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杖责三十改为杖责十棍。
皇帝金口玉言,此话一出,就等同向冠君侯让步。
汪直的老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个皇帝很识趣。
他很满意。
直到汪直微一点头,禁军戍卫才敢取来杖棍。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且慢!”
开口的正是萧妃靖瑶。
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此时依旧芳容惨淡,气喘吁吁。
“妾身想要为赵高公公求情。”
萧妃靖瑶语出惊人。
就在刚才,赵高还想勒杀她。
现在,她反而要为赵高求情。
就连李未央也不禁错愕了。
这皇妃莫不是给勒傻了。
“陛下容禀,赵公公进宫十年,三千个昼夜常伴陛下左右,可谓居功甚伟。”
“陛下不可因此小事,责难赵公公啊。”
李未央微微沉思过往。
是啊,姓赵的可谓功劳无数。
假借皇命修酒池,建肉林。
私盖天子玉玺,征天下钱财,缔造豹房,豢养天下奇兽,广罗世间美女,供皇帝淫乐。
特别是此前贡献春.药红丸,差点儿就把皇帝给玩儿死。
念及此,李未央不禁咬牙切齿,恨不得诛了这阉货的九族。
萧妃靖瑶此刻为赵高求情,绝非情愿,而是迫于无奈。
此举纯是为了李未央着想。
以他有名无权的上皇身份,若是和冠君侯公开对垒,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堂堂的大离上皇,竟然被权臣压榨至此,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那一刻,李未央的眼神深处,幽光闪烁。
沉默之中,汪直适时开口。
“哎,萧妃此言差矣。”
“赵小儿险些勒杀皇妃,此乃大逆不道之罪。”
“虽然承蒙陛下开恩,但罚还是要罚的。”
“来人,当着陛下,现在就打。”
毕竟站在对面的那个人是皇帝嘛。
只要他听话,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片刻之后,赵高被压在刑凳之上。
禁军戍卫抱棍禀报。
“禀汪总管,刑具皆以准备完毕,即可就能开刑。”
宫中的人都是墙头草。
眼见汪直得势,纷纷倒向他。
连命令都懒得问皇帝一句了。
汪直微微抬手,就要下令行刑。
就在此时,李未央忽然握住了他挥动的手。
“汪总管且慢。”
“宫中自建豹房以来,朕每天殴豺狼揍虎豹,都打腻了。”
“朕还从来没有亲手打过人。”
“今日不妨让朕亲自执刑,试试手感。”
此话一出,汪直顿时错愕了。
上皇亲手执刑,这是几个意思?
不过,皇帝向来行事荒唐,宫人早已经习以为常。
汪直微一思忖,任是上皇好武,打屁股总不至于打出人命来。
一念至此,他微一躬身。
“谨遵陛下御旨。”
禁军戍卫见此一幕,立即就将杖棍交到皇帝手里。
李未央接过杖来。
那杖棍是栗目所制,足有手臂粗细,握手处泛着幽幽的包浆,可见此棍已经传承已久。
“好棍!好棍!”
李未央口中喃喃着,缓缓伏身在赵高的面前。
“狗奴才,朕当抱了冠君侯的大腿,朕就拿你没奈何了吗?”
低声喃喃间,他的脸上浮沉出一丝阴冷。
“宫廷杖棍,硬可裂石。”
“你说是你的脑袋硬,还是这杖棍硬!”
赵高闻言,蓦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廷杖之刑乃是打屁股。
可是现在,李未央分明是要打头。
廷杖之棍开山都没问题,何况是开他的脑袋!
闪念至此,赵高骇的脸色惨白,畏惧欲死。
“总管救我!”
“汪总管救我啊!”
刚才李未央的声音细如蚊鸣,汪直压根就没有听到。
眼见廷杖三棍,就把赵高吓成这样,汪直的脸色不禁一寒。
“大胆的奴才,陛下亲自执刑,是尔等的荣幸,岂敢叫冤。”
“来人,给我按住了。”
“免得他挣扎,伤了陛下。”
汪直此举,只是想给李未央一些面子。
毕竟是一国上皇,虽然白痴荒唐了一些。
但是该给的面子还得给,不然得罪的太狠了,总归是不妙。
可是他哪里知道,此李未央非彼李未央。
此刻,李未央双目含笑。
“汪总管果然深明大义。”
“待朕下次进豹房时,必然要带着你。”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今古奇观。”
说话间,杖棍已经高高扬起。
赵高嗷的一声尖叫,骇然欲死。
汪直脸若寒霜,心道:这个奴才真不成气,待此事过后,必然要换了他。
闪念间,就听呜的一声。
杖棍在半空之中,忽然转向,砸向了赵高的脑袋。
变故陡生,汪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住手!”
可是为时已晚。
李未央出手,那一棍之力足以开石,更何况现在是开瓢。
就听砰的一声。
棍落头爆。
赵高的脑袋瞬间炸裂成碎片。
距离最近的两名宫人脸上溅上脑浆,骇然之余,哼都没哼一声,猝然晕死过去。
李未央闪了一眼,故作惊讶,脸上浮现出夸张的神情。
“哎呀,打偏了!”
人人都看的出来,李未央此举乃是故意。
可是,谁又敢对堂堂上皇发怒——尽管是个白痴皇帝。
一时之间,九洲清晏殿里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汪直被迸了一身的血,此时震惊欲死。
“你……你……你……”
他浑身颤栗着,竟然语不成声。
一旁执守的一名禁军戍卫长瞠目喃喃着,“杀……杀人了,陛下杀人了!陛下杀了赵高,冠君侯恐怕要大怒。”
戍卫长挥手一指殿外的一名禁军。
“快将此事报与侯爷得知。”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未央手起棍落。
又是砰的一声。
禁军戍卫长的身体还僵僵地立着,可是头颅已经不知所踪。
众人再度骇然的浑身一颤。
李未央收起杖棍,轻描淡写道:“混账东西,敢在朕的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该打!”
说话间,他冰冷的目光扫向殿内的一众宫人。
目光所到之处,每一个被他直视的人都不禁浑身颤栗,抖如筛糠。
杀人立威!
其实李未央此举,就是在警告所有人: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谁若胆敢吃里扒外,就是这个下场!
汪直惊呆了。
萧妃靖瑶惊呆了。
所有的宫人都惊呆了。
那个荒唐的白痴皇帝,今日一鸣惊人。
李未央一挥手,杖棍落地,发出当的一声。
轻微的一声脆响,此刻却恍如惊雷,震的一众宫人心头嗡的一声。
“将这两人拖出去,厚葬。”
李未央淡然的声音传来。
只是,再也无人胆敢轻视他的权威。
押解赵高的两名禁军戍卫犹如上了发条,一路狂奔,谨遵皇命,将尸体抬了出去。
“汪直,朕累了,你还有事吗?”
汪直吓得浑身激灵灵一个哆嗦,轰然跪地。
“奴才汪直,恭送陛下。”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汪直仿佛一只丧家之犬,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灵堂被撤,丧服全烧。
眨眼之间,九洲清晏殿里再复往日繁华。
宫人们缓缓退去,只剩一脸惊呆的萧妃靖瑶,娇俏的脸上犹自挂着泪痕。
天子一怒,震颤乾坤。
这还是往日里那个荒唐废物的上皇吗。
萧妃靖瑶惊呆了,折服了。
直到李未央将她搀扶起来,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美目眨动时,堪堪迎上皇帝那火辣的眼神。
刚才杀性陡起,立毙了两个小人。
现在,杀已去,但性还在。
他奶奶的,那死太监贡献的春.药红丸后劲真大。
李未央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但是此刻依旧觉得小腹里有一股欲火在燃烧。
他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美人,桃腮垂泪,沉鱼落雁。
那妖娆的国色,仿佛一只天外飞手,撩拨着他的欲望。
李未央忙不迭吞了一大口口水。
“爱妃,你的腿真大!”
“呸!”
“是你的胸真长!”
萧妃靖瑶脸色刷的绯红。
上皇大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直白了!
“天近正午,时辰已经不早了。”
“爱妃,来来来,朕给你看样宝贝。”
萧妃靖瑶被他说的一怔。
“宝贝?可是让陛下性情大变的宝物。”
一念起,她竟然大起好奇之心。
“什么宝贝?”
“如意金箍宝,能大能小!”
话音未落,李未央双臂一展,一把就将那个妖娆尤物揽入怀中。
顷刻间,娇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