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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璟再次变回工具人,却无半点不喜。
待姜仪再次拿起刻刀,准备处理奏章,他有心询问事情缘由的详细,最后思索一二,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有求于她,言行、举止都要再三思量。而能得她亲自过来向递辞呈的事,自己再是忽视,也知晓不会小到那去。
一个盖章,一个批阅,默契无间。
“啪”的一声,东西掉落。
姜仪拿起掉落之物,认真细看,随之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周璟身上。
“君上,对兵法有兴趣?”
话语一落。
周璟连忙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玉简,顿时明白了过来。
自己口头述说,北宫雁负责刻录的玉简,因为没存放好,一时不慎而掉落。
“非也。”
“我意栽培一位将才,以兵书为辅,从旁加成。”周璟坦白直言,并不准备掩饰什么。
闻言,姜仪俏眉一皱,疑惑问道:“大周不缺将才,尉氏、任氏等,皆是兵道大家。”
“大司马虽逝,其下数子久经沙场,屡立战功,皆非庸才。”
“征南主帅任起,讨伐楚孽多年,消除南边祸事,战绩卓越,功勋盖顶。”
“添一大将,了无他用!”
“君上,意欲防备尉氏、任氏?”
话音刚落。
周璟目光警惕,深看她一眼,喃喃问道:“何解?”
“南边来信!”
“任起私自鼓动诸将,企图出兵九江,一举铲除诸楚余孽。”姜仪一边述说,一边递过奏章。
周璟结果奏章,大略扫视了一遍,有些迟疑不定。
“任起为征南主帅,征讨南边为其分内之事。兵权已在他手,出兵与否,何须汇报?”周璟投来疑惑的目光。
“粮。”
一字落下。
姜仪连忙解释:“南边久乱,屡遭兵祸。征南大军的粮食皆由各地输送至南阳,转而运往襄樊,以供需求。”
“任起掌兵权,却不管粮草。九江至南郡,水域交错,地境复杂,运粮极其不便。征南出兵,每日耗粮巨万,一月可消万金。”
“时下,南阳已往南郡输去一季粮食。任起若要出兵九江,粮食必然不足所需,势必往朝中再求粮食。”
“南楚余孽,兵家充实,积累多年,底蕴深厚。”
“征南出兵,远非一年半载,时日耗者甚多。粮草、兵甲、船舰、药草等,一年数十万金不止。”
周璟感觉她有点扯远,连忙制止。
“任起若有不臣之心,即可断其粮。”
“我何必防备与他?”
姜仪闻言,不禁一愣,疑惑地望着他,缓缓说道:“君上莫不是在考验我?”
“考验?”
周璟愣住了。
还没等他缓过神,姜仪随又说道:“南郡……或说南边,并不缺少粮食。”
“你是说……”
周璟渐渐抓住了重点,明白她要说什么。
“楚孽多年经营荆南四郡,粮食富足。朝廷若是不许,任起大可伪降、假盟楚孽,以其军备粮草,密谋起兵,谋划篡逆。”
周璟听完这一番话,背上冷汗直冒。而后,反应过来,却感觉事情不会向她说的那么简单。
任起功勋卓越,断不会轻易毁却自己的英名!
“任起忠心耿耿,不似会谋逆的样子。”周璟摇了摇头,似乎否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