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棚殿,当长生、龙潭虎、魏玄武和冒顿等,都移座到始皇帝嬴政身边两侧之时,中央笔试答写卷册的地方,更显得宽阔,华丽无比的全羊毛地毯,在通明的灯火,和外面折射进来的阳光辉映下,更是光彩夺目,让人心情愉悦。
但当嬴政环视一周,看到右手边一侧的两位大才子,龙潭虎和魏玄武,都还站立着,没有落座。便呵呵笑了笑,“怎么,二位觉着朕有什么不符合周礼吗?”
龙潭虎赶紧回道:“不敢,皇上真乃圣明,竟然与吾等草民同等三重帛席。”
嬴政摆了摆手,爽朗地说道:“朕也尊重先贤,但周礼中过于陈腐的东西,朕主张加以简化。老秦人的祖先都是匠人出身,习惯于生而平等,分工不同,却能一样吃肉、一样喝酒。尔等可以去察看,”嬴政指了指对面一大片的观礼座席,“文武百官之座席,都是一样的。”
魏玄武听着、看着,竟然泪如泉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贫苦人出生,后来成了孤儿被人收留,靠着自己的天赋,学什么像什么,武功越来越高强,才又被推荐给信陵君,而成为信陵君的门生。成年之后,他文学武功都已精进,成为了首席大弟子。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信陵君的奴仆。
眼下,天下第一皇帝,竟然告诉他“人之生而平等”,而且大秦废除奴隶?,让他感动的当时就热泪盈眶不已。
嬴政毫不介意,亲切地招手示意魏玄武和龙潭虎:“赶紧都落座吧。”直接转脸对全场说着:“诸位都饿了吧,现下,就是吃饭。不得多礼,随意,所有事情,吃饱了肚子再讲。”龙潭虎和魏玄武知道皇上,此时想到的是,不要让他俩当众失态,也并无给史官机会,借此以歌功颂德、大做文章。
“诺。”所有人都齐声应着,都开始吃了起来。
中车府令赵高上来,奏报道:“皇上,乐府令安排了歌舞乐曲,是否现下上来。”
“哦,虽不是什么大典,但也是盛事一桩,歌舞乐曲既已准备了,就上来吧。”
“诺。”赵高答应着,便通知乐府令上前来,奏道:“启奏皇上,经博士台改进完善,我大秦现已形成金、石、土、革、丝、木、匏、竹等,门类齐整的八音正体。”
“哦?”嬴政又侧脸看了一眼长生,问道:“何谓八音正体?”
“下官以为,还是请大尊者长生殿下阐明为好。”
“长生啊,你这大尊者名号,朕本已认证,只是大比程序还是要走一通。眼下,诸大臣们都也认同了,你也履职有功,就也不必再推辞了,说说吧。”
长生忙起身,走到乐府令身旁,向父皇行礼,又向乐府令行礼,然后才说:“谢父皇、谢前辈诸臣信任。音律上,就像博士台分为八大门一样,咱大秦发明出来越来越多地新奇高级乐器,也应分门别类,归入八音正体:金类乐器如钟、镛、钲;石类乐器如离磬、鸣球;土类乐器如埙;革类乐器如套鼓;丝类乐器如琴、瑟;木类乐器如祝等;匏类乐器如簧、竽;竹类乐器如箫、言。八音与不同的乐曲形成不同的组合,各司其责,才能尾尾道来、栩栩如生。”
“嗯。好!朕以大秦匠人们为泱泱华夏之文化兴盛、为文字之统一,所作出的贡献而欣慰、骄傲。博士台和乐府又共同立了一大功,待来日朝堂之上,朕定要重重奖赏。”嬴政又看了一眼长生,呵呵地笑道:“朕还真的很期待,”又指着场上正在安置的几个被称作套鼓的物件,“那是鼗鼓、县鼓改造来的吧?”
“是的,吾皇英明。”
乐府令答着,又和长生一起:“谢父皇,”“谢皇上。”
长生回到座席坐下,赵高则又走近乐府令商量般语气说道:“按皇上旨意,歌舞乐曲可以演奏了。不过,臣以为,不要太聒噪,不要影响现下的气氛。”
“诺。”乐府令没有以为赵高的商量语气,又得皇上表彰而得意,仍然很谦恭地正式答应着。
很快,各种编钟、编罄、埙、笙、箫、篪、古琴、古筝、琵琶,还有套鼓,以及很多制造效果的小物件,一下子就在场地中央,分成四个角,摆了起来。之所以分布于四个角上,是因为中间空出的歌舞场地,可以让四周的人们都能清晰地看见。真的很是人性化设计,并没有刻意讨好内场的达官贵人,而是让外场的老百姓们,也都一样地分享大秦国乐的精彩。
此时,美妙的乐曲像初春的朝阳冉冉升起,场内、场外的气氛真的非常和谐美满。
长生依然是身后插着那把长笛,或者说是笛剑。虽然在皇上莅临现场,无论文武百官还是其他人士,都是不能带有任何兵器的。但长生是例外的,因为他是秦王剑拥有者,可以随时随身佩剑。
长生当然也是不想让人觉着太特殊,所以他从来都没有随身携带那把绝世的秦王神剑。其实,也是由于长生年少,不便于总背着那把特别有份量的秦王重剑。而取代之的,则是旁人看着只是一把长笛的笛剑。
一直站在嬴政身后的侍卫长赵佗,此时悄悄挪动到长生身旁,轻声对长生说道:“小妹说是认识小皇子殿下,她要未将给殿下捎来一包茶,说是殿下最是喜欢。”
长生一楞,仔细看了看赵佗,才恍然大悟一般,问道:“你是春茶道茶官赵伶姐姐的将军大哥?”
“不敢,未将赵佗,实在拗不过妹妹多次央求,才瞅着此时难得之机,当面呈上。希望,小皇子殿下能喜欢。”
“喜欢,喜欢,谢谢赵伶姐姐还记得这件事儿。”
长生见赵佗小心翼翼的样子,恕不知,你就是再小的声音,父皇也是可以听见的。但他学着父皇每每遇见此等事情,便不动声色,以免对方尴尬。只是当赵佗退后了,才漫不经心地,趁父皇看向他时,才轻声说道:“父皇,上次就提起过,春茶道有一种茗茶,非常暖胃。今儿,那里的茶官将之前预订的新茶,送了过来,请父皇品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