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和四叔赵云家的那小姑娘,大概就在几人去新野参加完管家王伯的婚礼后没几天,也在众人的见证下定下了婚事,计划着等小薇儿过了十六岁,两人就正式成婚。
如今小情侣两个,平时有事没事,经常给他们几个兄弟发狗粮,就连过来看受伤的少将军,都是成双成对的,看得赵统那个妹控,那是一脸自家的好白菜让兄弟偷了的无奈。
说起来,关平本来是过来请罪的,毕竟是自家主将,没保护好搞成这个样子,无论是什么原因,若认真计较起来,护主不利这事,他们几个就在身边的狼骑将士也推脱不了责任。
这伤虽说并未危及生命,但搞不好会留下后遗症,多少会对日后习武对敌有些影响。就是对方不是自己的主将,那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这个当兄长的没照顾好,心里愧疚之情还是不少的。
他们几个一起来的时候,正赶上被刘安拐回来的新晋小书童邓艾小朋友,坐在床榻旁的小凳子上给自家麒麟哥哥读着兵法典籍,床上还坐着两个过来陪着兄长的小丫头,大的那个剥着橘子,小的那个也难得的安静下来,听着家里新来的小哥哥读书,歪着小脑袋,一晃一晃地在床边摇着两只穿着白色绣花鞋的小脚丫,很是认真乖巧的样子。
至于请罪?自己这奇葩倒霉的受伤法,怎么赖得着别人?尤其是同样没料到这件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战友兄弟。
连忙叫起半跪在自己面前请罪的青年,少年人扶着胳膊坐起身来,连连招呼着小侍女阿芳和小书童邓艾,给几个来看望自己的兄弟们拿凳子,还回身嘱咐阿雅多剥几个橘子给大家一起吃,而且因为自家大小姐一向可爱懂事,也跟着他安慰起了来客。
“坦之哥哥这是做什么,阿兄和您关系一向要好,怎么会因为这种意外就怪罪你?”谁知,乖巧地塞了几个柑橘过去,大小姐接下来的话却让一众少年都愣住了,“就算是看在银屏姐姐的份上,阿兄他也绝对不敢在坦之哥哥你面前摆什么主将的架子呀?”
“阿雅,谁和你说的这事?”万万没想到自家妹子,和老爹一个德行,早早就帮自己愁什么姻缘,差点把橘子籽咽下去的少将军,连忙叫住女孩,皱眉问着。
当初老爹可是提前问过自己的意见,没谈妥的两人直接把这事搁置了下来,至今也没有什么定论,两位夫人不是乱说的人,如今怎么被这小丫头听到了风声?
“咦?阿芳姐姐说的呀,那天坦之哥哥订婚的时候,她说没多久银屏姐姐就是阿雅的嫂嫂了呀?怎么,阿兄你竟然还不知道这事?”一脸天真的小姑娘,也是疑惑着问着自家兄长,这种大事怎么能不知道。
“?????”
少年人一脸懵逼地看向自家小侍女,这丫头又是怎么知道的?他明明记得那次老爹和自己说这件事的时候,自己房间外的别院里只有跟班赵统一人,而且就算是偷听听到的,也该知道这次对话的结局是乱点鸳鸯谱的老爹,被自己据理力争一顿怼,直接气得生了病,哪里来的这个要自己娶银屏的安排?
果然,自家小侍女看到自己疑惑的目光后,也是直接坦白了真相,这件事的确是她从主公和少主的对话中听到的,但只是意外碰巧听到,而且没听几句就听不下去跑了,这才又了这场误会。
“我说兄弟,这事人家阿芳关心关心没毛病,无论你未来老婆是谁家的姑娘,都是要和咱们阿芳姐姐一起过一辈子的。”糜威这小子,花花公子虽然说不上,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几个少年里,感情经历最丰富的了。
虽然还没定亲,但家大业大的糜家大公子,陪床丫鬟可比自家少主还多,虽然也没太过分,但据兄弟们保守估计,这小子这些年至少推倒过两到三个身边的家仆侍女,也没亏待人家小姑娘,都给了名分,而且以后会提为侧室填房,若只论平时跟着他玩闹调情的,更是多了去了。
如今这阿芳,本就是糜家送来给外甥的,糜威当然知道这意图是什么。且不说这份关心和考虑,就是以后小姑娘有幸为少主诞下个一女半子的,这阿芳也很有可能是庶长子的母亲,有利于他们家日后和少主的关系。
说起来糜大公子也没说错,小侍女关心就关心了,日后成婚,无论正妻是谁,都是夫君离家工作时,每日在府里互相陪着的姐妹,提前打探打探总没错。
知道内幕的赵统甚至疑惑,自家少主之前还说不喜欢银屏那样漂亮的小姑娘做老婆,难不成已经心有所属?
看着阿芳小姑娘的样子也是可人,莫非上次把主公伯父气成那个样子,是因为这小子喜欢上了一个身份不合适的侍女不成?这什么痴情公子,为了真爱拒绝大小姐的联姻的剧本,可太有趣了,本着兄弟的事就是他们几个的事这个原则,赵统也过来和糜威一起起着哄。
“好了,无论未来你们嫂子是谁,喜酒少不了各位的,现在就别瞎猜了,都回去干点正事去,一个个大小伙子在这里八卦老子的婚事,可笑话死人了。”打发走几个过来看望自己的兄弟,让身边的三个孩子都出去玩,刘安看着一旁低头不语的小侍女,本想和姑娘说说这事,却见刚刚跟着两位小姐下去的少年邓艾,回来禀报,说有客来访。
“谁?”少年皱眉,因为老爹临走前特意嘱咐自己静养,两位夫人只放了几个兄弟过来陪自己闲聊,徐庶糜竺简雍他们想过来看看,都被用陈医官的医嘱拦住了,这时候谁能过来看自己?
“兄长!”一身青衣的俊秀少年,跟着邓艾入门,看到躺在床上养伤的表哥,竟是一时急得红了眼睛,礼都没行全,就跑上前来,原来是听闻兄长出事,被诸葛夫妇特意吩咐过来看望的周不疑。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小子,不是,别哭别哭,咱家不疑都长这么高了,怎么还哭鼻子?”刘安这边,看到来人也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师姐那边派这小子过来看看也是意料之中。
谁知多日未见自家兄长的周不疑,如今却看到对方这副样子,虽说是一向比同龄孩子稳重成熟的小天才,如今却是鼻子一酸,又是要抹眼泪。
搞得的少将军一阵心疼头大,皱眉压低声音,“收声,不许哭了,你哥我还没死呢!”当初哄家里的两个小丫头,就费了他好多功夫,怎么自家十来岁的小伙子,也这副样子?
怕不是被师姐他们养的太好,要不自己干脆留这小子在身边,扔在狼骑营锻炼一段时间?平日里还能带带邓艾这个新来的小孩。
“诺……”被吼得吓了一跳的少年,也是不敢再哭,迅速起身理了理衣袍,躬身一礼,见过自家久违的兄长,随后把自己的来意徐徐道来。
“你是说这是你师父的意思?阿均不跟着一起去吗?”看着手里的来信,诸葛亮大概是要去蜀中游历,怕带着十来岁的孩子照顾不好,再出什么事,就给了小周不疑三个选择,或者是和诸葛均留在隆中看家种地,或者是和黄月英一起带着孩子回襄阳黄府接着读书,两个都不想去,就回长沙老家或者樊城舅舅家,找表哥习武读书什么的。
如今看来,自家小表弟选的应该是最后一个选择,来自己这里待一段日子等诸葛亮回来,正好和少将军打算的那样,能把这好久未见的小家伙留在身边一段时间。
“咦?你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跟着回来的,是大小姐阿雅,小姑娘看着又新来了一个小哥哥,一进来就跑到自家阿兄身边抹眼泪,不由疑惑嫌弃地看了眼对方,“我家阿兄留了那么多的血,也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你既然是阿兄的表弟,怎么文文弱弱的,一点都不像他?”
“阿雅,不得无礼,还说人家,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抱着阿兄哭成个小花脸了都不松开。”
少将军笑着看了眼自家妹妹,“这是不疑哥哥,过来见过一下。”
“可,可是他是男孩子啊。”小丫头被自家兄长说得低了头,咬着嘴唇,小声争辩着。虽然大小姐心里仍然有些不服气,但一向乖巧的女孩,也没敢违抗兄长的命令,对着来客轻施一礼后,没等对方说什么,就气鼓鼓地跑开了。
“这,这是左将军家的千金?”周不疑也是一愣,刚才那惊鸿一瞥,虽然时间不长,但小姑娘雪肤花貌的容颜,和与众不同的气质,的确让隐居避世多年的小才子,心里突然荡漾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有些痴痴地问道。
“对,但也是你老哥我家的千金,怎样,可爱吧?”对自家表弟那点小心思毫无察觉的少将军,有些得意地和表弟秀着自家的娃,很有一种自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