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留下

穆青云从镖局外归来,远远地就看到燕君正追逐着段奕鸿在院子里奔跑,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轻蹙了下。对于段奕鸿,他只是单纯地欣赏,没有好感,但也不厌恶。只是这三个月来,眼见着他和燕君之间的互动越来越多,他才开始对他有了另一番评价。

这男人看着闷骚,实则心机深沉,深藏不露。就拿这半月的押镖事件来说,他看似是去押镖了,但他派遣去跟踪的手下却告知段奕鸿自出了郦城后就离开了押镖的队伍,将押镖任务交给两名江湖上成名的高手,而他自己则不知所踪。段奕鸿的武功极高,他派去跟踪的人根本无法跟上他,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此次段奕鸿再次回到镖局,不知他有没有什么企图,他不得不防。

“君儿!”

在燕君临近时,他出声喊住了她。

燕君闻声停下,转头看向他。穆青云一身白色的裘衣罩身,领口处是纯白的白狐毛皮所制,一身的白色,出奇地儒雅潇洒,他的唇角挂着温和的微笑,即使是隆冬腊月,也令人有如沐春风的舒适感觉。

燕君脸颊微微发烫,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对着他犯花痴?

乖乖不得了,为何今天突然发觉他这么帅呢?

是不是她这两天要来事了,所以荷尔蒙有些失调?

穆青云狡黠地勾唇,离开镖局两日,回来时特意精心地换了身装束。都说小别胜新婚,果然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心底暗自窃喜。

燕君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得意,两眼逐渐眯了起来,好啊,原来是在使美男计!她说呢,怎么就感觉他今天这么不同,让人耳目一新?

好啊,这才出去两天,就开始发骚了。

燕君在心底暗暗地排腹他,扯着僵硬的笑脸走至他的身侧,搭着他的肩头说道:“这次出门一定收获不小吧?老实交待,究竟勾引了多少良家妇女,迷倒了多少狂蜂浪蝶,还有电晕了多少老奶奶老婆婆?”

穆青云故作正经地轻咳了声道:“我是出门办正事,一心只想着快点完成任务,赶紧回来见我家娘子。哪里有时间去关心究竟有多少女子对我如痴如狂,又有多少女子为茶饭不思,衣带渐宽,伊人憔悴?”

燕君鄙视地瞪着他故作正经、其实一脸陶醉的神情,不客气地砸了他一记脑门:“你还吟上诗了?很过瘾是吧?乖乖跟我回房,准备接受笔录、审查,还有搜身。”

当着一众弟子的面,燕君扯着穆青云的衣领,将他提拎回了房间。

不知情的弟子们,只觉得公子和副镖头之间的关系未免也太什么了点,他们的公子该不会是有那方面的倾向吧?一个个哆嗦着紧了紧衣领,看来以后睡觉时,得紧关房门,以免公子什么时候乱发情,饥不择食。

段奕鸿目送着两人的身影,两眼微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刚一进屋,穆青云就反客为主,一把从身后拥住了她。宽大的裘袍将她整个身躯包裹其中,外面天寒地冻,只要心中想着她,他就感觉不到寒冷。

原本三日才能完成的任务,他愣是提前一日回来了,想着她、念着她,思念如潮。

“君儿,想我了没?”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念。

热乎乎的气息扑入她的耳中,有股挠人的瘙痒逐渐在体内蔓延,燕君微侧了头,邪魅地勾唇道:“我很忙,没时间。”怎么会不想呢?夜里没人暖床时,就会想起他,耳边没人唠叨时,也会想起他……

穆青云不满地撇了撇嘴,知道她口不对心,低头在她耳垂处啃咬了一口,以示惩戒。

“啊,你属狗的吗?”

“谁让你不想我了。”他继续啃,还越啃越卖力,痒得燕君咯咯直笑。

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燕君拉着他坐在了床边,双手揉搓着按在了他的双颊,为他取暖。风雪无情的击打,他的脸带着丝丝的寒意,略显苍白,在她卖力地揉搓取暖后,终于有了淡淡的红晕。

穆青云含笑凝望着她,浩瀚的星眸泛着琉璃般的光泽,他的脸是暖的,他的心更是暖的,他希望幸福的时刻能永远地停留。双手环过她的腰际,他倾身将脸埋入了她的胸前,陶醉地闭上了双目:“君儿,谢谢你。”

燕君低头抚摸着他鸟黑发亮的墨发,上面有雪花融化后留下的湿意,凉丝丝的,她却觉得很是温暖。浅浅的微笑一直挂在她的唇角,她闻到了空气中香甜的味道,那是幸福的味道。

“青云,你说的对,我何必一定要回去千年之后呢?在那里没有人会等我,而这里,却有你。所以,你成功了,我愿意为你留下。”

穆青云霍地抬头,眸子里写满欣喜若狂,他有些不敢置信,能亲耳听她将这些话说出口。他一直在等,等她的答案,如今他终于等到了。

他狂喜地抱起了她,带着她不停地旋转、旋转……欢笑声取代了一切,充斥着整个屋子,填满每一个角落。

午后,镖局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燕君将他请到屋内密探了一番,待送他离开,她也随后独自出了镖局。

何润之刚刚从外头回来,撞见她要出门,忙上前追问:“师傅,你去哪里?”

“出去逛逛,是时候引蛇出洞了。”燕君笑得神秘,拍拍他的肩头道,“走,跟师傅一起去见识见识。”

“蛇?”何润之摸不着头脑,但也极为感兴趣,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燕君带着徒弟在大街上随意闲逛了一番,买了几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最后往较为偏僻的树林中走去。何润之一路上疑惑不已,不知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待眼前的林子越来越深,何润之开始有些头皮发麻,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师傅,这里好冷,要不我们快点回去吧。”他怕被师傅笑他胆小,只好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打算撤退。

燕君好笑地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回来,说道:“好戏还没上演呢,急什么?”

她的耳朵几不可见地抖动了下,已经听到了林子里异样的声响。

“出来吧,大冷天的,在这里埋伏,怪可怜的。”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讥讽意味。

下一刻,林子的周围出现了近五十名的黑衣人,迅速将两人包围了起来。燕君凝神扫视着这些黑衣人,个个身上都散发着森冷的气息,目光也是森冷的,无不透露着杀气。

黑衣人的队伍忽然分了开来,从中走出一人,燕君一眼就认出了她,赵倩茹。

“贱人,这次看你还能不能侥幸逃脱?”

赵倩茹凶悍的眼神瞪视着燕君,她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训练死士,为的就是取她的性命,如今终于可以实现。她撕咬着下唇,仿佛在撕咬燕君一般,露出嗜血的神情。

燕君淡淡地冷笑着,视线扫向了她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唇角的弧度放得更大。看来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她还是想着要自取灭亡,那她不妨成全她!

之前来到镖局的不速之客就是从前她在破庙外收服的侍卫张飞,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向她汇报赵倩茹那边的情况,听闻赵倩茹一直在训练一群杀手来对付她,燕君除了感叹世人的痴念,也不知该感慨了。既然赵倩茹不肯放手,那么她也不是平白等着挨打的倒霉蛋,倒不如引蛇出洞,随后一网打尽,免得整日里担心她究竟什么时候会突袭。

“赵倩茹,想不到这次你竟然亲自露面,怎么样?那化尸粉的滋味不错吧?”她的目光故意扫向赵倩茹右手戴了黑手套,有意想要激怒她。那化尸粉是她精心调配而成,人的肌肤一旦沾上药粉,就必须用酒精冲洗,只要处理及时还有救,可惜赵倩茹根本不懂这些,就连皇宫里的御医也不懂何为同性相溶,有机物溶于有机物的道理,她丢了一只右手,那也是她作恶多端的下场。

赵倩茹果然被激怒了,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她残废的右手在不住地颤动,仿佛那钻心的疼痛感再次袭上心头:“你还敢提?本宫的右手是被你毁了的,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来人,给本宫杀了她!”

“不错嘛,养了一帮杀手!不过,本姑娘没兴趣陪你们玩,还是让我的手下陪你们玩玩吧。”燕君不慌不忙地朝着林子外吹了声口哨,顷刻,三十名墨绿劲装的男子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将黑衣人围成了一圈。他们每人的脸上涂抹有彩泥,遮挡了他们的真实容颜,却和周围的树林很好地融合到一处。更为奇特的是,每人的腰间各自配了一柄利刀、一捆带钩的绳索,还有一柄短枪。

短枪是燕君根据火枪改造而成,又找了西戎国的机械师根据她的图纸打造,通常情况下,她是不允许她的手下动用枪支的。然而赵倩茹不同,对于可恶可恨之人,不需要仁慈!

赵倩茹在看到这些的瞬间,脸色已经有了变化,知道今日难免一场恶战,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不愧是皇家的公主,见过世面。

燕君残忍地勾笑,丝毫没有因为黑衣人的包围而感受到一丝压力,只是暗暗地护在了何润之的跟前,以免一会儿乱战之中误伤了他。

“我数到三,干掉所有的杀手,你们才算合格。”燕君的话是对着她的手下说的,却让所有的人都全身震颤了下。对于黑衣杀手们来说,这简直是最大的侮辱!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干掉他们,那简单就等于是天上打一记轰响的雷声,然后直接击中人将人劈死的效率,这怎么可能呢?可燕君的手下们则是另一番想法,公子既然说是速战速决了,那么也就是在暗示他们可以使用枪支。

还未等双方想透这一切,燕君已经开始数数。

“一!”

“二!”

“三!”

砰砰的枪声不断在林中响起,几乎就是在眨眼的功夫,同时响起。黑衣杀手们至死都还明白他们手中所持的究竟是什么武器,人已经中弹倒下,一个接着一个,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甚至只来得及挪动一步。

赵倩茹完全看傻了,煞白的脸色瞪视着她:“你、你简直不是人!”

“现在,轮到你了,我亲爱的三公主,端王妃。”燕君邪笑着,手中的枪支在掌心处惯性地转了几周,对准她的额头,“信不信,我只要稍稍动下手指,你的脑袋就会像这些杀手一样脑浆崩裂?”

“砰!“她用嘴型比了声。

赵倩茹向后退了一步,踉跄着倒地,她两手托着地面不断地后退,此时此刻,她吓得已经忘记自己是有轻功的,两眼怔怔地盯视着枪管:“你、你不能杀我!我是端王妃,我是楚国的公主,你不能杀我!”

燕君一步步地逼近她,冷笑道:“我燕君要杀的人,想杀便杀,我才不管你是端王妃,还是楚国的公主。”

“不!你不能杀我,杀了我,我父王和皇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赵倩茹几乎是闭着眼嚎叫,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她怕自己的心脏承受不了等待死亡的恐惧。

“是吗?那我们不妨打个赌,赌你死后,我照样完好无损。”

燕君扳动了保险锁,食指紧扣扳机,只要稍稍一动,赵倩茹的脑袋就直接爆了。千钧一发间,一匹快马从林外风驰电掣般冲了进来。

“等等一一君儿,可否放过她一次?”

听到熟悉的声音,燕君侧头,秦风已从马上跳了下来,来到她的身侧。

他一身官服未除,行色匆匆,闻听消息就赶了来。不得不说,见到眼前的情景,他很吃惊。他原本是想来阻止赵倩茹杀人的,谁想现在的形势却反了过来,”

燕君听到他要维护赵倩茹,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赵倩茹见秦风站在她的一边,欣喜若狂,简直喜极而泣。

“夫君,救我!”

“夫君,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她不止毁了我的右手,现在还想取我的性命,你替我杀了她,杀了她!”

秦风不悦地皱起了剑眉,冲她厉吼了声:“你给我闭嘴!”

赵倩茹浑身一颤,对上他阴沉的眸子,眼底满是惊恐。她默默地垂下头去,不敢再言语,在别人看不到的阴影处,浓浓的杀意和恨意涌现。她忽然明白他根本就不是来救自己的,而是来救那贱人的!为何他什么时候都只想着那贱人?为何永远都无视于她?难道她一心想嫁给他,想得到他的心,错了吗?

秦风狠瞪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拉过燕君的手,道:“君儿,我们到一旁说。”

燕君回头看向赵倩茹,眼神敛了又敛,今日她是真的起了杀心,想要置赵倩茹于死地。

“看住她!“她吩咐了一声,跟随着秦风到林子的另一头,想听听他究竟想要怎么说服她放过他的妻子。

“有什么话,你快点说!”燕君的心情不佳,不太愿意面对他。

秦风眉宇纠起,绕到她的身前,凝望了她许久,眼神有些挣扎和纠结:“君儿,这三个月以来,我一直在秦国各地替我父王巡察民情,没时间去看望你,你还好吗?”

“我好的很。”燕君也跟着纠起了眉头,这个时候似乎不适合说这些。

秦风明显感觉到她不悦的神色,试探地问道:“你是在怪我为赵倩茹求情吗?我根本不在意她的生死,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活着还有利用价值。我说的是真的!你不是想要得到天书吗?等我夺得了储位,我就把天书给你,不过在这之前,我还需要赵倩茹身后的楚国力量来支持我。所以,你再给我些时间,等我夺得了储位,我把赵倩茹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燕君眉头皱得更深,带着厌恶的眼神望向他,她很难相信自己从前为何会喜欢他,喜欢他如此无情无义之人。

“子归,她可是你的妻子,你的结发妻子!你要为她求情,不让我杀她,我还可以理解,甚至还觉得至少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有责任心的男人。但是你现在说你只是把她当作一颗棋子,一个工具,利用她来达到你的目的,甚至不顾惜她的性命。你何其残忍?”

“婚姻本就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两人结为夫妇,也就表示着两个人从此将同甘共苦,荣辱与共。而你呢,你将婚约视作了什么?你为了达成自己心愿的工具?”

“子归,你太令我失望了!”

秦风身形一晃,扶着她的肩头,颇为激动地说道:“君儿,你为何要如此说?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爱她,我心里爱的人是你。既是如此,我忠于自己的感情,有何错?婚姻不过是一种手段,一张白纸,我想要撕毁就撕毁,谁又能拦得住我?”

燕君抬眸,对上他深邃而泛着异光的眸子,透过它,她看到了无限的野心和**的火苗。他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利用自己的婚姻,又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它毁灭,这样的男人真的有心吗?

她冷笑,抬手扯开了他的手,眸中射出两道冷光:“我已经很清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天我就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放她一马,以后,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瓜葛和交集。烦请你看紧你的女人,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她转身,无情地离开。

秦风正欲伸手搭上她的肩头,燕君霍地转身,手上的抢口已抵在他的额头,她冰冷的话语的开口道:“你刚才也看到了它的威力,我劝你不要轻易尝试!”

“你真想杀我?!”

森冷阴狠的气息自秦风的体内爆发,他赤红的双目盯视着她,他不敢相信有一天她会想要自己的性命。他不甘心,不愿服输,更不想失去。

他的手握在了枪管上,承载着万年寒冰的冷眸几乎可以将她凝结,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直直地盯着她:“你不是想杀我吗?那你杀啊!我就站在这里,绝不还手!”

燕君握枪的手轻颤了下,被他可怕的眼神吓住,她还从没在他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是掌控着生杀大权的阎王,所有的鬼怪在他的注视下都会自觉地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你、你别逼我!”第一次,她握枪的手开始不听使唤,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秦风捕捉到她眼底的惊惶和手上的颤意,目光逐渐地转为柔和,他拨开了她执枪的手,趁着她出神之际,将她拉入怀中。他紧拥着燕君,痛苦地叹息道:“君儿,不要离开我!我是爱你的,真的爱你!从第一次在莲池边见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你的眼神是那么得倔强而又坚强。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像你这般特别,你的身上无论何时都充满着自信和坚毅,这份自信和坚毅是那么耀眼夺目,让我不想注意都不行。”

燕君听着他的话语,几乎忘了挣扎,她何曾忘记那初见的一面,他带给自己的震撼?那般强烈的存在感,她想忽视都不行,无论他在何处,他都像是一个发光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努力地想要避开他,却最终还是一次次地与他撞见。

她到底该如何解释这份缘分?孽缘?孽债?

“还记得那次在墨轩,我看到聂风牵着你的手,那一刻我的心好像有股烈火在灼烧,让我痛不欲生。那时候,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带走你。你是我的,你的手只有我能牵,谁也不能碰你,谁也不可以拥有你!”

他顿了顿,将燕君推开了些距离,灼灼的目光望进她的眼底深处,震慑她的灵魂:“君儿,记住你答应我的,你不可以爱上别人。一旦你爱上别人,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我说到做到!你最好相信我有这个实力!”

燕君已经完全被他震慑住,此刻的他简直就是个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王者,或者说,他天生就是个王者。

他的手腕一转,燕君手里的枪支就落到了他的手里,秦风把玩着手里的枪,冷笑道:“这个东西的确厉害,可是,你别忘了,一旦遇上内力高强之人,稍稍一运内劲,就能将它震开。就算它的射程再远,力量再大,也是无济于事。更甚者,可能会伤及自身。方才那帮蠢材不过是没有防备,没见识过这种新玩意儿,所以才会被你的人杀死。倘若他们一早知道你有这种武器,他们只须用轻功躲开,你的人根本就杀不了他们。”

“所以,君儿,不要轻敌,也不要自以为是。天底下没有破不了的武器,有的只有一颗灭不掉的心!”他的话语一沉,手上也跟着用力,一支枪在他的指力摧残下弯成了一个弧度。

震惊,再震惊!

燕君一直知道他的武功高强,可是没料到竟然高到这种程度!他只用了两指就将铁制的枪械弯成了角尺的形状,这简直太过可怕!

他这是在做什么?在向她示威吗?

“三个月的时间,赵倩茹养了一帮废物,你也有了自己的势力,那么你认为我呢?一心想要报仇、想要夺得储位的我,是不是也会为自己筹谋后路、培养势力?”秦风的神色变得飘忽不定,让燕君暗暗地心惊,是啊,他明着是去巡视各地,而暗里呢?他究竟做了多少准备?有了多少筹码?他就这么有自信一定能将秦翊打压下去,从而成为下一任秦王的继承人?

不,他想要的一定不止于此!

他想要报仇,就得获得绝对的权力。而绝对的权力,只有真正地坐上秦王之位才可能拥有。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他该不会是想……

她震惊地望向秦风,她已经越来越看不懂他,也越来越对他产生恐惧。

秦风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目光也逐渐地放柔:“别怕!我可以杀尽天下人,但绝对不会伤害你……穆青云就不同了,若是他,我会毫不犹豫地下手……所以,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跟他走得很近的消息,你知道的,我会吃醋的!”

燕君猛然惊醒,重重地推开了他:“你疯了吗?我不许你伤害他!我……”她忽然醒悟过来,此刻她若是表现得越关心穆青云,只能使得他更加痛恨穆青云,或许还会对穆青云起杀心。

她话音一转,冷声道:“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随意地捕风捉影,拿别人开刀!总之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要坚持你的想法,我没办法阻止,但是你也别想我会乖乖就范。因为我燕君从来就不受人威胁,你也不能!”

她转身,不愿再与他纠缠,今晚的他给了她太多的震动,她开始心惊,她如今的势力,与他相比,就如同蚍蜉撼树,微不足道。她一定要继续扩张自己的势力,直到足以与他相抗横为止,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地摆脱他,不受他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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