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太阳当空,晴空万里。
正值春暖花开的时候,阳光普照,大地温暖。
长生骑着他那匹宝血枣红马,一路向东,急速行走着。
第一个星期,他们穿过了戈壁荒滩,一片黄沙漫漫。他到处寻找着水源,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坐下的宝血枣红马,还保证道:“枣儿,别发愁,我是已经死了的人,不需要喝水。但你得喝水,我很快就能帮你找到水源。”
可是,他也感觉到了特别的渴。他觉着,这是自己死了之后,所明白的第一个道理:人即使死了,也还是要喝水的。
开始向东的方向,变成了找水源的方向。在没阳光的时候,完全也就没有了方向。长生以为,只要找到水源,就会有人烟,就能够找到方向。
他和他的宝血枣红马,在沙漠里,行走了七日七夜。
带着的干粮吃完了,水也喝完了,一片茫然之时,眼前便出现了一片小树林。
有树林,就有果子。更为重要的是,有树林,就有水源。
长生备足了水,宝血枣红马也吃足了草叶、果子。再辨认方向,确定向东已无路可走,只好先向南行进。
很快,便到了第八日,都已是第二个星期了。长生和他的宝血枣红马,仿佛还在泥沼中蹒跚,似乎又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死了,无论如何,也是要落叶归根的。
“枣儿,原来,长公主大姐,濒临死亡之时,也是要返回大秦,她正是要:落叶归根。原来,‘黄沙何处不埋忠骨’,竟然只是,无可奈何之举啊。”
他们进入了漫无边际的大草原,这里不缺水了,却比沙漠之中,还要难行许多倍。
又是七日七夜,艰难地行走着。长生依然下马步行,他要确认自己走过的路,也是要让枣儿安全踩不垮、掉不下去的泥潭草地。
第三个星期第一日,长生和他的宝血枣红马,终于走出了草地。他们一起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边上。长生开始到不远处的树林里,砍树。他要扎一个能承载着他和枣儿,一起渡河的木筏。但是,枣儿却不停地用脑袋,拱长生的胳膊,那意思,是要阻止长生砍树。
长生没好气地说:“经常我都没让你载我,甚至还给你挑路,怕你踏入沼泽之中。可是,这么一望无际的大河,我轻功过去了,你怎么办呀?所以,我得给你扎个木筏子呀。”
那枣儿仰天长啸一声,摇头晃脑地,“嗒,嗒,嗒……”地奔向河边,自己跳入了河水之中。开始游了起来,然后又游了上来。对着长生的方向,又是一声仰天嘶鸣。
长生马上明白了枣儿的意思,想到:“能够相依为命的伙伴,你可以信任他。他一定也有能力,和你一起勇往直前地行走。”
长生弄了很多吃的,都吃饱喝足了,便又带了不少备用的吃食和饮水。长生纵身一跃,骑上了宝血枣红马,两脚一夹,枣儿便再次纵身跳入河中……
又是七日过去了,第四个星期开始了,长生和他的枣儿,要穿越大戈壁滩。这里一眼望去,尘雾弥漫;有时,又晴朗干旱无比。好在,狂风袭来之时,可以走入残缺的石岩朽壁中,在逆风一侧躲避一时。
白日的阳光,能把沙土里的小虫子,烤成干块;夜晚凌厉的烈风,能把身上的热量,全部刮走。
每每到了夜晚,长生就在石壁后面,卧马取暖,保持他和枣儿的体温。
到了第五个星期,面前呈现着,深不见底的大峡谷,横在了前面,让人马无法逾越。长生又向西行,根据细细察看,远处应该有个峽谷汇合之处,也许有法子从那里过去。
但看着远,实际很远很远。
长生和枣儿,又行了七日,才到达狭窄之处。
第六个星期,空气稀薄的无法呼吸,宝血枣红马开始走得很慢了起来。而且,只要一动就会不停的喘息。长生跳下马来,说着:“枣儿,你坚持一下吧,我和你一起步行。”
枣儿似乎很感动,点了点头,还摇摆了几下尾巴。
再往前,长生觉着空气更为稀薄,自己也开始大口喘息着。
然后看到一块巨石,上面镌刻着四个小篆大字:米拉山峰。
沿着米拉山脊,一直走下去。待到下山时,又是七日过去了。
第七个星期,长生和宝血枣红马,翻过米拉山,感觉空气充足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不少。长生又对枣儿说道:“看这山的高度,应该比米拉山还要高五百仞,却爽快了不少。也许,是我们习惯了,适应了空气稀薄的地方。”
这里的确很高,抬眼看着那最高峰,原来正是传说的,三千仞神山——卡瓦克波峰。眺望着神山,洁白如雪,冰清玉洁,令人向往。
长生长揖及地,衣裳随风飘起,自己也好像沾染上了仙气一般。
转身,不远处,终于看到了一棵枯树。树下盘膝而坐着一个老者,肤色黑里透红,浓眉长眼。但那头蓬乱的灰白毛发,已经秃到了头顶。两鬓连着络腮胡子。高至头顶的发际,使得额头更显得无比宽阔。
疑似此人正在修行。
长生下马,微礼,不打扰他的清修。
只将马缰挂于低矮的树枝上,便在枯树另侧坐下,稍事歇息。
忽然,长生听得,背后的那老者说道:“少年眉清目秀,青衣红马,能在此相遇,即与我佛有缘也。”
长生道:“适才不敢打扰老大人清修,故隔树干而坐。敢问老大人,何为佛?”
“佛乃修行得道者也。”
“修行者不是提升修为境界么?晚辈出师入世之时,也叫得道么?”
“是的,但那也只是小道耳;得大道者,便是我佛了。”
“那么,得大道者,其修为境界,比大宗师、大尊者还要高吧?”
“还要高很多很多!所以,修行更要修道。”
“哦,老大人,您是佛吗?”
“我不是佛!”老者很果断地清晰说道:“我也不是‘老大人’。我叫摩诃勒托,来自于南天孔雀国。我只是一个对佛经略知一二的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