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之中,呼响震天,一群人在挥洒汗水,她见到了半年未见的周倬。
几个朋友将她挤上篮球网,伸长了脖子问她哪个是大神。
还没等她回答,就听见身旁一阵惊呼:“啊,最帅的那个吧!襄襄,你哥真的比你夸的还要帅!”
他骨相优越,身高腿长在一群被学业压垮的高中生中确实异常突出。
在人群面前,她自尊心开始作祟,眼神直往别人身上飘,根本不敢多看他一眼,即使如此耳朵也烧红了。
那讨厌的男同学又得瑟地跟过来,阴阳怪气地催她趁着中场休息,去关心一下哥哥送瓶水,又指着场上的宋崇朝不怀好意地问她,你认识那个人吗?
彼时,球场之上,周倬夺球过人刚好跃起投进一球,身边一片惊呼。那男生的话音一落,周围的人也一起催着她去看一看,给他们近距离接触大神的机会。
她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也不愿意真的去向谁低头,从小到大,论送水也得是周倬喂到她嘴边,在她看来羞涩送水这种事简直是对她的某种侮辱。
如果她真这么干,一定会被他问怎么这么反常,在一旁和周倬打球的宋崇朝更是能嘲笑她一整年。
当他们中场休息时,这群人的激动情绪也到了顶峰,催得急切,硬是把水塞进她手里推她往前。
她在这样的强迫下,反抗情绪爆表,直接推开讨厌的男生,转头就要走。那男生跟在她身后阴阳怪气说假的就是假的,一到真人面前就得露馅,她根本分不清谁是大神。
她驻足,深吸了几口气,那男生还在喋喋不休。
嘭——矿泉水瓶骤然摔裂在那男生脚边,溅起的水在他夏季蓝白校服上留下一串水迹,那男生愣了一下,就听见她一阵怒骂。
场外的动静引来了另一边的注意,周倬忽然看见面前的宋崇朝拔腿就跑,莫名其妙地转头,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同一个高壮男生吵架,脸憋得通红,一副被气坏了的模样。
宋崇朝跑得太快,矿泉水瓶摔裂的那一瞬间,他回头就看见秦家那个讨厌鬼叉着腰骂人的模样,活像是来讨债的厉鬼,下意识飞奔而来。
虽然两人互呛多年,校园里见面也故作不识,各自都想把对方的头拧下来当球踢,但这种时候他要是真敢装聋作哑,至少接下来三个月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但宋崇朝一过来,秦七襄脸色更差,严重怀疑对方是来拉偏架的。
果不其然,宋崇朝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她往后退到安全距离,让她别再骂了,先平心静气讲一讲发生了什么。
她火气正足,上去一个右勾拳直捣他腹部,宋崇朝抱着肚子直吸气:“你神经病啊,发什么疯?”
“烦死了,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一个个都在阴阳怪气早就让她心情烦躁,尤其是这件烦心事同宋崇朝本身也脱不开关系。
他拉了场球赛,害她被人嘲讽,越想越委屈,眼眶浮起热意,冲他挥了挥拳,让他赶快滚蛋。
宋崇朝这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捂着肚子,声线放平:“谁敢欺负你啊?”
周倬见宋崇朝上去就被揍了一拳,也加快脚步跑到这边询问情况。
她不想见周倬,跺着脚不知往哪儿躲,直接转身跑了,周倬在身后连唤她两声,也不曾回头。
周倬只能无奈先扶着宋崇朝问他伤情,宋崇朝扶着他肩膀龇牙咧嘴:“周哥,我没事,你先看看讨厌鬼干嘛去了,平时也没这么暴躁啊。”
周倬见他确实无事,又往秦七襄跑走的方向追去。
球场上的其他人才赶到,扶着宋崇朝问:“周哥这是去哪儿?”
宋崇朝揉着肚子,脸色难看:“追他那心肝宝贝掌上明珠去了。”随后转向站在一旁脸色红白相间的男生,“你跟我妹吵什么?”
那男生初听宋崇朝的质问,面上讪讪,只推说是一点小误会。
宋崇朝咧嘴笑出一种得意的表情,表示非常欣赏他的勇气,搂上他的脖子称兄道弟起来,说他这个妹妹自小到大没受过委屈,能把她惹毛实在是一种本事。
那男生拿不准他心思,只吐槽自己不过是想劝她去给周神送瓶水,居然被骂了。
宋崇朝顿了一下,惊异地上下打量他,看得他内心发毛,宋崇朝才别有深意地大笑:“你怎么敢使唤她的啊?再过上八百辈子,周哥也不舍得让她干活啊,她送的水有谁敢喝?送我们上断头台吗?”
男生好奇地问道:“我听说周神没兄弟姐妹啊,真是他妹妹?”
宋崇朝才懒得回答这种问题,少管别人家事是王道,只讳莫如深地说一切都不重要,他至今未见到在周倬眼里有比她更重要的人。
那是,虽然他们都是一样追在周倬身后跑,但一碗水从未端平过,周倬偏心都要偏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过去他还不服气,后来也就习惯了,甚至怀疑是周倬手足缘单薄,隐藏的妹控属性全都投射在她身上。
那人听完,改了口径,借机攀扯他和秦七襄简直是死党,刚刚只是一时拌嘴罢了,要同宋崇朝他们这群子弟一起玩球。
宋崇朝没太把这种事放心上,以为刚刚的矛盾不过是因为她一直以来被惯坏了,和身边这人有点言语不合就要炸毛,起了冲突。
他乐得看秦七襄吃瘪,甚至想在一旁拍手叫好杀杀她的威风,但吃瘪是一回事,真受气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这一通看下来她也没哪儿受气,倒是惹她的人被甩了一身水,那他就更不会插手,甚至想让这人再去惹一惹火,气得她跳脚才有趣。
她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到需要别人替她出头?
宋崇朝面上不显,甚至还接下对方的交友请求,却默默在心里为对方点了蜡。
他知道,万一对方真把她惹急了,她可是自小练过的,揍起人来不会含糊。
另一边,周倬终于追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秦七襄,拧了瓶水递给她,温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心情不好,也不愿回答,有气只想找个人发出来,这时甚至顾不上什么暗恋纠葛,什么美好形象,总之都是怪他回来也不同自己说一声,到处玩都不带她一份,害她被人嘲笑。
越想越觉得此乃世间真理,看着他的脸想要怒骂一通,又在他的视线下熄了火,气鼓鼓地转头背对而坐。
周倬没宋崇朝那么粗神经,或许是出于她在他面前多少会收敛一些暴躁本性,他一向认为襄襄是个很讲道理和宽容的女孩子,这样受了气绝对不是简单的同学拌嘴。
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在欺负她,他对于欺负妹妹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