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密空的晚餐因为周珩犯病没吃成,因而眼下笛安才首次感受到顶级餐厅的服务和美食。
周珩习惯性包场,享受餐厅内数十员工心无旁骛的服务。这倒不是铺张浪费,因为他被过敏症折磨的很惨,就餐准备于他而言过于繁琐。
由于诅咒的影响,昨天能吃的食物,今天不一定能吃,因此每餐之前,所使用的器具都需要用消毒剂仔细擦拭消毒,烹饪需要的食材和调料,也必须取小份在餐前进行皮试,以判断是否能吃。
一套流程下来,笛安都替他觉得累。
密空的装潢偏中古欧式风格,专供西餐,装潢奢华又不失格调。
灯带暖黄的光线仿佛蜡烛,将室内勾勒得沉静又优雅。
笛安少女时代时常幻想这样的场景,自己穿着华丽的礼服,恍如公主,和王子共度烛光晚宴。但长大后已认清现实,自己不是公主,生命中也不会出现王子。
再者能烛光晚餐的餐馆,也不在她可承受的消费范围内。
但眼下,她的桌上有真正的蜡烛。
是矗立在精致的,法式黄铜烛台上的蜡烛。时间在本应光洁的黄铜百合花雕饰上覆盖氧化层,但暗沉的黑色氧化物却没有剥夺它的光芒,反而沉淀更多韵味。
螺纹交织的蜡烛在安静地燃烧,豆大的火光跳跃着,散发着宁神的香气。
烛光将周珩的脸映得半明半昧,他的优雅仿佛刻在骨子里,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不疾不徐的迷人气息。
纯银的餐具在光洁瓷盘中划动,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饱满的,带着血色汁水的牛肉□□脆利落划开,然后慢条斯理送进嘴里。
顶级大厨的出品色香味俱全。
人类作为高等动物,有三大基本欲望:睡欲,食欲和姓欲。
笛安觉得,自己的胃和眼,都获得了满足。
“怎么不吃?”见笛安未动,周珩放下刀叉,用餐巾轻拭嘴角,挑眉:“不会切?”
他的猜测倒不是瞧不起人,方才点餐时笛安的8分熟已经交代了她对西餐的了解程度基本等于0。
周珩很自然地将她的盘子移过来,然后分块。
这倒是让笛安有些不好意思。
她确实很少吃牛排,也没来过这么正式的餐厅,因此不知道牛排的熟度只有单数。不过虽然闹了笑话,还不至于不会切。
“我自己来。”笛安道。
“切好了。”周珩将盘子移回,盘内已贴心切成可一口吃下的尺寸。
笛安尝了一口,柔嫩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带着草饲牛肉的高级质地,味蕾瞬间被征服,让她享受地眯起眼。“谢谢,你真体贴。”
周珩不以为意:“有求于人的时候当然得体贴。”
笛安疑惑:“什么?”
周珩双手交叠,撑在下颌,神情严肃认真:“陶小姐,请和我同居。”
笛安的小脸腾地变红。
谈恋爱的三部曲,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睡睡小……
等等……
她并没有要和周珩谈恋爱,所以如此突兀地要求同居是什么鬼!
笛安觉得被冒犯,鼓起腮帮子,瞪着周珩。
像只生气的小河豚。
周珩勾了勾嘴角:“是素的,你想到哪儿去了。”
什么素的,荤的,我看你像昏的。
他进一步解释,大概意思是由于过敏症逐渐严重,非常影响生活。只有经她手的食物才不会过敏,因此想请她做为家政人员,同居一个屋檐下,随时满足他的饮食需求。
点滴滴咕咕:“可是水晶球不许我收钱,那不是白干活。”
周珩似乎早已预料到,随即将一份文件递过来,笛安打开,被列明的报酬惊到。
她说道:“负责一日三餐服务,每月收入50万。参与眩晕的救治,一次100万,上述款项将于诅咒解除后一次性支付。如诅咒无法破除,将在甲方身故后双倍支付。”
不愧是顶级企业家,水晶球不许她收钱,那就先服务后付费,主打时间差,连恶魔都无可奈何。
笛安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期权式报恩”这种创新型金融衍生品。
“住在一起也方便研究你的愿望,提高解除诅咒的概率。”周珩神色淡淡:“如果诅咒无法解除,我也就只剩下一年的寿命,耽误不了你多久。不管我是生是死,都不会亏待你。”
看着他恹恹的模样,笛安十分同情。
但还是有些顾虑:“非要住在一起吗?孤男寡女的……”
周珩接着递来一份文件,上面标注的是她工作的公司的100%股权,写明将随同报酬赠送给她。
“虽然没办法把你领导扔海里,但我可以让你亲自掌握他的命运。”
直击笛安痛点。
果然,在金钱的攻势下,她的道德、思想品德经不起任何考验。
她顿时点头,然后无比忠诚:“只负责做饭吗?只干这点活,钱我拿的不安心,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喂饭擦身,接屎接尿……”
周珩黑脸:
“谢谢,不用。我只是过敏,不是瘫痪。”
既然同意了搬去周家住,笛安便特地请了天假,打算回家收拾行李。
请假会扣一天工资,换做之前笛安是不舍得的。
但一想到自己即将获得的财富,便觉得眼下这点得失纯属毛毛雨。
特别是在拿哥故意找麻烦不批假时,笛安终于硬气:
“我的工作都做完了,休年假是劳动法和公司赋予我的权利,不需要你同意,再说了,真有急活不会给陆仁吗?你都找了新人,还逮着我薅干嘛。”
然后便雄赳赳气昂昂挂断电话,把戴飞悟气得原地跳脚。
笛安神清气爽收拾完行李,下楼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凄凉的喵呜声。
听上去很像小区里的那只花斑流浪猫。
“咪咪?”
笛安蹲下来,顺着声响找着。
这只流浪猫是一只黄白斑纹的中华田园猫,是小区的老住户,从笛安搬来那天起便已经存在。因为个子小,打不过其他流浪猫,所以经常饿肚子。
笛安看不过去,经常给它带吃的,一来二去,建立起深厚友谊。她曾多次想抱它回家,但奈何咪咪生性爱自由,所以最后就依了它。
不过咪咪平常的叫声很有活力,怎么今天不太妙。
笛安找着找着,终于在花坛里发现一瘸一拐的它。
咪咪戒备地盯着来人,见是她,才松了口气,然后踉跄走到她跟前,呜呜恹恹地喵了声。
笛安仔细看着它的腿,似乎受了伤,肿的很大。
“呀,腿怎么变成这样。”
笛安见状,搬家的事只能先等等,决定先带它去医院。
笛安的小区在箱子里,车子进出不便,一般需要走到前边的商场门口才能打到车。
笛安一边低头叫车,一边快步走着。
在经过商场的露天咖啡店时,突然被人抓住手臂。
然后听到熟悉的男声:“是,我有女朋友了,她的名字叫笛安。”
笛安扭头,看到卫止正含笑看着她,然后眨眨右眼,丹凤眼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