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冢虎抬脚狠踏地面。
“轰隆隆···”
伴随坚硬的青石地板开裂,靠近客厅一侧的墙壁应声碎裂倒塌。
下一瞬,上百名身着夜行司服饰的杀手映入眼帘。
最要命的是,这些死士已然拔出寒光凌冽的战刀。
“老子身经百战,这双耳朵能听出百米之外的细蚊飞舞声响,能感受到五十米内的血戾杀气。”
“看看吧,这就是所谓的证据。”
“你们口中那个孝顺的干儿子,可不仅仅是要请你们吃饭,还要让你们两个老家伙尝尝掉脑袋的滋味。”
听到冢虎的话,夏满堂瞳孔不由紧缩着。
牛眼珠子一眯,仔细打量起靠近客厅一侧,客房内的上百名杀手。
虽说夏满堂读书不精,但也看过不少诸如《三国演义》,《隋唐英雄传》的书籍。
什么‘烛光斧影’,什么‘图穷匕见’。
夏满堂虽未亲身经历,可小说里面却是渲染的十分到位。
而眼前这一幕,不正是所谓的‘暗伏刀斧手,只待摔杯声’。
难道,干儿子叶不凡真要打算动手行凶。
细思极恐,夏满堂后脊梁骨儿冒出涔涔冷汗。
比起心细的夏满堂,郑美红则是大大咧咧。
“我呸,这特么也叫证据。我干儿子派出夜行司的人护卫在左右,这有什么古怪的。”
“要依老太太我的看法,我干儿子之所以派出这些杀手,都是为了对付你们这两个瘟神败类的。”
“麻溜的,快点去给八贤王磕头认罪。要不然···”
郑美红歪嘴深吸了一口香烟,阴恻恻冷笑道:“这些杀手可比老太太我要心黑手狠的多,保不齐会用片刀把你们两个丧门星儿给剁成碎肉。”
眼见郑美红利令智昏,死到临头还想维护叶不凡。
冢虎气的青筋暴突,恨不得冲上去狂扇郑美红两巴掌,让这个老不死的妖婆清醒几分。
这时,叶君临缓步走到餐桌旁,端起红酒杯,汩汩倒满半杯葡萄酒。
酒香四溢,叶君临抿了一口。
“叶不凡,安排这些刀斧手究竟是什么意思?解释解释!”叶君临端坐在皮椅上,风轻云淡的笑了笑。
解释?
叶不凡心头猛地咯噔剧颤。
虽说叶君临这话说的轻飘飘,看似并无任何追责之意。
实则,暗露杀机,锋芒毕现。
该如何解释?
实话实说,是为了做掉郑美红夫妇准备的。
那就失去了与叶君临继续周旋的底牌。
不得不承认,即使郑美红贪得无厌,即使夏满堂好吃懒做。
可这二人的身份,却极为特殊。
只要有郑美红和夏满堂两人在,叶君临便不会公然与夜行司开战。
没办法,夜行司一旦毁了,他叶不凡也就成了光杆司令。
而郑美红和夏满堂两人,也失去了‘干娘、干爹’的金字招牌。
正因如此,郑美红和夏满堂存在的意义,便是牵制叶君临。
可若是强辩,说是为了暗杀叶君临所做的准备。
那叶君临岂会善罢甘休!
夜行司第九席的全部成员战死,足以表明叶君临已经做好了一场血戮之战的准备。
倘若一战,夜行司和他叶不凡有必胜的把握吗?
刹那间,两种悖论念头在叶不凡脑海中激烈挣扎,焦灼。
让他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进退维谷’,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耳聋了吗?叶先生让你解释解释!”冢虎怒睁灼灼虎眸,声若惊雷的吼道。
叶不凡心神猛地一颤,眉宇紧锁。
他必须要尽快做出个决断。
倏地,叶不凡硬着头皮快步走到上百名杀手身前。
下一瞬,叶不凡猛甩手掌,狠狠抽在为首的‘三席官’脸上。
“妈的,是谁让你埋伏这些刀斧手的。混账东西,竟敢瞒着我做出这些好事。”叶不凡声色俱厉的吼道。
我埋伏的?
三席官双耳发聩,心神涌上一抹颤栗惶恐情绪。
明明就是八贤王吩咐的安排刀斧手?
这个锅怎么甩到了我身上。
就在三席官打算为自己辩解之时,身为五席官的蓝发美女快步走来。
“三席官,你考虑清楚在向八贤王解释。否则,今天你会受到严苛惩罚!”
考虑清楚再解释?
一语双关,三席官立时明悟。
他不是傻子,被五席官点拨了一下,立时看清楚现在的局势。
前有叶君临、后有郑美红、夏满堂两人。
如果将他三席官与八贤王调换位置,他也会甩锅给下属的。
没办法,屎难吃,下属难做。
谁让天生就是做奴才的命呢。
还能怎么办,解释吧!
三席官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辩解。
忽的,他心头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八贤王在夜行司是主子!
他三席官在第三席也是主子!
八贤王能甩锅给他三席官?
那三席官自然也能甩锅给第三席内的下属。
想到这里,三席官阴鹫眼睛微眯,暗暗踅摸着甩锅对象。
旋即,三席官粗暴薅起一位侍从官的衣领,双目冒火的吼道:“你小子不是说有人要暗杀八贤王吗?人呢,究竟是谁?”
“哦!我明白了,你特么想栽赃老子,随后取而代之是吧。”
“妈的,我第三席怎么冒出你这么个臭虫。”
那位侍从官一脸懵逼愕然,吓得哆哆嗦嗦,惊恐无措的喊道:“暗杀八贤王?三席官,这,这···”
“这个屁!”三席官拧巴着长脸,恶声恶气的骂道:“假传八贤王的旨意命令,阴谋构陷本席官。”
“哼!若不是本席官先一步发现你的阴谋诡计,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大乱子。”
“该死的狗东西,我先拔了你的舌头,随即将你交付八贤王定罪。”
说罢,三席官粗暴抬手伸入侍从官嘴里,狠狠一扯。
“哗啦啦···”
一根血淋淋的长舌头被拔了出来,猩红鲜血飞溅一地。
“啊···”侍从官疼的满地打滚,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声。
这时,三席官极为聪明,单膝下跪,重重叩头:“八贤王,如何处置这个败类!”
对于三席官的做法,叶不凡很是满意。
嘴角噙着一抹阴笑,叶不凡故作义正言辞:“拉下去,砍了。如此险恶之人,留之有祸。”
话音刚落,几名死士架着昏厥过去的侍从官,快步走出了客厅。
“三席官,此事因你第三席而起。也惹得叶先生心生芥蒂,险些闹出了误会。”
“马上去给叶先生赔罪!”
叶不凡耸了耸肩,心头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三席官重重点头,快步走到叶君临身前。
“叶先生,我···”
没等三席官把话说完,叶君临端着高脚水晶酒杯,缓缓倾斜。
汩汩暗红酒液,洒落在地。
“舔干净!”叶君临冷冷一笑。
舔···干净?
三席官怒火迭起,额头青筋暴突。
怎么说他也是夜行司第三席的席官,位高权重。
就连夜行司的主人,八贤王。
也从未如此折辱过他三席官。
可今日,叶君临竟然让他三席官趴在地上舔干净红酒。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登时,三席官体内兀自涌出滚滚血煞寒气。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大战似要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