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梦雪一个人开车去屏西镇。
这个曾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小镇,终于真实地呈现在她眼前。站在街头,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她原以为,这里会因为曾有过他的足迹,而留下熟悉的感觉。不知道学校在哪里?
万梦雪走进镇上的一家大型超市,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水。“有人吗?”万梦雪向里屋喊道。门帘后走出一个年轻人。万梦雪很惊讶,“秦明昊”。秦明昊也很意外,“万梦雪”。万梦雪向秦明昊打听学校的位置,她想去看看。秦明昊说他带她过去,不然她进不去。
与梦里总是空荡荡的校园相比,此时正值课间的镇中是那样的生气勃勃,校园内一片沸腾之声,到处都是学生,他们在夏日灿烂的阳光下尽情地追逐嬉闹着。
一个篮球滚到了秦明昊脚边,操场上不远处的学生向他喊道:“昊哥,麻烦传过来一下。”秦明昊抱起篮球,向着离他最近的同学使劲一掷,那个同学一跃而起接住了篮球。
“你经常和他们打篮球吗?”万梦雪问,秦明昊和那帮学生看起来很熟。
“没事的时候,就会来和他们玩一下。”
“在一中时,你可是我们校队的队长。每次比赛时,都有很多女孩来为你加油。”
秦明昊笑笑说:“那是很久前的事了。你知道吗?在你退出拉拉队后,我们都很沮丧,大家都希望你能再回到拉拉队当队长。”
万梦雪眼中满是可惜地说:“当时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我这件事,我一直都以为大家会觉得我不太好相处。”万梦雪对啦啦队的队员要求很严格,和校队队员的互动也不多。
上课铃声响了,整个校园立即安静下来。万梦雪和秦明昊绕着操场漫步一圈后坐在了球场旁的台阶上。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多少年后,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我们都已改变了最初的模样。
放学后,万梦雪让秦明昊带她去韩宇曾经上课的教室。
万梦雪坐在韩宇曾经的座位上。“韩宇,我终于来到你曾来过的这个地方了。我走过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风景,感受你的感受……只是,我来得太迟了,你已不在这里,这里已没有你的一切。”
站在教室门口,秦明昊看着落曾坐过的座位。他曾无数次从落的教室门口经过,可他的眼里永远只能看到她,无论她在教室的哪个角落。“落,我又回到我们最初相遇的这里,我还在反复地温习昨天的你和我。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可我的心已为你根植在这里。”
从教室出来后,万梦雪问秦明昊:“我听过你和夏樱落的一些事,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在全心全意地付出后还能心甘情愿地退出?”万梦雪不相信秦明昊真的能放下一切去成全。
“我希望她幸福。”秦明昊坦然地说。
“幸福是什么?”万梦雪也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幸福就是让她自己去选择。”
“可他选择的不一定是幸福啊?”
“她的选择就是她的想要。”
“我不明白。”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也曾深深地渴望过得到。我想要的是她,可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我。爱的初衷不就是只为爱而来,而不是爱之外的一切吗?”
“那你幸福吗?”
“只有她幸福,我才会幸福。”
秦明昊说的是自己心里的话,也是他想告诉万梦雪的话。只是万梦雪还在放不开,不然她不会和秦明昊说这些。
万梦雪走了,她一直在想秦明昊的话。他的爱是最高境界的爱,却也是爱的本质。事实从来如此,可她不想懂。就算他只能在她的记忆中,她也不愿意睁开双眼。
接到万梦雪的电话,孟青枫立刻赶到了咖啡厅。
“你最近好吗?”
“很好。你呢?”
“听到你说很好,我知道自己也很好。”万梦雪不理孟青枫后的每一天,孟青枫过得都很煎熬,可他不后悔向万梦雪表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青枫,上次我不应该一走了之。”
“那件事是我太冲动了,是我考虑不周。”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没有任何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原因。”
万梦雪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孟青枫开口说:“我准备出国去读书。”万梦雪的这句话让孟青枫顿时愣住了,孟青枫知道万梦雪并不喜欢他,可不管万梦雪是因为什么原因和他在一起,他都不介意。他甚至做好准备,随时迎接可能来临的分手。可此刻,万梦雪的话让他的悲伤无法抑制。
“青枫,谢谢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
“遇到你我也很开心。”
朋友,他们从来都只是朋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爱让一个人无声忍受,让另一个人大胆放肆。
听到万梦雪和孟青枫分手的事,肖倩云和万正修都很震惊。肖倩云大声地质问万梦雪:“梦雪,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
“妈妈,您知道我不喜欢青枫。而且,我现在在准备出国读书的事,我不可以再耽误他。”万梦雪本想过一久,再告诉父母她要出国读书的事,可情急之下就说了出来。
“出国读书?遇到事你就只会逃避,你什么时候才能勇敢地面对自己?你这样执迷不悟,放弃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肖倩云责备地说。
“我不后悔。”万梦雪很坚定。
“好。说得好。既然你这样任性而为,我又何必再天天操心。”肖倩云生气地要回房间。站在楼梯上,肖倩云扶住楼梯,说:“我曾提议青枫向你求婚,他拒绝了,他说你对他还没有男女朋友之间的感情,他不想你为难。他只是在准备,想为你搞一个隆重的生日派对。我们对你隐瞒,也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万梦雪和孟青枫发生矛盾后,肖倩云就知道了,她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从侧面劝说万梦雪,她不想让万梦雪觉得她是在偏袒孟青枫,而听不进别人的劝告。现在说出来,万梦雪更能明白孟青枫的苦心。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只是假装不知道。
万梦雪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万正修,想寻求帮助,“爸爸”。
“梦雪,在这件事上,你真的是太任性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对青枫造成怎样的伤害,我和你妈妈又会怎样的伤心?你离开,真的能解决你的问题吗?”
万梦雪没有说话,她沉默了,她只能沉默。她之所以会选择孟青枫,是因为他是花花公子。她原以为她会像他诸多的前女友一样成为他的过去,但孟青枫竟对他动了真心,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害怕面对他的深情,她只好避开。无论她和孟青枫之间有没有发生误会,她都已经决定要离开。既然不再愿意,那就干脆分开。
后来,万梦雪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再次遇到了孟青枫。万梦雪看到孟青枫身旁有女伴,就没有主动上前和孟青枫打招呼,而孟青枫一看到万梦雪就径直向她走来。万梦雪只好站在原地,看着孟青枫走向她。
“梦雪。”
“青枫。”
“好巧,你也来参加这个聚会。”
“我陪朋友来的。”
这时,孟青枫的女伴走到孟青枫身旁和万梦雪打招呼。
“万小姐,你好,我是萧玲。”
“你好,萧小姐。”
忽然,萧玲看着孟青枫盈盈一笑,拉住孟青枫的手臂,孟青枫有些莫名其妙。“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开了?你说过要带我认识朋友的。”萧玲压低了声音,但她撒娇的语气万梦雪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孟青枫一脸无奈,万梦雪借口有事走开了。
“为什么要表现地那么亲密,会让她误会的?”孟青枫质问萧玲。
“误会才能观察到她的反应啊。”萧玲说得振振有词。
“那你看出来没有啊?”
“还需要继续观察。”
“那你就继续观察吧。”孟青枫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带萧玲来。
孟青枫想找机会单独和万梦雪聊聊,可万梦雪身旁一直有人,他只好远远地看着万梦雪。
万梦雪离开前来和孟青枫告别。
“万小姐,再待一会嘛,我还没有和你好好聊聊的。”萧玲插嘴道。
“谢谢萧小姐的美意,我还有点事,下次再聚吧。”
“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和万小姐再见面。你说是吗,表哥?”说表哥两个字时,萧玲看着孟青枫调皮地笑了笑。
万梦雪看了一眼孟青枫,平静地说:“好的。”
看着万梦雪的背影,萧玲对孟青枫说:“表哥,你眼光真好。”
“我的眼光有过差错吗?
萧晴不禁嘘了一声,“算了吧。你有时候的审美还是比较奇特的。她和你很配,就是性格太冷了。”
“我喜欢。”
“说实话,她对你还是有感觉的。开始她以为我是你女朋友,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当我拉着你满场转时,她有偷偷看过你。后来我喊你表哥,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能看到的,我比你看得更清楚。”
“我用的是女人的直觉,你们男人大多愚钝,怎么能了解女人的心思呢。”
“你们女人还不是自诩敏感,其实你们也并不了解男人的心。”
“反正我是女人,我比你了解女人。”
万梦雪走后,孟青枫也意兴阑珊,可他又不忍心把萧玲一个人丢在会场。萧玲让孟青枫开心一些,继续饶有兴致地拉着孟青枫给她介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