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自从倒了血霉,以这种奇葩的方式受了伤,最近来看刘安的人也不少。
甘夫人身怀六甲,挺着个肚子,却不放心阿芳她们,这些日子帮忙送药、换药什么的,不少忙活,搞得刘安一阵愧疚,这自己搞出来的蠢事,还要劳烦已经怀孕快六个月的夫人照顾着,所以尽管陈医官开的药喝起来苦涩的很,为了不让大家担心,他也捏着鼻子咬牙喝下去了。
一旁送饭切水果的糜夫人,更是念了他好久,做事也不和大家有个商量,那蔡瑁再可恶,也没必要因为杀这种人受这么重的伤,“你们几个小子,这事不和你爹讲也就罢了,还不和我说说吗?”
“嘿嘿,这事是安之没想周到,阿娘您要不等我爹回来帮忙拦拦他,我怕他又要因为这事揍我,您说话一向很好使的。”
说起来这糜夫人和诸葛亮一样,都是光和四年生人,建安元年糜夫人嫁给刘备时,也不过就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如今虽然身为人母,但平时和甘夫人比起来,这糜夫人更像个大姐姐。
性格活泼大方的她,有时候经常听几个小辈们吐槽各自的老爹,偶尔来了兴致,还会跟着加上两句,大概就是跟着开开刘备、糜竺、糜芳这仨人的玩笑,顺便逗逗自家公子和小侄儿,很受几个少年喜欢。
尤其是糜威那小子,因为生母去的早,他爹平时又忙,从小时候就很是喜欢粘着自家小姑姑,对于糜芳那个二叔,倒是嫌弃得很。
刘安平时在府里,虽然饮食上有时会有左将军亲自下厨解决,但小到别院布置整理,衣服搭配,书卷的收纳,大到身边的侍卫侍女的安排,每次出行的经费和饮食,都有两位夫人在安排着。
甚至是阿芳,这个被送来给他的贴身侍女,实际也是糜夫人直接准备给他的,至于准备给他干什么?
当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安之这仗打得漂亮,那老混蛋凭什么揍你?”提起上次自家公子受伤的事,糜夫人就是一阵火大。
自家公子不过就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和夫君出去赴宴吃了顿饭,出发时好好的,大半夜回来时,却因为受伤,一下马疼的差点站都站不稳了,养了几天才好。刚开始她还以为孩子被什么歹人伤了,结果一问,竟然是左将军本人亲自动的手?
本来她还疑惑,自家公子一向仁善有礼,文武双全,一身才学更是远超同龄人,完全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那种优秀少年。
这大过节的,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以至于被自家一向好脾气的夫君教训成那个样子?虽然陈医官换完药后说并无大碍,但她就不明白了,有什么事说话不管用,非要动手?
可是提到这事,父子两个又都成了闷葫芦,没一个说的,这可急坏了她和姐姐,大小姐脾气的糜夫人更是好几天没给自家将军丈夫好脸色,搞得本就已经十分后悔的左将军,一时间更是有些尴尬懊恼,直到少将军本人,几天后果真如陈医官所言,没什么事了,家里的气氛这才好了点。
“欺瞒父亲,带着兄弟们出兵干掉荆州军政要员,误伤了赵叔和几十的亲兵不说,还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害得父亲他不得不去处理那堆烂摊子,若是真追究起来,安之恐怕是要挨军棍的。”说起来,依着老爹的性子,自己要是不受伤的话,其他的事,其实应该都好说。
辛苦堂堂左将军给自己“擦屁股”,解决对战过后的麻烦,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依着老混蛋那情商,虽然干这活的确很辛苦,但还不至于难住他。
至于出兵做掉蔡瑁,少将军也只动了自己的狼骑,虽说兵都是老爹给的,但也的确都是归自己管辖的部曲。除了因为怕对方反对,隐瞒欺骗老爹,说自己要去新野跑马换防这事,可能会被一顿臭骂,其他的应该问题也不大。
当初莲花兵符代表的全军兵权,老爹在自己拜师时就一点都不小气的给了他,至少说明,自己在一般军事行动上的决定,左将军本人都持信任和支持的态度,不会过多反对。
说起来,也就是因为一时疏忽,没有通知跟在老爹身后的赵云、陈到等人,当时心急之下又犯了蠢,加上吐的昏天黑地头脑也不清楚,这才伤了自己和众多将士。
依着老爹的性格,临阵要谨慎冷静,本就是自己平时训练时,被强调过好多次的问题了,若真追究起来,动军棍虽说不至于,但少不得伤好了要被加训,如今只是往惨了说,这才有机会多找些同阵营的,把身边人都拐过来给自己说个话,解个围罢了。
“别瞎想,你爹他才舍不得动你,上次回来,那家伙后悔得跟我念叨了好久,更是愁的一晚上没睡着觉,大早上起来就给你做饭去了,之前公子睡着了不知道,他刚刚回城后连北大营里子龙那边都没去,直接来的别院看的你,听陈医官说你这孩子没生命危险,这才放心走的。”
一旁听到对话的甘夫人,刚刚安抚好家里的两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小丫头,给少年人带来些解闷的书册和六博,也跟着自家妹妹安慰着,“公子这次又是为了救他,本就受了伤,他怎么有理由再说你?只是下次这种事,还是不要自己一人扛着,和大家多说说也好有个商量,你就算不告诉你爹,荆州那边若是认定咱们是蓄意伤人,咱们不是也没处说理去?”
“您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是安之思虑不周了。”轻轻动了动取出箭后依旧很疼的右肩,少将军叹了口气,说起来就算是不为了今后的利益和集团发展,只为了自己出气,为了给老爹报仇,自己这伤也不算白受。
说起来这么多年,自家那位大boss,除了前些日子实在是因为喝多脑抽了,被他气得动了手还说起重话,这么多年对自己还是很讲义气的,基本只要是自己提的要求,基本没拒绝过什么,无论是衣食住行上的小事,还是读书习武上需要的东西,都会尽其所能,给自己最好的。
如果知道自己真想杀蔡瑁这人,估计同意自己动手的可能性也不小,实在是不支持,也不至于就直接完全反对禁止,默许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选择隐瞒,明知事情可能的发展方向,却依旧让老爹冒着生命危险被人追杀,给自己下手杀人找理由,虽说准备工作做了很多,但若是真说起来,感觉也不太够意思,等人从襄阳给自己收拾完后续事宜,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糜夫人这边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一边笑着打趣着自家公子,一边安排着小侍女阿芳过来给躺在床上的少年人擦拭洗漱。
说起这位这些年身边的一直照顾着自己饮食起居的的小侍女阿芳,如今早已是个十八九岁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两位夫人一直没安排她和其他小侍女一样嫁出去,已经把问题表示得很明白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不懂。
但尽管是两位夫人的意思,甚至连左将军本人都是默许同意的,但少将军本人目前还没对自家贴身侍女下手的想法。
说起来这阿芳也是个姿色不错的女孩,身材更是该有的都有,很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被大小姐出身的糜夫人调教得温文尔雅,娴熟有礼,日后做个侧室也绝对够了,但和关银屏一样,让刘安心中有些过不去的,还是女孩的出身问题。
关银屏那是关羽目前唯一的女儿,是日后镇守一方的重臣家的千金,自己既然对小姑娘没什么感情基础,还是没必要招惹这种出身的女孩了,招惹了也不可能给自己做妾室,何必折腾,给自己那个本就不容易实现的,迎娶东吴小郡主的目标,再加上不少阻碍因素。
至于这个阿芳,说起来却是因为这小姑娘从小命苦,出身寒微,这个身份更让身为贵公子的刘安不敢对女孩轻易下手。
当然,完全不是因此看不起对方,只是有些接受不了自己仗着身份,直接推倒从任何意义上都无法反抗的女孩。
每次想到这阿芳也许只是因为走投无路被糜家救下,才被以这个身份安排到自己身边,刘安都会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他当然明白,这年头里,自家小侍女能够跟着他们一家,每天吃饱穿暖不说,还有时间听他讲讲故事,和家里的两个小丫头跳跳舞,唱唱歌,生活水平已经超过很多普通百姓了。
但对待侍从侍女们,一向没什么架子的少将军,一般连称呼都是姐姐和小哥这么叫的,很少真的把这些身边一直照顾着自己的人,当作没有人格任自己玩弄的下人。
所以对于糜夫人的这番好意,他如今也一直只能是心领了,也许等哪天,实在动了心思和感情,也要提前问清小姑娘的意思,两厢情愿最好,霸王硬上弓就有些禽兽了。
只是,让少年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天来的这么快,起因还是家里的几个兄弟们搞事起哄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