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见过李莲花和李荷叶的相处,所以提前拿到标准答案的李相显难免看这个冲他乖乖叫哥哥的小子不顺眼。
李相显:嘚,哥哥?此子果然目的不纯。
许肆(茫然的挠了挠后脑勺.jpg):哥你没事儿吧?打小我就这样叫,不喊哥喊姐啊!?
就离谱。
李相显的心境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呜啊呜的,忽上忽下。
他悻悻摸了摸鼻尖,“哥哥好啊叫哥哥。”然后在许肆狐疑的眼神中同手同脚的溜啦溜啦。
“你哥是不是最近——”许肆犹豫的指了指脑袋,这里有点问题?
先是莫名奇妙的对他俩好得不得了,连他们比武时不小心砍断了师娘的宝贝树,打碎了师父偷藏的酒,喂死了他观赏临摹的鲤鱼,等等。
都能放过,到处给他们兜底。
起初还以为相显哥哥憋着坏,然而并没有,但等他们彻底放松下来之后。
好哇好哇,相显哥都攒!着!揍!呢!
就过分,如此的猝不及防,怪不得师父说相显哥兵法学的好。
心眼子全往自家兄弟身上使了。
从温风细雨到秋风扫落叶再到现在时不时用一种非常微妙的眼神盯着他俩看,怪渗人的!
许肆真想大不敬的掰开他脑袋看看填得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土。
到处都是坑啊,五彩斑斓的!
李相夷不满,眼里的不满刚浮现就转化为赞同,确实,哥哥确实不对劲。
“要不要问问爹娘?”哥可能是压力太大了,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压力。
“别了吧。”许肆缩头,他也只敢嘴上说说,万一相显哥知道了,别又扁他。
真遭不住啊。
说实在的,十三岁的许肆真较起真来他打的过相显哥,但属于哥哥的血脉压制摆在那,还得老实挨揍。
至于还手?
许肆:哈,笑死,根本不敢,不信你问问相夷,看他敢么!
李相夷:蛐蛐就蛐蛐,别带我。
好在最后李相显以自己强大的心脏调节过来了,又恢复了往日里的作风。
于是,两小孩的疑惑只能不了了之了。
——
架打完之后,四人顺便收拾了一下残局。
出来帮忙的都死光了,现在血域天魔这边人少的可怜,一路过去,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都不敢看他们。
李相显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威逼利诱之下,对方颤抖着嗓音颤颤巍巍给他们指路。
这下,地牢里被关押许久的人终于得见天日。
枯骨伶仃,新伤旧伤遍布裸露的皮肤之上。地牢的正上方是流动血池,里面都是新鲜的人血,红的刺眼。
浓烈的血腥味挥发在四面无窗的房间里,与厚重刺鼻的熏香交织在一起。
几人几欲作呕。
地牢暗无天日,血池暖壁微融。
下面的人可以听见上面的惨叫,近在咫尺却不得出,惶惶不可终日却也无法,今天明天总有一天就会轮到你。
除了不甘心的认命又能怎样,奢望还能成真么?
奢求真的成真了。
几人万般不得法的玄铁镣铐就这样被为首的红衣少年轻松劈断,一头发结块成黑只有末端稍稍显露的白表明他已年纪不轻的血人,道:
“血域天魔如何了?”
声音很轻,轻的仿佛远在云端,那无甚光彩的眼睛里陡然冒出一丝期盼。
角丽谯扬声道:“当然是被我哥一剑结果了!”
“好。”那血人的最后一口气就这样被吊住了,眼里也多出了些对生的渴望。
李相夷看着眼前这些人,死气沉沉,就算听到阿谯的回答多了几分生机,也还是依旧的那样,月亮被黑暗笼罩,难见光亮。
他在这些江湖人身上,看不到独属于江湖人随性坦率的影子。
李相夷脑海里陡然浮现四个大字,日薄西山。
他咬牙,唇线几乎拉成了一条直线。
“真不该让他死的那么轻松。”眼前所见远远比传言来的惨烈。
许肆捏了捏他的手心,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
李相显的南云客栈开遍南北,又早早接管了李家的家业。
所以便宜弟弟李相夷脑瓜一转,拉着许肆的手悄摸跑了。
地牢很暗,两人一路在前,脚程颇快,而李相显要注意那些受伤的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两方距离越拉越大,
等他带着人走出地牢的那一刻,李相显连他们影子都瞧不见了。
李相夷:拜嘞个拜,哥哥可以的!
许肆:嘻嘻~
角丽谯、李相显:不嘻嘻。
李相夷许肆前脚刚踏出地牢,同一时刻阳光破开云层洒落地表,天空由阴转大晴。
日光是暖不是热,晦暗驱散,前方有光。
所以,地牢里的人也将迎来新生!
旁人忌惮血域天魔不敢深入其中观看战局,只得远远躲在树梢之上观望大门口。
虽然看不到听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
往年挑战的都是有来无回,就凭血域天魔杀人如麻的性子,若是赢了不可能放人出来。
红衣少年竖着进去竖着出来还不能说明什么嘛!
他赢了啊!
藏在树上的那男人呼吸急促,他见证了天下第一的诞生!
最年轻的天下第一,才十五岁的天下第一!
记下来记下来,第一手消息,肯定赚发了!
江湖即将掀起更大的风浪,而制造的主人却一如往常,心情波动了一会儿也就平静了。
李相夷:天下第一?挺简单的。
马背上,许肆突然问道:“相夷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李相夷任由驰风呼过面颊,微眯着眼睛思索了一番才道:“我应该会去想,到底要如何才能更好的实现所愿。”
匡秩序,还公道。
“那,你的所愿里有没有我。”
如此直白的话让李相夷有种终于来了的落地心安之感。
“吁——”
马步停下。
李相夷坐在马背上,腰背挺直,眸光直直的朝不停扑扇蝶羽却仍旧执着看向他的那人。
眉眼原本是凌厉的,此刻却仿佛盛了一汪柔柔的春水,潋滟的眼波带着说不清的缱绻。
李相夷心口被蛰得肿胀酥麻,答案不言自在心中。
他粲然一笑:“有啊,一愿就是阿肆能永永远远的陪着我。”
两匹马亲昵的互蹭了蹭脖子,许肆克制的压了压不听话的嘴角,然后扬唇轻快道:“固所愿也。”
这本来就是我的愿望。
——
对,两个打直球的小年轻,进展就是这么的神速。
还在西域的李相显:白菜被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