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林姝拉着林跃又开始戏精上身,“弟呀,你也别怪姐,姐这些年也不容易。”
眼圈红了,开始吧嗒吧嗒掉泪儿。
一会发疯一会儿卖惨,指定让林跃这个傻缺风中凌乱。
林跃果然心软得不行,慌忙给她擦泪,“姐,姐,你别哭,你有什么难处,你跟弟弟说说。”
林姝白了他一眼,吹牛说大话你们父子一脉相传,和你说有毛用就是说说而已是吧。
林跃“你婆婆刁难你呢还是妯娌欺负你”
林姝顶了他一句,“你能帮我打还是骂啊”
林跃“亲家大娘指定不是那样人。”
他哪儿敢啊
甜甜和盼盼已经解释烦了,“我奶对我娘可好呢”
林姝拿出两块钱来,很大方地拍给林跃,“你带人把缝纫机抬回去,我婆婆会更高兴的。弟啊,打在你身疼在我心呀,这钱你拿着买糖吃,甜甜嘴儿。”
林跃虽然想要钱,可这会儿他也热血上涌,心疼姐姐没了男人还带着俩孩子,“姐,你这么难,我咋能要你的钱呢”
林姝闻言就把两块钱收回去,把林母给的一毛又添上一毛给他,“那去买盒丰收烟,给大家伙儿散散。”
林跃“”
他感觉他姐真的不正常了,和以前换了个人儿,估计要疯了。
他真心疼了。
他两毛钱也没要,“姐,你放心吧,我这就给你送回去,保准不让你婆婆再拿这个说你。”
林姝擦擦眼泪,破涕为笑,“弟呀,我就知道你是个男人,是个爷们儿去吧。”
林跃就带着一种使命感起身离去,仿佛自带高燃热血的bg,踏着刀山火海要拯救双胞姐姐于急难中,让他觉得自己高大威猛了许多。
别看林跃已经22,可其实跟十六七还差不多,只长年纪不长脑子,就是个好忽悠的傻缺。
林姝就把那两块钱给了林母,俩姐姐定期给林母汇钱养老,她这个三闺女自然也不落下。
她故意比俩姐姐少给点,人家给五块她给两块就行。
林父“不要你的,你拿回去,你还带着俩孩子怪不容易的。”
林姝故意道“没事,这是我当女儿应该孝敬爹娘的,总不能养老只放在嘴皮子上说说吧那得放在行动上。你们呀,以后别只看人家说啥好听的,得看他干啥才行。”
嗯,说的就是孙晓红,嘴叭叭的哄人,一点好处不拿,还把公婆男人都捏在手心里搓扁揉圆。
她要是不给孙晓红使点绊子,她对不起自己的穿越身份。
她觉得自己这是帮爹娘压住孙晓红,免得老两口一辈子到死都窝囊。
毕竟他俩老了在孙晓红手里可是很惨的。
林父闻言开始抹泪儿。
盼盼和甜甜一左一右给他擦泪儿,“姥爷,你别哭,我爷爷是赤脚大夫,可厉害呢,一天赚一六七毛呢。你上工一天也就三毛工分吧”
林父上一秒还落泪,这一秒立刻被激发出雄竞基因,“崽儿,姥爷也很厉害的,能做木匠活,赤脚大夫也很容易干的。你爷是不错,但是也没那么厉害,他”
林母突然来了一句,“人家咋不厉害,人家起码让老婆生了三个儿子。”
盼盼和甜甜瞬间门瞪大了眼睛。
林父老脸通红,“你、你这个老婆子,你当着孩子面儿瞎说啥”
林母也委屈起来,“咱家要是有三个儿子,谁敢随便欺负不就是儿子少,大房一个,咱家一个,俩闺女还嫁城里那么远,家里没男人帮衬出去都不硬气。”
难道她愿意窝窝囊囊的
还不是闹矛盾打架都打不过人家
林姝见状就开始拱火儿,“谁说必得男人帮衬你老娘们儿吵架撕吧,还让男人上手男人上手那就是斗殴,公安局民兵连可就抓了。
关键你得自己厉害起来。
你看陆家,我公爹宽厚本分,我大伯哥二伯哥也老实,也没见人敢欺负吧
那还不是因为我婆婆和大嫂厉害出去谁敢欺负后头老常家说我坏话,我婆婆啪啪扇大嘴巴子,给宋春芳扇得下不来炕,你见公安局管了吗”
女人打架归妇女主任管。
男人打架那就是公安管。
性质不一样。
林姝继续给他们洗脑,“以后谁说你坏话,你上去就扇她嘴巴子,跟她往死里挠。强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你都不要命了,她哪里还敢惹你”
林母瞪了她一眼,“我连你打不过,还打谁”
真是了不得,这闺女怕是被老陆家给换了个魂儿吧
林姝“打儿媳妇啊。人家都是婆婆打儿媳妇,你怎么还被儿媳妇拿捏”
林母“回头老孙家打上门来”
盼盼“姥儿你放心,孙家敢上门,我让我我奶我大娘过来帮你,我奶一个打十个娘们没问题。”
众人“”
正说着隔壁林大娘从墙上探头出来,她知道林姝回来有点不高兴。
你这男人死了还没满百天,你咋能回娘家你这不是妨着娘家气运吗
这得多不懂事的婆家,才让儿媳妇热孝期间门回娘家
一回来就闹得娘家鸡飞狗跳,打弟弟骂爹娘的,不像话。
这得亏不住下,要是住下指定得害得娘家倒大霉了。
林姝看见林大娘探头,刚想打招呼说大娘吃桃儿,林大娘咻的一下子把脑袋缩回去了。
林姝“”
这样式儿的好想打地鼠啊。
虽然林姝之前发一顿疯,可拿到缝纫机之后又变成乖乖孝顺女,给钱、帮缝棉被,气氛又平和起来。
父母和儿女,不管打得多激烈,转眼该和好还是和好。
这会儿比孙晓红在家的时候轻松,孙晓红日常挑剔,不高兴还甩脸子、摔摔打打。
林母看着时常凶两句,那也就是跟原主厉害,跟儿媳妇儿她压根儿拿不出脾气,都是被踩那一挂的。
林姝一下午一边帮忙缝被褥,一边忙着给林父林母洗脑,从历史到陆家庄到周边谁谁家,只要被欺负你就发疯、不要命,那谁都得怕。
盼盼和甜甜和见缝插针地给林姝帮腔。
甜甜“小人书也这样说的,我们要和敌人斗智斗勇。”
盼盼“姥儿,你得耍心眼儿,你自己打不过她,你不会码人儿码人儿会不她骂你,你就让别人帮你骂,她打你,你就往地上一躺,让别人帮你打。我在街上,常小刚骂我,花花红红就使劲揍他。谁敢打我那我奶得揍死他”
他扭头问林父“怎么有人欺负我娘,姥爷姥儿你们不扇他们”
林父一下子怔住,这和他一贯的认知不复啊
他从小就被爹教育要老实本分,不能惹事,要遇事忍让,吃亏是福,遇到骂你的你躲开,遇到打你的你躲开,你要是上赶着拱火儿,那人家火越来越大,可不就是你吃亏
再说人家就说几句,咱也不掉块肉,嘴长人家身上,咱也管不着不是
盼盼“姥爷,人家总说咱坏话,那是影响咱名儿,名儿是很宝贵的财富。我娘现在被县公安局和公社领导表扬了,我娘的名儿就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
甜甜也嗯嗯“姥爷姥儿你们也做个事儿让领导表扬表扬,那谁也不敢再欺负,欺负你就是欺负领导。这是我爷说的”
林父和林母真是被教育了,还从来没人这么教育过他们呢。
林姝暗暗给俩崽儿比大拇指。
林父心里琢磨自己干点啥能让领导表扬能给自家提高威风
林母嘴上说“我可没那么不要脸,拉拉扯扯也不怕丢人”,心里却嘀咕,衡量着哪个八婆儿是自己能撕吧的。
此时孙晓红抱着儿子在娘家吃饭。
孙老婆子“你咋不让女婿也来他是个耳根子软的,你不盯着他,他再被你婆婆和三姑姐哄了呢”
孙晓红“切,他们家一群窝囊废,给他们胆子都不敢要,就我三姑姐那样的她敢哄谁放屁都能吓死她自己个儿。”
孙老婆子“那你咋还锁门跑回来了”
孙晓红嘴硬“我那不是怕邻居们笑话吗她死了男人,万一豁出去发疯呢我怀疑是她婆婆逼着她来发疯的,你不知道,是她大嫂押着她来的。”
孙老婆子“这样呢那上一次她大堂嫂过来你说下一次她婆婆会不会上门”
孙晓红嘴硬心里发虚,“我三姑姐婆婆可厉害,听说打架没敌手的。”她扭头看看自己爹和哥哥弟弟们,“你们行不行啊”
老孙头儿“那咱也不能因为个缝纫机和她婆婆打架啊,咱不占理。”
孙晓红“反正我不能还给她,我结婚的时候在我屋就是我的。”
孙老二是个愣子,粗声大气的,“妹儿你放心,谁敢抢你东西,哥揍她。”
孙晓红立刻高兴了,“哥,你说话算话啊。”
恰好外面也有大队的人吆喝公社选拔拖拉机手的事儿,孙家又商量让谁去报名试试,谁考上谁当拖拉机手。
日头偏西的时候陆大嫂挎着篮子过来了,在门口喊“弟妹,弟妹”
林姝听见忙出去接,非让她进家门喝口水。
陆大嫂拧不过,看时候还早就进来坐坐,顺便也和林家爹娘唠唠。
林父林母热情地招呼陆大嫂喝水,给她特意冲的红糖水。
陆大嫂不喝,给甜甜和盼盼喝,“我不渴。”
她瞅着屋后有脑袋攒动,估计是躲着听热闹的,想着自己老娘说的话,她大声道“婶子啊,这家里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儿,你让弟弟去陆家庄言语啊。我婆婆说了,亲家的事儿啊”
她也探头往后窗瞅瞅,提高音量,“就是自家的事儿,谁要是想欺负老林家啊,就是欺负我们陆家,我婆婆说都不用男人掺和,她一个人就能给你摆平,碎嘴子就扇烂嘴,爪子痒就打烂爪子。”
后窗那攒动的人头立刻散了。
东边隔壁躲在偷听的林大娘都赶紧把身体蹲下,就怕露出脑袋被陆大嫂给砸了。
林父和林母有点发愣,什么情况
林母甚至有点尴尬,哎呀,这是咋回事这不是得罪人吗让左邻右舍听听还以为他们家多强梁霸道呢。
她想让陆大嫂闭嘴,又不好意思,只能尴尬地脚趾抠地。
陆大嫂却好像被林姝给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找到了一种此前没有的爽感,觉得自己高大威武,真的像戏文里的穆桂英
林姝适时给她吹彩虹屁,“大嫂,你就是穆桂英转世”
林母在桌子底下偷偷踢闺女,却踢到了林父。
林姝惦记着缝纫机,看看日头就跟林父林母告辞。
临走时候她对林父林母道“爹,有时候息事宁人,与人为善,换不来别人的敬重的,你得发疯。”
林母怕人家听见丢人,急忙推搡闺女,“别说了。”
陆大嫂已经把盼盼和甜甜放在前面大筐子里,后面是她的筐子,里面放着她从娘家买的布,还有娘家给的西红柿。
林父和林母也给林姝装了东西,这年头农家也没什么好东西,他们给鸡蛋林姝不要,自家的鸡鸭够吃的,蔬菜林姝也不要,自家那么多菜畦,根本吃不完。
林母就给了一个高粱梃杆缝的盖垫,还给了一捆麻绳儿,这都是农家必备品。
林姝就知道她爹娘没成算,“孙晓红回来闹腾,你们打算怎么办”
虽然缝纫机本身就不是孙晓红的,她闹腾不着,可不讲理的人不就那样么
林父林母果然愣了,他们就没想这个问题,只想先把眼前的火儿熄灭发疯的林姝,所以就把缝纫机给她。
等林姝走后,儿媳妇回来闹腾该怎么办
他们没想,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怎么说为了安抚儿媳妇,再把缝纫机要回来或者出钱再买一台
反正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谁闹腾就先满足谁。
林姝“这样,我让林跃晚上在我家住一宿,反正现在也不上工,孙晓红回来你们也硬气点。就她当年干那事儿,也就你们好欺负才让她进门。”
林母被揭了老底脸上无光,她也后悔,可事到临头她就是拿不出章程,找不到最好的办法,每次都是糊弄过去,结果日子就越糊弄越糊涂。
现在被林姝这么一说,林母脸上火辣辣的,挂不住,丢人,颇有点恼羞成怒,“行啦,当着大嫂的面儿说啥呢,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
现在孩子都生了,能咋滴还不是得捏着鼻子认
林姝知道一时半会儿没法让他们想明白,响鼓不用重锤永远不响的,他们也永远不会反抗。
反正原剧情里老两口到死都被孙晓红捏着,窝窝囊囊,临死林母想吃个鸡蛋羹都没吃上。
如果不采取措施,现在也肯定还是走老路。
不过血性这东西是培训不来的,没有就是没有,有些人被欺负到死也只是死而已。
只能教适合他们眼下的办法,她就对着林母一番耳语。
林姝和大嫂带着俩崽儿顺着村道往北。
路上有人探头探脑,却不爽快出来打招呼,这就是心里有鬼的。
陆大嫂“蹭”从腰里摸出一把刀,指头一别锃亮的剔骨刀从木制刀柄刺出来
林姝“”
什么情况
你藏哪里的
陆大嫂戏精上身,攥着刀柄对林姝道“今儿我回娘家,我爹给我一把剔骨刀,说这刀可好使呐。”
最后她还朝着探头探脑的人提高了声音,朝着人家比划了一下,吓得几个人立刻把头缩回去了。
这是她爹送给陆老爹的,他寻思亲家以后出诊腰里揣把刀可以防身。
盼盼和甜甜大眼亮晶晶,“哇喔,好刀耶。”
赵老三躲在村后的草垛后面,瞅着妯娌俩过来,吓得赶紧跑了。
等他们走后,林父和林母回家继续干活儿,林大娘从外面听了消息回来,一进门就埋怨他俩,
“你们傻还是老实呀她热孝还让她进门”
“这得妨碍,咱老林家多少年的运势呢。”
“哪有你们这样当娘的,不为儿子考虑。”
她噼里啪啦抱怨一通。
林大娘向来讲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回门是客人,而她和林母是妯娌,是林家媳妇儿,那就是自己人。
若是从前林父虽然不高兴顶多就是憋着,不吭声,林母还得陪着笑一个劲地说可不咋滴,当时没想到,那她回来了也不好意思给她赶走不是下一次不让她进门就行了。
这会儿俩人被林姝回来发疯、连敲代打、明示暗示洗脑,脑子有点拐弯儿。
林父没吭声,林母嗤啦嗤啦做针线活儿也没接话。
林大娘“哎,我是为咱老林家着想,你们咋不说话”
林母把粗大的针在脑袋上蹭了蹭,叹了口气,“大嫂呀,那你刚才咋不过来帮我说呢。你是她大娘也是她半个娘,打都打得,咋还说不着呢”
你要过来,她发疯你也跑不了,看你咋整,别就说风凉话。
林大娘愕然,没想到林母竟然变了脾性,就昨天还不这样啊
难道发疯会传染
林大娘顿觉邪性,感觉冷飕飕的,算了,自己还是别多管闲事,先回家吧。
她都顾不得拿桃子,匆忙搓着起鸡皮疙瘩的胳膊走了。
谁敢吃林姝的桃儿
万一她真的邪性呢
任谁看到以前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喘的女人,这会儿站在十字路口叉腰骂街,回娘家抽弟弟骂弟媳,不得心里犯咯噔
这死了男人的女人真的不能惹,她是真疯
自此,林姝在林家屯一疯成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