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伊斜大将军,是个很感性的人。见冒顿太子不听他的劝说,就连多勒那斯,也故意唱着反调,让大秦的大尊者,对他和他的军队,都有种嗤之以鼻的感觉。
他趁着冒顿放慢了些马速,便又凑过去,靠近了,轻声说道:“冒顿太子,既然继续前行,不如到中后路,看看弟兄们都是在咋想的。”
冒顿马上警觉起来,问道:“前面有危险?”
那乌伊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点头,才说了四个字:“直觉罢了。”
“什么直觉?”
“就是感觉周围的气氛,产生一种直觉罢了。”
“哦。”
长生在前面走着,他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四周十分地安静,让长生有些觉着异样。人烟稀少之地,也有只乌鸦之类的凄叫声吧。何况这里是瓜州境内,总应有个麻雀、喜鹊之类,发出一些自然的声响。
眼下,一片寂寥之意,除了身后队伍,均匀的赶路声,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正呼得乌伊斜与冒顿的谈话,声音很小,骑马走在前面的长生,肯定被引起了听觉的注意,依然能听得十分清楚。
他本对乌伊斜不放入眼中,但听得他讲“直觉”,倒有些刮目相看,作为大将军,连这点儿直觉,若都没有的话,那就完全沦落成了一般士卒。
听得冒顿问话,便知他是在考验乌伊斜。
他也许已有同样的直觉,要在乌伊斜处,作为一个验证;也许,他是想看看乌伊斜,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冒顿边走边观察边思索着,片刻,他开始加快马速,迅速向长生前排赶过来。
长生当然听得动静,因为,周围环境太安静了。他马上给常山下达命令道:“常山兄,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就觉得异常的安静。”
“嗯,这样可好?”
“请公子殿下吩咐。”
“所有玄鹰门兄弟集中到前路,跟在我身后。”
“诺……”常山应道,马上又说:“殿下,您还是到中路去吧。”
长生没有吭声,常山便又坚决地应道:“诺!”
便立马向后面作了一个手势,当然有玄鹰门弟兄看见,就边互相传递着指令,边快速向前路移动。
此时,冒顿也赶了上来,他随即便看到队形的变化,知他前去通知长生,已晚了一步。长生,已作好了准备和布阵安排。
冒顿还是挤到了前排:“小舅公,您也发现异样了?”
“没有,就是常山兄说,直觉上有些异样。”
“啊?”冒顿赶紧说:“怪不得蒙家军厉害,因为蒙少将军就这么厉害,哈哈……”
常山听着,只说道:“冒顿,你这急着上前来何事?”
“我来通知小舅公,希望他能走在,处于队伍的中路部位。”
常山一听,这不是自己刚才请示长生做的吗?难道,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哼,他才没这么好心!
常山只回答道:“那你和你的小舅公说去吧。”
长生听着常山的语气,知他刚才劝说无效,就想激冒顿再来说。便没等冒顿说起,就回答道:“不必了。冒顿,你还是回到你的队伍中路去吧。”
冒顿一听,更觉着,不仅乌伊斜如此,就连常山也如此,他们都是大将军。而长生,还在他们讨论的时候,还在他自己犹豫不决的时候,更是早早地,作好了布阵排兵,等一系列的事先安排。
腹五羊看见前面动静,也赶紧从后路,赶到长生跟前,问道:“公子殿下,在下也要上前阵来。”
“五羊兄,”长生马上回答:“不用了。后路必须留一些高手,后勤工兵粮草,全都指望你们呐!”
“诺。”腹五羊领命,迅速回到后路。
曼丫头不放心,也不知前面有什么情况,便跟在腹五羊身后,来到长生身边,也没与常山打招呼,直接就问:“长生,要出什么事儿了吗?”
“哦,曼丫头。没事儿,你还是快些回到后路去吧。”
曼丫头不干,掘强地说道:“肯定是又要打仗了!打仗就会有受伤的,我就得在你这边盯着。”
长生忽然就觉着,有动静,没功夫跟曼丫头闲扯,便对常山说:“常山兄,曼丫头交给你了,你送她到后路去。”
“诺。啊?”常山答应过,才反应过来:要他送曼丫头去后路。
他也觉着马上有情况,那敢顷刻离开长生,便对曼丫头说:“你自己回后路去,别在这儿添乱,啊!”
曼丫头瞪了常山一眼,刚想说:“谁添乱了?”
却见常山已跟上长生,又走到了最前排。
长生头没回,就对常山说:“有情况,马上要战斗了,怎么不送曼丫头退后?”
“回殿下,曼丫头的轻功了得,她要回只眨眼的事儿。哪用送啊?”
“那也不行,你是男人,得护住你的女人,不能觉着她没事儿。”
“诺。殿下教训的是。”常山突然,变幻成臣子的腔调,但就是不去,还更紧地跟着长生,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明白,马上就有大战了,长生又一定要在最前排,肯定是首当其冲的大目标啊。
冒顿此时,也意识到了常山的心思,也赶紧策马,来到长生的右边,与常山一道把长生夹在中间,至少不要让他三面受敌。
曼丫头正还想与常山争辩几句,忽然发现,赵伶和松姑娘,也跟上来了,一人手里还提着牛皮水袋,似乎要给长生他们送水。
她赶紧策马回转,冲向赵伶和松姑娘,同时喊道:“站住,快回到后路去。”
二人不以为然,还是往前赶。曼丫头心一急,从腰间抽出套马绳,一甩,再甩,便将二人的马匹给套住了。
她拉着套马绳,拖着那两匹马,喊道:“二位,坐稳了。”
那两匹马立马停下脚步,仰头嘶鸣,然后乖乖地,跟着曼丫头的马,往后路走去。
“曼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前面要打仗了,你们这个时候过去,不是添乱吗?中箭了中枪了,怎么办?”
“啊,是真的吗?我们本要送水给公子殿下的。”
“这个时候,哪用得着送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