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地下溶洞

杨念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手中刀光一闪。

桑纳祷告的声音顿时一止,整个人无力的软倒在地,脖子上缓缓渗出一条鲜红的血线。

杨念收回静音符阵,又顺手甩出一张黄符,便继续顺着山道往上走去,身后则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清源山顶是片大大的缓坡,上面堆积着一堆堆高低起伏、峥嵘各异的青石群。

杨念一路走到这里,却是没有半分阻碍,也没有见着半个人影。

他微微有些疑惑,环目四顾一番,又回身打量起身周这片青石。

沉吟片刻后,他轻轻一跺脚,一缕先天土行气没入脚下,顿时,脚下的土石以他为中心微微震动起来,并迅疾向四方蔓延。

土层下方的各种画片迅速传到他的脑海。

当一副画面出现时,杨念脸上终于露出了冷笑,停止了搜索,身形腾空而起,直扑向一块巨大无比的青石。

这是一片七通八达、占地非常宽阔的地下溶洞。

一位留着稀碎山羊胡、满面富态的老者,正盘坐在一面符阵玉盘之前。

他头上满是汗水,手忙脚乱的将玉盘上耗尽了灵机的玉铢,又重新换成新的。

这位长得像个富贵员外爷的人,正是凉州城里声名赫赫,甚至大夏修行界都能排得上号的符阵大师丁应成。

只是此刻的他却是发须凌乱、面色苍白,狼狈不堪到极点,哪还有半分大师的雍容气度。

而在他所处的这间洞窟之外,各个通向这里的入口处。

一群群精壮凶悍的白狼武士,正咬牙切齿的在攻击着一层明显快要散掉的黄色光罩。

而随着丁应成换上了新的玉铢,原本摇摇欲坠的光罩又倾刻如新,重新坚挺起来。

看到这一幕,站在白狼武士身后的一名面目阴狠的年青人,脸色好像变色龙一般又是青白交加。

他蓦地暴喝道:“给我继续砸,本圣子倒要看看,这老不死得,倒底有多少玉铢!”

他身边一位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老者,长长的眉毛几乎挤到了一起,沉声道:“丁大师是大京贵人指明要带回去的重要人物,漠山圣子不可造次!

别说他还没有伤人,哪怕他将这些武士全数杀光,可是只要他愿意跟咱们回大京,便不得伤他一根毫毛!”

白漠山眼中闪着凶光,听了这话,他只觉得一股戾气直冲识海。

自己像一只肮脏老鼠般耗在这地下溶洞里,到底有多久呢?

七天、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位所谓的丁大师,明明已经替自己这些夏人口中的异族做了那么多事情,为何一知道要去往那北荒大京,他却宁愿死挣到底,也不愿意前往?

有整个白狼族支持,他只要去了白狼神山,那当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比他在这凉州城内苦逼生活好得多?

可面对眼前这通灵尊者,他却不敢乱发脾气。

不光是尊者境界比自己高,还因为此人乃是自己部族出去的真正自己人。

此回冒险屈尊到此,也是为了照应自己这个新晋圣子,只要将这丁应成带回大京城,立下的功劳便足以让自己坐稳这个位子。

甚至是,将来大京城里那个最尊贵的位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嘛?

为什么白狼族里的圣子、圣女如此受重视?

不就是因为几千年来,所有的白狼族大汗都是从当代的圣子圣女中选择出来的。

“尊者,不是漠山乱发脾气,而是在这里耗得时间太长,风险便越大,伏龙观那边先不用去管,

若是那昆仑山来人,咱们怎么办?”

想及此事,尊者的脸色也难看起来,特别是凉州城内那几个死在自己手中,却宁死不投降的昆仑弟子。

临死前的那份决绝果断,让其这些日子,总是时刻都有几分心惊肉跳之感。

他咬了咬牙,看着那被攻击得千疮百孔,却始终屹立不倒的光罩,狠声道:“我若是出手,动静委实太大,若是被凉州道院那些杂毛道人发现,那便不妙呢!”

白漠山朝着那些武士又咆哮一阵,催促着手下加紧攻势,然后才冷声道:“再打过这一阵吧,若是那老不死的还有玉铢,便只能请尊者出手呢!

顿了顿后又无奈道:“至于其他的,咱们暂时也顾不上了。”

尊者沉吟半响,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而盘坐在整座符阵中心的丁应成,看着手中仅剩的那几枚玉铢,眼中闪过绝望之色。

此时,他无比的后悔,为何要那般趋炎附势,为何会相信那人?

老老实实的在凉州城里接些符阵生意,要钱有钱、要名有名,人人尊重有加,这不香吗?

想想以往替那人做了那么多的符阵玉盘,若是他拿去作孽害人,这中间的报应,自己能没有责任?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人竟然会去勾结北荒白狼,他是疯了吗?

沉浸在回忆中的丁应成,突然被一阵咔嚓碎裂声惊醒。

只见那些刚换上没多久的玉铢,又已经是光泽暗淡,开始裂出细缝,显然是撑不过下一轮攻击了。

他赶紧将手中新的玉铢换上,好险,符阵差一点崩溃!

可是,他看着空空如也的袖囊也是欲哭无泪。

这他娘的,都快熬了整整一个月,自己这些年的积蓄都快清空了,这难道就是报应么?

不过,虽然自己爱权贪财,可是,天可怜见,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背弃大夏、背弃人族呀!

正当在自怨自怜之时,那符阵玉盘却突然猛得剧烈震动了下,而那刚换上去的玉铢却是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

丁应成心里一惊,遂即明白,这可能是那帮杂碎中的高手亲自出手呢,这也意味着人家耐心已经耗尽了!

他惨笑一声,这可能就是自己平日持才傲物、行事不谨的报应来了吧!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又让其摸不着头脑了,那震动过后,玉盘再无半点动静,好像外面那些人已经停手放弃了一般。

这时,他又患得患失的暗自懊恼,为何设置符阵时,连声音也一起封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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