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鹰皱眉:“你这话问的,西厥兵非破关不可吗?你怎么如此笃定西厥兵可以破关?”
苏依依面色凝重:“若西厥兵真如你所说骁勇无敌,甚至极难杀死,西陵关撑不到现在,你且告诉我,西厥兵攻城时,可是死攻?或是佯攻?”
被苏依依这么一问,鸠鹰这才发觉不对:“我突然想起来,当时西厥兵有过一次进攻,西陵关战士苦守两年,伤的伤,死的死,叶长安虽一直征兵,对比西厥兵却远远不够。”
“我那日也正奇怪,西厥兵如此骁勇,怎会攻到一半就全数退兵?这不符合常理!但我也从未上过战场,对那些兵家战事一窍不通,因而也未多想,如今细细想来,确实有很多诡异之处。”
“这就对了!”
苏依依嚯的起身:“这或许就是个局,不知何人设下的陷阱,我总感觉嬷嬷此去凶险,何况你先前曾说江湖中有人化作黑土离奇消失,我猜想这或许和玄铁钉有关,若真是这样,再联想至西厥兵的异常,更或许和西厥王室有关!”
“但他是何目的?”鸠鹰不解,“倘若真的和西厥皇室有关,他们的目的难道不是大夏疆土吗?为何不攻下西陵关一举南下?”
苏依依摇头:“我也未能猜透,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想,若真是这样,恐怕还有其它阴谋,不行,我得去西陵关瞧瞧,我不放心!”
“不先将此事告知圣上吗?”鸠鹰问。
“不妥!这只是我的猜测,未能证实,何况圣上自登基以来减赋税免农利,百姓虽富足了些,但也因此国库紧缩,没有多少存银,此次派兵前往已经废了不少银子,想来国库已经空了,便是我去说了,大抵也拿不出更多人马。”
“倒不如我先去西陵关查看军情,若真的如我所想,还有最后一计能够缓转余地。”
“何计?你打算做什么?”
鸠鹰急忙劝道:“行军打仗不如我们行走江湖一样随意,不是儿戏,你若是没有把握可不能冲动,免得打乱军中战策。”
“我明白!”
苏依依沉眉,倘若一切都是西厥阴谋,她便潜进西厥皇宫,将西厥国君杀了,到时西厥必乱。
“你方才说你要去西陵关?”鸠鹰看向苏依依,难得严肃。
“嗯!”苏依依点头,“我不放心,定要去一趟才行。”
嬷嬷和吉九都在西陵关,她们都是她的家人,她不能放任不管。
“哎呀——”
鸠鹰寻了个位置随意一躺:“正巧本公子近些日子清闲的很,若不然就陪你去西陵关走一趟,路途遥远,免不了要和江湖中人打交道,你不曾入过江湖,性子又清冷,有我在总是靠谱许多。”
“何况,若江湖人失踪一案果真和玄铁钉有关,那我就更要走这一趟,好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待。”
“这倒也好,有你在,万事也方便一些。”
苏依依顿了顿:“你是不是有个徒弟跑去给人做侍卫去了?”
“胡说什么!我拼命三郎的徒弟怎会给人做侍卫?这不是大材小用么……”
“夏家嫡小姐的侍卫,名叫流云。”
鸠鹰一滞,瞪着眼珠子跳起:“这混账小子,怎么跑夏家去了,还是给人去做侍卫,丢人!”
苏依依翻了个白眼:“方才还说不是,这会儿又是了?”
“当然不是!”
鸠鹰火冒三丈,“他是我大哥的儿子,消失三年,我大哥曾派人寻了无数次,没想到他竟躲到了夏家,难怪找了这么多年没找到!”
“这混小子,竟跑去给人当侍卫,真是丢了我们王家脸面!”
苏依依挑眉,神色揶揄:“你姓王?三大世家之一的太源王氏?”
太源王氏、束河崔氏、凡阳卢氏,并称武林三绝。
鸠鹰不自然的瞥过头,相识八年,他们从不过问彼此身世,苏依依还是刚刚知晓鸠鹰竟是太源王氏之人。
难怪,他会对江湖失踪一案如此重视。
苏依依和他约好三日后出发,因她还有些事要处理。
鸠鹰匆匆答应后便离开寻他侄儿去了。
深夜,李府。
李舒然站在窗前,日日盼着青云居士能来。
但她如今伤势已近痊愈,平日里行走已看不出什么,上次送来的白玉断续膏也剩下许多,估摸着能用到她腿伤完好。
她知晓他今日不会来,却也忍不住日日等候。
小秋端了碗安神的汤药进来:“姑娘,夜已深,您若再不睡,一会儿天该亮了。”
李舒然叹息:“爹爹才回来没几日,就又去了西陵关,我一人在府里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他又……”
轻咬下唇,眸子暗淡:“我总是孤单了些,今日实在睡不着,小秋,你若不然就在这陪我吧。”
“是,姑娘。”
小秋还当她是担心自家爹爹安危:“姑娘放心,将军神勇,一定能安然回来的。姑娘仔细身子,莫要过于忧心,免得将军担心。”
李舒然正要说些什么,抬头便见伫立在对面屋顶的苏依依,心下一喜,赶忙将小秋向屋外推搡。
“小秋,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睡。”
小秋一时有些懵:“姑娘,姑娘不是说让奴婢陪姑娘吗?怎么又要奴婢出去了……?”
“方才是这样说的,但我改主意了,你快些出去,我要睡了!”
“要睡了?”
小秋傻眼,待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在门外,虽搞不清楚缘由,还是嘱咐了声。
“姑娘,安神汤您记得喝……”
砰!
话还没说完,房门就关了个严实,小秋嘴角僵了僵,无奈只得离开。
李舒然欣喜看着站在窗边的苏依依,粉颊染上晕红:“青云公子,你来啦!”
苏依依轻轻点头,伸手拿出一个玩偶:“这是我娘……我娘亲偶然得的小玩意儿,传说是骁王亲手所赠,我只当玩笑不知真假,送你了。”
“骁王所赠?”
李舒然惊喜接过,那人偶所刻是个拿着一束麦穗的女娃娃。
“好精巧的木雕,你……为何会赠予我?”
少女脸颊更红,难不成他也爱慕于她吗?
那岂不是,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