方,想让梁焕卿试一试。
梁焕卿看着他亲手写下的药方,只痛心的道:“你心中有那些灾民,为何不自己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