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叽叽喳喳的,即便是在寒冬都并没有消停。不仅如此,这些家伙似乎闲来无事,拼命地用尖嘴来啄窗户上的玻璃,破坏了人冬季的安眠。
步林被鸟儿吵醒了,睁开眼睛瞧了一下窗外的阴天,便想继续再睡。可是,他发现维奥拉并不在身边,便稍微撑起了一下身体。然而,他想维奥拉应该是在浴室洗脸,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只是,他第二眼瞥向窗户时,发现那只将他吵醒的鸟儿竟是炎雀。
于是,步林急忙打开了窗户。一阵清冷的风凛冽地闯了进来,将一封搁在书桌上的信都吹掉在了地上。
“嘿,你这家伙去哪里了?”步林说着捧起了炎雀。
尽管炎雀想将自己差点被栗玥丢进酒池肉林消毒的事情说出来,可是碍于不会说话,无论怎么叫步林也听不明白。总之,这就是她为什么会从这个房子里逃了出去的原因。
虽然她并没呆在这房子里面,但是却守在了后院的一棵小树上。
步林看她兴奋地一边叫一边跳,便拿来了墨汁和纸。炎雀还是用爪子沾了些墨水,然后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到:“维奥拉跟邓恩走了”。
“什,什么!?”
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步林仿佛是被人在耳边敲了一下铜锣一样,完全没有心思去分辨它的真伪。
昨夜,炎雀蹲在树枝上昏昏欲睡,便看到邓恩来到了后院的栅栏外面。就是一眨眼功夫,邓恩就将维奥拉给带到了栅栏附近,仿佛是炎雀脑内关于过程的记忆被删除了一般。她知道,这肯定是邓恩施放了魔法。
“为什么……”步林盯着炎雀所写的那几个字,终究发现了问题。他问:“为什么是维奥拉跟邓恩走了,而不是邓恩将维奥拉抓走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完热切地盯着炎雀看,就好像炎雀身上的皮毛就是包治百病的偏方奇药一样。
炎雀只知道他们这些人受邓恩之命,首要任务就是将维奥拉带回去,其他细节他们并不清楚。因此,她东张西望的有点不知所措。突然,她发现了地上的那封信,便张开翅膀滑翔到了信的旁边。
目光追随着炎雀,步林马上也看到了地上的信件。他连忙捡起信来,拆开来看,果然就是维奥拉给步林的告别信。
信上如此写到:
“林,对不起,与你永远在一起的承诺恐怕无法继续了。你一直要找的那个邓恩,就是制造我出来的主人。
我依然爱着他,不问情由的。
我也爱你,只是很抱歉,两种爱并不一样。
他也是爱着我的,无论是三百多年前,还是现在。所以,他肯定会对我很好,别担心。我会劝他和我一起离开俗世,隐居山林。这样就能省去你们很多的麻烦。
曾经在你身边的那些女子,我相信随便一个都能带给你幸福,除了我。去找她们,我相信你会过得很快乐的。
对不起你的,维奥拉。”
“这什么玩意儿!?你不是要跟我隐居的吗?”步林万念俱灰地将纸揉成了一团,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他这个傻蛋终于的恍然大悟,明白了维奥拉最近这些日子的异常与隐秘的原因。原来,那个臭婊子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前度。
无论是谁,只要看到步林现在的脸色都能感受到他胸中波涛汹涌,天崩地裂。身旁就有一只踩不死的小鸟,他应该用她来发泄一下。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在这一瞬间,就连这个世界对于步林来说似乎都没有了意义。
步林想到这些,突然苦笑了一下,一头倒在了床铺上面。炎雀在一旁看着他将脸埋在了枕头里,便觉得他是想着用这种办法来将自己捂死,乐得跳上书桌等着看他挣扎。
果然,没过多久,步林就忍不住翻转过来,使劲喘气。
他知道,他和维奥拉在一起的时光,这次是彻底完结了。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步林就像是个死不瞑目的人一样,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
雪薇是在几天前来到苏尔的首都布卡的。她没处可去,宁愿跟着邓恩这个大魔头。在这里,雪薇至少衣食无忧,而且还能看看那家伙能干出些什么来。毕竟,她已经被迫交出了配方,从那之后所发生的坏事情,都无法算到她的头上。
一号被她保住了,带在身边当做是贴身保镖。尽管一号没能被邓恩变成会使用魔法的家伙,但是她本来的体质加上复生的作用,使得她能潜行在黑夜之中而不被发现。况且,她本来就是个特工,即便脑袋失忆了,身体还是记住了大多数的技能。
两人一到便开始窥探邓恩的情况。一号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躲在了各个要员的府邸窗外,偷听那些不为人知的情况。有些听不清的话语,一号便读唇语补救,竟然让她打听到了步林和维奥拉的所在。
雪薇得知两人正在栗玥的府上,便十分惊讶。实际上,栗玥是个留学生,曾经在西澜宁念过学院,是雪薇的师姐!
当年,年龄相差了几年的两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年轻的讲师,最后还是栗玥不择手段地将雪薇的机会完全断送。只是栗玥自己也未能得到讲师的青睐,可算是损人不利己。
如今想起来,当年实在幼稚得可笑,那个讲师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一切都不过是年轻的荷尔蒙作祟,雪薇和栗玥都大概是身不由己。
从那个时候开始,雪薇便认为栗玥非常卑鄙无耻。而且她竟然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国家要员,当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雪薇才让一号去告诉步林“栗玥不可信”。
如果步林知道雪薇不过是因为争风吃醋,而给栗玥盖棺定论,肯定要说她小孩子气,尽管她比步林要年长不少。
雪薇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正在邓恩的花园等着“觐见”部长大人。邓恩的官邸比起栗玥的要大和豪华。门廊上的石柱像是各个宗教的神庙上的一样庄严。房子那石砌的墙上都雕刻了各种猛兽,明显是个好战的国家。
突然,她抬起头来,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府邸二楼的房间窗前。
那人正是维奥拉。
维奥拉也看见了雪薇,两人四目相投,一个惊讶,一个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