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剑驾驭的如闪电般的始皇帝嬴政,听到喊声,感觉耳洞被刺痛了一下,眼神一动,只是丝毫犹豫,长生便已回剑躲开,消失在翻滚着的枝叶形成的旋涡之中。
嬴政定了定神喊道:“好小子,你使诈!”
长生躲过败局,从枝叶旋涡中回声道:“姜太公有云,弓矢御、殳矛守、戈戟助。”
“嗯?”
嬴政疑问似地“嗯”了一声,顺势立稳,不同意地说:“狡辩!你那所长何在,所短又何以护补呀?”
从身形上看,中等身材的嬴政,人并不太高大,但却十分匀称和灵活。剑在他的手中,犹如自己的眼神一样快,挥撒起来密不透风,极具杀伤力。
而不停地接招,使出浑身解数招架的小皇子嬴长生,虽与父皇比较,显得那般瘦小,身形却也十分地匀称、灵巧;虽说用尽全力仍抵挡不住,但也不时拿出了化解妙招;只是到了最后,还是要败下阵来,心里颇为不甘,所以才出此耍赖的招数!
长生还是振振有词地解释道:“韩非子曰,战阵之间,不厌诈伪。”
“呵,好一个法家术论!”
嬴政说着,又无可奈何地叹道:“算你一招,再来。”
“再来”的话音没落,已飞身腾空而起。
这回,嬴政手里的剑沿着垂直轴向旋转着似乎伸展到了天际云端,弥漫着的枝叶旋涡,纷纷如尘埃落地,被一扫而空。
纷乱飞扬的枝叶澄清,陷入光天化日之下的长生,赶紧起剑迎击四面八方袭来的剑势,不知多少招式下来,不仅刚才感觉的满血复活早已烟消云散,就连他吃奶的力气又快要消耗殆尽,还是不能抵抗扑面而来的如光似电的剑气,眼看落下来的光影化成耀眼的气旋,让他无法跳出笼罩着的氛围。
长生极速思索还有无化解的剑法招式,但为时已晚,他只能又大喝一嗓:“坐井观天。”一个花式横剑,仰头剑指伸向天空。
嬴政正要俯冲落地,剑尖直逼长生仰起的小脸蛋。见这孩子又没按套路出招,使出要有十足功力境界才能奏效的莲花坐阵截击,知道他那般年纪是不可能成功,马上收住剑气,连声喊道:“闪开、闪开。”
却听得长生轻轻一念:“荡气回肠。”
瞬间剑指向上,明亮的大眼睛直视平出的剑刃。四个字没有念完,就左脚蹬地,剑指半弧一划,意念驱动内力撑向地面,右腿回扫的同时,长剑已跟着猛烈回扫出去。
嬴政本以为长生真的要尝试坐井观天,却遭到另一叫作荡气回肠的招式迎头痛击。前者是秦王剑法中在不利条件下使用的吐纳功法,用以化解强力剑气;后者则是突然反击的功法。
本来长生功力不够,若全部吸收袭来的剑气,肯定再无力吐纳化解,将造成严重内伤。却哪知长生使了秦王剑这么一个招式借力打力,把嬴政一下子弄得有些吃惊。
“你又诈袭!”嬴政连忙叫道。
但长生毫不犹豫一剑把父皇挑翻,嘴里念道:“孙子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嬴政冷不防吃了一剑,全靠内力吸收,身体向一侧极度变形,心里却高兴,嘴里还是说道:“哦,又来兵家的一套,也算吧。”
没等中年嬴政说完,长生毫不客气地说:“本来就是。”
“是,是……”
长生的剑已再起,直接逼向翻身而立足未稳的嬴政,嘴里还念叨着:“痛打……”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口,不知是公子长生没敢往下说,还是嬴政眼明手快,已仰身使出后刺剑式,看似平凡,却虚虚实实,长生顿时眼花缭乱,忙左侧后空翻全身而退。
然而,嬴政的剑似乎没那么容易摆脱,早已化作无数的剑势,再次从四面八方袭来,让长生无处可退。
他一下子纹丝不动地站住,怔怔地说道:“父皇的剑太快了,我都没反应过来,就……就……”
长生涨红着脸,不知道用什么词汇表达更好。
嬴政收起剑势立定,飘洒的练功玄衣回复舒展,这才看得清,这位武功早已出神入化的父皇,这位被后世称为秦始皇的天下第一皇帝嬴政,竟然如慈父般和蔼可亲!
嬴政想着长生这孩子,早上遭截杀,后又与千年巨虎顽强搏斗,回府并没有丝毫的休整,便又是一场搏斗,这体力已经很不简单了!没有说话,那表情倒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
没等长生继续往下说,便已飞身站到了长廊下的石桌前,缓缓斟了两樽卫康好酒,示意小皇子长生过来歇息一下。
长生提起剑从树下走上前,小嘴巴噘着,心里相当郁闷,练习了这么多时日,加上早上夏老师无且老太傅的指点,竟然还是不能把各种招式连贯起来,完全化解不了父皇的一招半式。
始皇帝嬴政往那一站,虽不说玉树临风,却也英俊潇洒。那练功玄衣的下摆,随风飘动,一缕阳光从摆下穿过,似整个身体发出金色光芒,长生觉得父皇真的就是光芒万丈的存在。
只见嬴政笑了笑,慈祥、和蔼地开口道:“你刚才的演练已完全融入了秦王剑的九九八十一式。朕今儿,也就算是把全部剑法都已经传授给你了。”
长生青秀的小脸上,并没有被父皇的高兴所感染,看着父皇拱了拱手说道:“谢父皇,只是孩儿无法融会贯通,不知道怎样将这绝世剑法继承、发扬光大。”
“哦,不急。只是,”嬴政进门时,本想好好观察一下长生能打死巨虎的长笛剑。却一开打,便被带入平时的训练情景之中。甚至长生这孩子都上马了,尝试用自己的几乎所有能力,去获得胜算。但就是一直没有去伸手到他的肩头,去甩出那柄插在腰后的长笛!
嬴政本想逼长生使出绝招,可直到一败涂地,这孩子完全没有办法了,不得不认输的时候,却还是没有丝毫动一动他的长笛之意。
他没想到,这孩子那么遵守那无且老夫子的禁止。
“嗯,一定是那老夫子故弄玄虚,连朕都不能告知!或者是,长生这孩子不想轻易展示大杀技?怕伤着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