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海经中,有不少古宝是以兵器的形式存在的,其中还有一些复为材料,被打造成近代的样式。
其中就有一款典型,名为烈隋横刀。
横刀起源于唐,盛传于军,是军营中的主战长刀,几乎人手一把。
后经过多方改造,形成了各式不同的样式,比如东瀛武士刀、大韩梅刀、烈隋横刀。
作为隋制兵器,烈隋横刀算是比较常见的。
至少韩昭的兵器库里就有一大堆,上官鸯乐善于舞刀弄剑,闲暇时也经常能见到,故而一眼就将其认出。
可惜的是,并非每一把烈隋都是古宝。
在边缘观望了片刻,不见那两方人马分出胜负,似乎是一方偷袭不成,一方早有防备,于是形成了家常便饭般的冲突,造出几个伤员撂下几句狠话之后,就各自退散。
上官鸯乐本想去追探那几个持有烈隋横刀的小年轻,但韩昭将她拦了下来:“一人一刀的查,查不过来的,由他们去。”
回到客栈时,那位与黑衣人里应外合的小伙计已经落网。
柳大爷那高大的身躯往那一杵,赵露思慵懒的靠门一封,再有白发的幼妶提着剑用吃人的目光死死盯住,这小伙计当即明白自己插翅也难逃。
索性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小伙计倒也爽快,没有什么说出来就会被灭口的后顾之忧,不过当他说到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时,并非单指一家,而是说出了许多的名堂。
细一问,有不少是小有名气的侠客。
召集侠客,是以江湖组局。
坊间诱饵,是以侍奉曹家。
韩昭稍加品味后,只问了一个问题:“张公是谁?”
小伙计显然没料到韩昭连张公都知晓,于是犹豫过后,万般为难的摇头回答:“小的没见过张公,只知张公是一位大先生,为人也许仗义,是因曹家有难,他赠了一计,才有了今日误会。”
对此,韩昭颇为意外,因为伙计的言语之间暴露了一种卓绝的智慧,并不是伙计自身,而是那位张公。
回到房间中,上官鸯乐也有感而发的聊了起来:“张公献计,欲助曹家,却是以坊间诱饵诱骗外敌侠客,一旦有外来的侠士察觉到曹家的异样,或许就会上前一探。”
“这一探,足见他们的侠义之心,而曹家人就可放心的将他们请作援手,于是便有了那一帮不伦不类的黑衣人。”
“只因他们一身正气,做不来偷鸡摸狗的坏事…”
说着说着,上官鸯乐忽然瞟了眼韩昭,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倒是说的通的,毕竟不是谁都像你,做起坏事来也是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
韩昭闲来无事,正在想明日听潮楼一行,闻言不由左眉一挑,狐疑反问:“啥意思?我做什么坏事了?”
此时房间中别无旁人,上官鸯乐也就不遮不掩。
她直接顶了一下胯,学着韩昭的样子,复刻他调戏孙倩时的样子。
然后讥讽冷笑,评价道:“分明就是辱人贞洁,还假作正人君子给人说教,恶心~”
韩昭哑然失笑,倒也无法反驳。
毕竟孙倩的刀还挺快的,几个连招下来势大力沉,当时的他只想着反制,用力就猛了些。
但是说到底也是孙倩在砍他,他就是反杀孙倩都有理,何况只是占点便宜?
看着上官鸯乐那一脸鄙夷的样子,韩昭忽然暗爽,旋即坏笑着搂上前去:“殿下教训得是,如我这般的衣冠禽兽,就不该假惺惺的留存善念,应该直接撕!”
滋啦一声,长裙当场碎断。
随着上官鸯乐的娇呼,她整个人都被摁到墙上去,并且左腿高高立起一字马,赫然变成了孙倩的那个姿势。
“诶?等,等一下,我不是…”
“等不了!贼君我不装了!”
……
隔天早晨,上官鸯乐照例沉沉睡去。
韩昭精神气爽的推开窗,见紫气东来,贪婪入定,随同新取的元阴一起炼化吸收后,隐约又觉第四境的桎梏松动了一些。
太初第四境,寂灭。
‘非以灭而寂,非以寂而灭,道是返璞归真,臻至完美。’
有关第四境的描述不多,但简洁扼要,其关键就在于返璞归真。
它就相当于是将前期所有功力的汇总,直至成功后合为一体,也就变成了最初的模样。
但返璞归真并非前功尽弃,所谓寂灭更不是自我毁灭,用各位前人前辈的话来说,寂灭更多是指心境上的绝对寂静,以达泯灭人性的时候,或许就成了。
于是乎有杀神之说。
世间武人之所以对李殇情避而不及,只因他闻的是杀伐之道,后又寂灭心性,就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机器。
而今,韩昭也走上了这条路。
却满不在乎。
李殇情作为杀神究竟是好还是不好,韩昭认为这是没有答案的。
因为李殇情虽然杀人无数,甚至被奉为十大恶人之一,可是在东海危急的时候,他依旧站出来与笑柯拼命。
杀人者,人恒杀之。
不杀人者,人亦杀之。
此为天理循环,世间陈规,说白了就是弱肉强食。
身在江湖中的李殇情无法选择,生于庙堂的韩昭更无可奈何,既然注定了得做人上人,就不该再执着于庸俗观念。
“生杀予夺并非恶,庸碌平生是无能。”
遥望窗外天边唯美的云海景象,韩昭突然有感而发:“怎么想起了这些,难道是要突破了?”
等待了片刻,不见有后续的变化,于是收拾好心情,准备赴约。
考虑到孙倩不可全信,这一次韩昭没有带上幼妶,而是换成柳寄君随行护卫。
柳大爷原本很兴奋,声称要与公子去往花前月下醉生梦死,气得幼妶扬言非给她扎小人不可,结果刚出房门她就后悔了。
韩昭一句‘把刀带上’,轻飘飘的四个字,却让人脊背发寒。
直到下楼出了客栈,柳大爷抱着足有二十斤的平京,还没见着太阳就感觉自己已经汗流浃背:“公子,要不你还是自己去吧,谅他们也不敢动你的。”
“昨晚不就来动我了?”韩昭帮着她把刀挂刀腰上,然后帮她扶了扶猛往下坠的腰带。
这样的动作很暖心,但其实可以省略。
柳大爷不仅没有被感动到,甚至还更加的郁闷:“诶哟那咱不理他们就好了嘛,本就是素不相识的人,若只是误会一场那就不是什么大事,咱们今天就出发,好不?”
突然间,她的娃娃音何其柔软,像摄心夺魄的魔音。
韩昭不禁头皮一麻,连忙说出心想:“好了好了别耍脾气,不是事大事小的问题。那曹氏作为我隋朝公卿,三代爷孙始终兢兢业业照拂一方,如今虽无官身,却也攒有功德,如今他曹家有难,我岂能视而不见?”
“再说了,这过了秦岭马上就要到寒江了,回家之前,你不得做点事儿叫你爹娘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