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中,鸿钧趺坐与蒲团之上,缓慢睁开双眼,目光透过混沌与天地胎膜的遮掩,直望星空之中,眼神中闪过一丝怒色道:
“好胆!安敢坏吾大计!”
只见此时的星空之上,无数星力交织,天地胎膜转化的先天灵气尽数被拦截在星空之中,不得让其渡至洪荒大地。
可是鸿钧定睛一望,却忽然惊道:
“此又为何人算计?竟敢坏吾洪荒星空如此!所望之处,满目疮痍!竟然还另有诡域,让吾入之不得。”
在帝俊太一等人的眼中,此时的星辰是处处漏洞,只能由他们尽量填补。
而在鸿钧的眼中,此时的星空却是在混乱中又别有一番奇妙,星辰之间隐隐勾结,运行映照大道。
其中星辰轨迹,似乎都因为帝俊等人的动作变得扭曲起来,隐隐形成一个阵法,却显得极为粗漏。
但仅仅如此,鸿钧也从其中感受到,其蕴含的可怕力量,那与他们同属一个境界的力量。
甚至以其之凶险,鸿钧虽在混沌之外视之,却也觉得瞳孔酸涩微疼。
鸿钧对此咬牙切齿,心知多半又是那些古神留下的手段,失了静气的鸿钧也只能从蒲团上起身,恨声道:
“你们当初既然无力对抗大劫,选择放弃洪荒,进入归墟之中以求清静,作为先人,如今却又为何想要干涉后来人之事!”
“我等苦心煎熬,扛过大劫之苦,好不易将洪荒推至此处,未来可见鸿图大展,尔等却非要冒出头来!”
“若是不想体面,那三皇之名与位,如今的洪荒众生未尝当不得!”
“吾且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尔等先人手段高超,还是我等后进之人,更胜一筹!”
“而且以如今洪荒之势,尔等纵然是从归墟之中复活,又能有哪般成就?”
“妄想恢复当日之尊,不过只是妄念罢了,罗天尊神,呵,罗天尊神!”
“贫道倒是要看看,这洪荒大地,可还能有你们立足之地!”
话音落下,鸿钧向前一步踏出,下一瞬,其便出现在不周山脚下,抬头望向不见其高的不周山,面上闪过一丝冷笑道:
“尔等占了时间上的优势,撒下不少棋子,可贫道手中,可用之人亦不少矣。”
“这星空之中的大阵显露的倒是极好,贫道虽不能入,尔等却也别想将其轻易使用!”
鸿钧再次迈开步伐,不过数息,其便己至天界之中,直向凌霄宝殿而去。
鸿钧心中知晓,洪荒大地与星空存在的时间太过久远,那些古神存在的时间也太过漫长,其积累如何?深不可知。
想要在洪荒之中与他们对弈,目前最佳的选择,便是过去不曾存在之地。
而天界这个在鸿钧眼中诞生之地,由不死火山之中的火气,遇见大量水气,所生之云形成的洞天,无疑是最为安全之所。
而且其面积广阔无垠,九重天相加,亦不逊洪荒几分。
而在对方展露了星空之中的阵法之后,鸿钧这才知晓,对方也掌控了混元无极罗天尊神境界的力量。
正是因为如此,只有依托于天界,鸿钧这才有与对方博弈的底气。
至于星空,鸿钧早已不再将其视为洪荒之地矣,此番前来天界之中,所欲变是为了说服天庭,祝他一臂之力,将整个太古星空,除了日月以外皆放逐出去。
随着鸿钧的到来,正在睡梦之中的祈忽然有了感应,从梦中惊醒,看后天边紫云飘舞之色,传信与伏羲,祈言道:
“天边万千紫气东来,有贵人至矣。”
身上微微波动,祈立即出现在了凌霄宝殿之中,伏羲也立即投来目光,言道:
“紫气东来,有贵人至,以如今天庭之势,可称贵人者,唯有道祖也,祈你且随我同往,以迎道祖。”
祈点了点头,立即随伏羲一同前往天门之处,而此时的鸿钧也才刚进入天界之中。
鸿钧抬头望向天边紫气,不由叹了口气道:
“不曾想这天庭竟能有如此气运,与天界实乃相合,贫道隐藏身形而至,却亦被其所察。”
说罢,转头向一空处望去,仅过数息,祈与其伏羲的身影便出现在鸿钧的目光之中,二人异口同声言道:
“祈(伏羲),恭迎道祖。”
鸿钧对此只是微笑道:
“此地并非谈话之处,且去你们那大殿之中矣。”
一入凌霄宝殿,祈与伏羲便开口言道:
“道祖身份最尊,且坐首位。”
鸿钧对此却摇了摇头,拒绝了二人的提议,开口解释道:
“此位并非寻常,天庭也并非凡俗之地,贫道乃是方外之人,坐不得这天地共主之位。”
祈与伏羲听闻此言,眼神之中皆闪过一丝诧异,祈心有疑惑,便直接开口询问道:
“道祖与天道相合,乃是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天道圣人之尊,洪荒诸神之师,怎也有坐不得之位?”
鸿钧对此却是笑道:
“贫道地位虽高,如今却不沾染洪荒因果,也不享洪荒半分气运,此位乃是天庭气运之所显,非统合天地人三才之人,不可坐也。”
“而且贫道又哪有可尊之处?诸神之师,亦只是妄言,不过虚指,可这宝座之位,却须实人方可。”
“根脚不足,命数无缘者,坐之徒生灾劫。贫道非三才之尊,又哪有这般命数?”
祈与伏羲方才恍然大悟,过去帝俊不在之时,他们皆是谁主事,谁便坐此位置,这才不觉其有异,实是犯了经验上的错误矣。
不过鸿钧所讲述的谦虚之言,祈他们也不曾放在心上,无论如何,此时的鸿钧修为最,地位自然是最尊。
既然鸿钧不坐,祈和伏羲也不会主动坐上去给自己找不自在,只是随意在大殿之中摆放了几个蒲团,三人相对而坐。
祈这才开口询问道:
“天庭立下已久,道祖也不曾来过,不知今日前来可有何吩咐?凡用得着我等,必定尽心尽力也。”
伏羲在一旁静坐并未开口,眼下祈既然在,那却由祈商议便是,其中若有不妥之处,事后二人自会考量。
鸿钧却摇了摇头,开口言道:
“贫道此次前来,的确有事与天庭相商。然此事关系重大且需尔等五位帝君齐聚,方可再言。”
“此事关系星空,乃是三才天道气运之所钟,若无帝俊太一在,言之亦无用也。”
祈同伏羲面色立即凝重下来,心中皆是不由猜测,鸿钧可是因为天庭封闭星空、拦截洪荒天地胎膜所转化的先天灵气而来。
毕竟日月星三光不再落下,洪荒日夜分晓,东西不同,如此带来的影响确实太过大了些,鸿钧若是想要干涉,也是正常。
只是念及此处,祈与伏羲面色不由阴沉了些,星空至关重要,若是继续放任生异,难免影响天庭后续发展。
可是让祈与伏羲拒绝鸿钧,二人心中亦是极为犹豫,对方并非寻常之人,乃是天道所显也。
鸿钧似乎看出了二人的为难,又开口言道:
“贫道并非为先天灵气而来,星空生有异变,此事确实乃有贫道疏忽之过,天庭尽力找补,吾又岂会怪之。”
“只是此事确实关乎星空,而且太过重大了些,若无其余几人在场,你二人也不好拿定主意。”
说完此句,鸿钧便缓缓闭上双眼,但随即想到什么,又开口言道:
“左右等待不过千年,想必并不会耽搁什么,二位也无需招待,且自处便是。”
祈与伏羲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看着眼前闭目趺坐入静的鸿钧,二人皆是感觉颇有几分为难。
犹豫再三之后,祈还是起身言道:
“道祖所言有理,千年的时间也不算长久,我等还是等得,只是伏羲还需处理洪荒事务,不妨让他先行离去如何?”
鸿钧并未睁眼,只是开口回道:
“且自去便是。”
话音落下,伏羲从蒲团之上起身,拱手一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凌霄宝殿。
洪荒之中杂务太多,偏偏有些事又颇为重要,伏羲轻易离不得,他还需传信于外,暂时封闭凌霄宝殿,另寻一会议之所。
而祈见伏羲离去之后,也开始在蒲团之上趺坐,陷入入静修行之中,道祖就在眼前,等同亲面于天道,如此修行之机,祈又岂能错过。
而此时的洪荒红枫山中,屏翳却在小溪之旁,与一女子相对而坐。
女子在溪水之中浆洗衣物,屏翳就在小溪的另一边侧躺在青石之上,眼中满是女子的模样。
那女子或是被看得羞涩了,便在浆洗衣物之时,从溪水中拾了一块石头,将其抛在靠近屏翳处的水中。
激起的水花浸湿了屏翳的衣角,只听了女子羞道:
“你这浪荡子,奴家清洗衣物又有何好看的,又不能当做饭吃,竟让你这般目不转睛。”
屏翳对此却是大笑道:
“小叶儿你又怎会知晓不能当做饭吃,岂不闻秀色可餐哉,小叶儿你在我的眼中,可是比那美食更加暖人心肠。”
“不信你且闻一闻这风中,又有哪家的饭菜,能香甜至此?让吾连走开也舍不得。”
小叶儿便是此前与屏翳相遇的那红枫狐族女子,其名红叶,至于屏翳口中的小叶儿,乃是其调笑之称而已。
红叶听见屏翳的称呼,以及让人羞得面红耳赤的言语,不由轻轻啐了一口,娇羞道:
“你这浪荡子,说的又是什么胡言乱语,尽会讨女孩子欢心,那小叶儿也是你能叫的,真不知羞!”
“似你这般长着一副多情模样之人,也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如今竟然骗到你姑奶奶的头上来。”
屏翳对于红叶的冒犯并不引以为忤,反倒乐见于此,觉得这只是二人之间的调情之言。
屏翳也不出言反驳,只是将手伸入溪水之中,泼起些许溪水,飞溅在红叶的衣袂之上。
红叶见状,顿时放下手中衣物,还击起来,在泼水的同时还不忘开口笑道:
“你个浪荡子,且看姑奶奶的厉害,我可不是那般好欺负的!”
淡泊的阳光透过森林的遮掩,照耀在溪水之上,反射出点点光晕,映照在二人身上,恍若一时神仙眷侣矣。
也不知玩闹了多久,二人皆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屏翳绕至红叶的身后,从背后将其缓缓抱住,双手与红叶紧紧相握。
红叶脸上顿时带了一丝霞色,却也并未挣扎抵抗屏翳的拥抱,反倒是轻轻往后靠了一靠,言道:
“都怪你,若不是你,都到了这般时辰,我那衣物怎会还未曾洗得几件。”
屏翳对此却是笑道:
“你与我在一起,竟怎还分心那些许衣物之事,莫不是在你心中我还没有那几件衣物重要?”
红叶闻言顿时有了几分着急,挣脱了屏翳的怀抱,眉头微微上挑,眼神中闪过一丝急色道:
“你这酸精,整连几件衣服也容不得,你若没有那几件衣物重要,我又岂会陪你玩闹到这个时辰!”
屏翳对于红叶挣脱了自己的怀抱,并不着急,反倒是眼神中满是欣赏的看着此景,目光不断在红叶身上扫视。
红叶见屏翳并不出言,顿时觉得有几分怪异,随着屏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惊觉自身衣物早已湿透。
薄薄的衣物紧紧贴在娇躯之上,令人艳羡的身材展露无遗,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隐隐从浸湿的衣物之中透出。
见屏翳还是那副满目欣赏的模样,红叶在羞涩之余,心中又多了几分窃喜,口中却是骂道:
“你这浪荡子,怎还不转过身去,在这躲盯着姑奶奶看,姑奶奶非要、非要…”
屏翳见红叶实在是羞涩,也只好转过身去,口中却是在调笑道:
“非要什么?我的小叶儿又想要怎么做呢。”
红叶心中纠结万分,想说挖了屏翳的眼睛,但自己又舍不得说出如此无情之言,可若是轻轻将其放下,红叶又按捺不下这口气。
过了片刻,屏翳始终不曾听见红叶的言语,不由有些好奇之际,刚要转身,却听见渡水之声从身后缓缓传来。
红叶赤足屹立在水中,身上的衣物还沾带着湿气,从屏翳的身后缓缓将其抱住,面颊紧贴在屏翳背上。
屏翳的身体顿时一僵,感受着身后传来的软玉之感,同时却听见红叶喃喃低语之声。
“你这浪荡子,可不要在招惹了我之后,又辜负了我,不然我非咬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