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银河如遭雷噬一般,通体一颤。
这些元神所燃之火最伤灵识、神念,哪怕是惊雷剑也有些吃不消。
只是接触了这么几息,惊雷剑灵便觉得自身意识,已经有些涣散。
恰恰这时火焰轰然炸开,一股巨力将整条银河往上一托。
守念见到这一幕,体内法力顺着手中剑指一催。
那条璀璨银河,便轰得一声化作无数星光消散。
火莲忍不住往上一窜。
那散碎四周的紫色星芒,呼啸一声,又重新汇聚到一起,现出其中惊雷剑的本体。
只是剑身周边,一柄巨大的星芒光剑迅疾成形。
还不待白狼有所反应,巨剑已是轰得斩下。
可是白狼只是瞳孔隐约流出一丝嘲讽,瞬息间,身体便化作点点灵机四散。
巨剑挟带着漫天气机,狠狠斩在聚灵符阵光幕之上,溅射出大片大片的五彩光芒。
遮掩住整座神殿的光幕,被这一剑,斩得硬是凹进去一道大豁口。
整座神殿都在这一剑之下,仿佛地震了一般,剧烈抖动起来,溅起尘土四散。
做为阵基的白袍祭师,纷纷脸色一白。
有些功行较弱者,甚至张口就喷出鲜血。
白桑亦是眼角狠狠一抽,这一剑的威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照这样看来,若是没有符阵在此,自己对上这守念,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可惜,现在嘛,鹿死谁死、犹未可知呀!
见到幻化白狼消散,他并没有什么吃惊神色。
这白狼,本就是聚灵符阵中众人心念所凝。
只是加上聚灵阵凝聚而来的庞大灵机,才让它有了这般大的威能。
只要这符阵不破,众人消耗一些法力,又能再次将它凝聚出来。
可这聚灵符阵,又岂是那么好破的?
表面上看,这符阵仅仅是以神殿为基,辅以众多祭师主阵,才有偌大威能。
可只有他这大祭师才知道,这些都是用来欺人耳目之用。
真正的阵基,乃是白狼神山地底深处的火山地脉!
这守念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只要不成仙境,无法隔绝天地灵机,便无法斩断这地脉。
他又如何能破去这聚灵符阵?
见到守念似乎也看出些蹊跷,将惊雷剑收了回去,皱着眉头看向下方符阵。
白桑冷冷一笑,枯瘦双手接连掐诀。
那些刚吐出体内精血的白袍祭师们,又面露苦笑的朝着下方阵基狂输法力。
天空中灵机又开始闪烁,纷纷朝着一处汇聚。
眼看着消散的白狼又要凝聚。
就在这时,一直愁眉不展的守念,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畅快的大笑起来。
“他娘的,老道斩不了你这破符阵,可不代表,没有东西能奈何得了这破阵!”
话音刚落,他身形突然拔高,朝着神殿上方的白狼神山飞去。
正在全力凝化白狼的白桑,心里下意识得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施法速度陡然加快了三分,下方那些正被撸羊毛的祭师们,可就惨了。
这下方的符阵,随着白桑的施法,就好像一台突然加大马力的抽水机一般,疯狂抽取着祭师们的法力。
法力深厚一些还能勉强支撑,只是过后,免不了休养一段时间。
可是还有些年轻祭师,只觉得体内所有的法力,全被那庞大吸力吸得一干二净。
可当经脉里再挤不出一点法力时,体内的精气、血液,却也突兀开始蠢蠢欲动时。
所有人都开始冒出冷汗!
幸好,没过片刻,那巨大白狼已经快要凝聚出身体。
白桑这时才将有精力观注守念,疑惑他到底想干什么上?
此时守念已经越飞越高,直到快要接近神山之巅时,才停住身形。
白桑有些莫名其妙,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
那刚凝聚出来的白狼,显然还记恨着刚才那一剑。
巨大的血红瞳孔,死死盯着高空之上的守念。
可惜它也不敢离开符阵太远距离,不然,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没得还呀!
守念看着下方一脸懵逼的神殿众人。
面如满月的脸庞上,突然冒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他凝神静气,渐渐的呼吸声如涨潮般轰鸣,灵机吞吐如雷霆行罚。
吐纳出的气息,竟在身前溅射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白色气道。
突然,他一声叱鸣,法力如狂涛巨浪般,直接灌入惊雷剑中,暴喝出声。
“七剑!”
早已忍耐到极点的惊雷剑,自鞘中一跃而出,带起矫健厉芒。
剑光璀璨夺目,几可于天上烈阳争辉。
可早已明白守念想法的它,却死死凝住不动。
直到守念灌注到剑身的法力,已达极限。
惊雷剑三尺来长的剑身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形体。
那些外露的剑芒,也全被它重新收进体内。
青碧如洗的苍穹之上,只有一团精纯森冷的紫芒,高悬空中。
下方神殿众人,只要一看到这团紫芒,就会觉得眼睛生疼,身体下意识发寒。
每个人心里,都莫名有一种大恐怖生出!
这团银芒,就跟那快要爆发的火山一般,眼前这表象,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惊雷剑突兀动了起来。
它斜斜朝着前面轻轻一划,剑光轨迹歪歪扭扭、丑陋拙劣,就跟三岁孩童,随手乱画一笔一般。
可那剑尖方向……
白桑没有下方白袍祭师们,那么眼界肤浅。
他自然能看出,此时的惊雷剑早已神韵内殓,所有灵识、法力、锋芒,全聚于那三尺剑身以内。
接下来的一击,只怕有石破天惊、憾天裂地之威!
可是这守念,摆出这么大架势,打算干什么?
他若是再斩符阵,白狼那一关根本就躲不过去。
若是斩白狼,那只不过是再耗费自己一些时间罢了。
顶多,再死一些年轻祭师,能起到什么作用?
直到他见到惊雷剑划过去的方向,竟然是神山之巅的时候。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浑身不由得急剧颤抖起来。
想到那个可怕的后果,他嘴里不由得呢喃出声。
“不会的、不会的,他以为自己是谁?
人不可与天斗,这天道自然,哪是一介小小修行人,能憾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