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姜夫人和长生一行,刚走到长廊,就瞧见胡亥由赵高陪引着,已经绕过前殿,来到长廊口上了。
胡亥一进到长廊,便感觉到了这里的大气,处处宽阔,比起他的府邸可是宽敞了许多倍。不过,这装修却不似怎的豪华,也没有什么摆设。除了一侧占地不很大的山水园林,再没有什么奢华可言。倒是另一侧的超级巨大的演武场,让他更是觉得光秃秃的,毫无美感!
又见小凉亭上书写着“诗心”二字,心中笑骂道:“只是个穷酸书生德性。”
长生见到胡亥一行,忙快步迎上前,恰好在小凉亭子里遇上:“十八皇兄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在此行礼了。”
“皇弟弟见礼了。”胡亥回礼,忙急行几步,面向姜夫人躬身远远地拱手一礼。却猛地回身,撞向长生,恰似无意,又一边说道:“咱兄弟多久没见过了?吾甚是挂念,一大早就匆匆赶过来,二十三弟不必客……客气!”
长生也没想到胡亥会来这么一下子,本能地气运丹田,站稳,纹丝未动。倒是胡亥有些发胖的身体,像是回弹了一下,他也赶紧稳住身体下盘,脚下还是滑动了两三尺,便顺势转身,赶紧跑下凉亭子,迎接到姜氏近前,又弯腰拱手道:“姜夫人顺安!”
“吾安,十八皇子有劳了。”姜氏说着话,随胡亥转身往小凉亭子里去。
可当胡亥一抬头,见那小凉亭这一面的牌匾写着“笛剑”二字,心头瞬间一震,想起传说的长生,就是用那把长笛打死了千年巨虎,刚才一试,本是觉得,自己年长许多,身体比起长生,也要魁梧许多。加上最近,自己已加强了练功,凭借着多年来的努力,总是要比长生力大威猛。可一试,自己不但一点甜头没有尝到,反倒差点儿收不住身体,露出窘态。马上,胡亥便感觉到了,那长生小屁孩儿,似乎并不只是个穷酸书生那么简单。
他收敛了一些傲慢,重新来到亭子里,面对着姜夫人和长生,郑重地开口道:“夫人,长生,父皇令在下前来传诏:接迎长生,从今儿起,入世上朝。”
“谢父皇,儿臣领旨。也有劳十八皇兄了!”
由于只是口传始皇帝的旨意,而且长生早已知晓父皇的安排,大家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一一例行一下程序,话都说到堂了,两兄弟便不再拘束。还是胡亥年长知世故,挽起长生的胳膊,十分亲密的样子,对姜氏行了礼,便要出府。
长生说了句:“皇兄稍等!”便推开胡亥的胳膊,又郑重其事地对母亲行礼道:“娘,回房歇着吧。”
姜氏朝着二位晚辈点着头,胡亥也赶紧行礼。姜氏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长生送走母亲,又看向自己的房间,两个工人赶紧跑过来,规规矩矩地将长生的长笛递了过来。
胡亥的眼睛,马上被那柄金光闪烁的长笛吸引住了。他似乎感受到那把长笛的特别不同,似乎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都立即有了几分寒意,甚至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原来,这长笛还真的不同凡响。他赶紧回过神,闭了闭眼睛,忙用十分亲切的口吻问道:“长生啊,你这是要带这把长笛上朝吗?怎么不带上秦王剑呀!”
长生回答道:“新秦律有明示,朝堂之上,臣子是不能带刀剑进殿的。”
胡亥听着,无意间就脱口说道:“你不是大尊者吗?秦律哪能禁止秦王剑入朝堂!”话一出嘴,在一旁候着的赵高简直如雷轰顶,眼睛、嘴巴都吸皱到了一块儿,想着胡亥怎么能自己也承认了长生就是大尊者了?
但听长生赶紧接话说道:“皇兄可不要折煞小弟,文武大比之后,只有大‘善者’才能被册封为大尊者!我现今还不算是。”
胡亥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赵高,那黑着的脸,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样子,倒让他笑了起来:“长生,你可真不简单,说的极是,说的极是。”也许胡亥的笑意,是他发现长生根本还是个他娘亲的乖宝宝,根本没有争强斗狠之心。
他哪里明白,长生的那把长笛,实际上早已被赋予了灵气,早已与长生人笛合一,具有了秦王神剑所具有的一切特质,而且还附加了大音希声术,可说是集大成于一体。
长生见胡亥十分赞同的样子,也不顺着他的眼神稍微瞄一下赵高,只凭听觉辨识,就能知晓那赵高又叹息、又惋惜、又茫然的样子。一个剑花,长笛“唰”一下直入背后的笛鞘。
“皇兄,请!”
皇十八子胡亥看到自己老师赵高的表情,知晓自己说错话了,但还好,由于自己灵机一动,又把话圆了回来。本想给赵高一个眼神,让他放心,却冷不丁地被长生的一个剑花,似乎弄得耳朵鸣响了一下,立马感觉头晕目眩,好在他赶紧定神运气,才没有让人看出中招一般。
他不知所以然,四下望了望,赶紧随长生一起出府。
刚一走出大门,大门口一侧便有几列玄鹰门黑甲骑士,威风凛凛地列队在一旁。
有工人牵过长生的宝血枣红马,胡亥又被眼前的一幕完全震住了,他不敢相信,接迎长生去上朝,并不仅仅只是派遣他这个十八皇子来传达口谕。父皇竟然如此特别地看重长生这小屁孩,还派遣了玄鹰门前来护卫!
他还不知道,那玄鹰门铁甲并不只是前来护卫,而是完全划拨给了长生,已经成了长生的专用护卫了!他傻傻的目光又求助似的看向赵高,中车府令赵高,赶紧上前,对长生恭维道:“大尊者与皇上指派的玄鹰门一样,真是威武啊!”
赵高不想让胡亥一下子太失望,只是旁击侧敲般地说着,想让他缓慢地逐渐接受一些现实的事情。
“谢过中车府令谬赞!”长生拱手一礼,又对胡亥说:“请!”便飞身上马。
胡亥一见这阵仗,别说自己和其他皇子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就是与太子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单说郎尉军就是全天下最精锐的部队,而那一直隐藏于黑暗之中,执行特殊使命的玄鹰门,可是郎尉军里精英中的精英,父皇也从没有过公开带着玄鹰门出行啊!他心里紧存的一点骄傲,马上就化做了乌有。他听到赵高直接称呼长生大尊者,也不再顾得上什么反感,连忙登上自己的马车,命车夫赶紧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