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安以为他会一直发疯,没想到半小时后车子便停在了本市最好的宠物医院——卫氏宠物医院门前。
“到了,下车吧。”
卫止说完俯身过来,带来一阵气流波动,笛安不自觉缩进椅背:“干嘛?”
他解开笛安的安全带,小心翼翼将猫从怀里抱起,仔细端详伤口,然后严肃道:“伤口看着已经有几天时间,不止有外伤,腹水也不少,得赶紧手术。”
方才靠近时笛安还呆了呆,听到这番话便开始紧张:“怎么这么严重?”
咪咪低低地喵呜,眼睛也蓄满泪水。声线时断时续,长长的尾巴蜷起,疼得浑身轻颤。
她的心也疼得缩起来。
猫是忍耐力很强的动物,能让它痛成这样,伤口肯定很严重。
卫止抱着猫,抬腿走进卫氏宠物医院,笛安赶紧下车,紧随其后。
卫氏宠物医院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与卫氏医院隔条马路。
宠物医院占地12万平方米,主体建筑是一座五层高的门诊楼,楼后面设立猫科,犬科,爬行科等大大小小十余种不同动物的住院部。
门诊楼外型像只可爱橘猫,室内装潢以淡粉色为主,工作人员皆穿着粉色的工作服,头戴粉色兽耳医护帽。
“欢迎光临~~”前台工作人员弯腰打招呼。
工作人员抬起头后笛安僵住几秒。
上班族小哥?
上班族小哥明显也认出了她,本就圆圆的眼睛又瞪圆。
“通知李主任,把手术团队带过来,我主刀。”卫止吩咐后便快步走入手术室。
上班族小哥按下紧急按钮,不多时便看到一队白大褂从二楼匆匆跑下,跟着进入手术室。手术室的门随即关闭,笛安被隔绝在外,红色的工作灯亮起。
笛安看着通红的灯,惴惴不安。
隔着玻璃,她看到无数的电线被贴在咪咪身上,氧气罩戴上,咪咪便失去意识,最后一袭绿布盖住,手术便开始了。
这肃穆的氛围令人沉默。
笛安在玻璃前来回走动,紧张地握着拳。
上班族小哥见状给她倒了杯水,轻声安慰:“别担心,卫院长出马肯定没问题的,我在这工作三年,还没见过他救不活的动物,而且他很爱小动物,会好好照顾你的猫的。”
笛安喝下水,心情稍稍安定。
然后慢半拍道:“卫止……是兽医??不对,他不是对面医院的医生吗?我记得他也给人看病来着。”
还是周珩的主治医师。
上班族小哥点头:“人也是动物的一种吧。”
o-O
笛安:……
非要这么说的话,似乎也无法反驳。
但她还是觉得别扭:“就是,比较少见,没听过兽医也能给人看病的……呵呵……”
上班族小哥便介绍起卫止的天才经历,譬如两内读完临床医学和兽医双学士学位,三年便在全世界最好的医学院博士毕业。
尽管家大业大,但他毕业后不愿继承家产,而是选择进入全世界最顶尖的医院工作,从基层做起,三年内便破格成为该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专家。
功成身退后才回国继承祖产。
很显然小哥是卫止的忠实粉丝,说起他来双眼冒着闪烁的星星。
小哥语气崇拜,与有荣焉道:“梅奥诊所是美国最厉害的医院,你可能不知道,普通天才十年都无法成为专家,他是天才中的天才,这简直是个奇迹!”
笛安怔怔,她对医疗行业一窍不通,更别提跨国医疗行业,很显然不能切身体会。
哼,一个诊所而已,能有多厉害。
上班族小哥有些无奈,随即解释:“你可以把梅奥诊所理解为明尼苏达省人民医院或者哈佛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懂?”
笛安:“!!!”
懂了。
笛安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玻璃内正在专注忙碌的卫止,动作有条不紊,不疾不徐地指挥着台上的医护们。穿着手术服的他少了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显得专业,沉稳,值得依靠。
她不禁感叹:“原来他这么厉害。”
小哥自豪点头:“那是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在卫院长手下打两份工。”
说起这个,她想起来:“上次在卫氏医院看到的护工也是你吧。”
小哥点头:“兼职嘛,能者多劳。你呢,最近都没看到出摊,不卖鸡蛋汉堡了吗?”
笛安想起周珩的合同:“卖的,但是不做ToC了,现在转做ToB,专门给大客户供货。”
小哥:“哈?”
她解释:“主打高端私人定制餐饮服务。”
小哥:“……”
小哥心道:
MD,这个逼王
手术进行了两小时才结束卫止出来时,额头上的发丝还留有未擦干的汗渍。看到焦急的笛安,他摘下手套,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
“别担心,手术很顺利,就是小猫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笛安浑身放松,咪咪躺在保温隔离箱中,她隔着玻璃怜爱地凝视。
半晌后上班族小哥过来说卫止有事找她。
笛安走到他的专属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倒不是粉色的,而是简约的抽象艺术风格,沉稳的蓝色打底,多彩的线条犹如线索般在屋内延伸交织,组成不同的几何图形。
笛安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美术馆,一进门,便看到墙上挂着的毕加索的《梦》。
红黄撞色,让画面中的女人显得十分割裂,又冲满耐人寻味的和谐。简洁的线条勾勒出女人歪头的睡姿,用色极其单纯,饱和度很高,整幅画是线条和色彩完美结合的神作。
她记得之前看过新闻,这幅画价值上亿。
笛安心想:应该不是正品。
但又莫名觉得,是卫止的话,搞不好真的是正品。
卫止的白大褂解开,露出里面熨烫整齐的白色衬衫。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