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文武二妃

—正文—

大周皇宫分设内外之城,外城按照九宫八卦布局,内城按照太极两仪布局。

由外而内,外城开八门,四正四偏,由羽林军轮番驻守,通往内城的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门则由四卫羽林军轮番驻守。

龙栖宫,皇帝在后宫的日常住所。

周璟打发众多侍候起居的宫人之后,慢慢地静下心来,思考往后的道路。

今日大典,他深深地体会到了做皇帝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并非矫情!

皇帝通过制定礼法,维护统治。因此,在礼法体系,皇帝本人必须是其最坚定的拥护者,所作所为都不能直接越过礼法!

什么当了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纯粹是后人的YY臆想。例外的皇帝也不是没有,可这绝不包括现在的他!

皇帝能成事,那是因为有一套能如臂使指的班底,而他现在还没有这样的班底。

东宫属官,三师三保、詹事府官吏,以及东宫六率的将领。

周璟一概不知,一个也不认识。

出至宫外,两眼一抹黑。

周璟仔细想了想,自己那个便宜父皇英明一世,不至于不管自己的身后事,想必应该会给自己留下一些趁手、隐晦的力量。

脑海随之浮现关便宜父皇的光辉事迹:

先皇姬圃继位之后,接连平定地方叛乱,且不仅没有动摇国本,反而还侧面的增强国力。

在位时期,重用姜氏、尉氏,压制以宗室、诸侯,巩固基层统治。姜、尉二者,如今在朝中的众多文臣武将中,手执牛耳,皆是拜他所赐。

周璟一想到姜氏、尉氏,又不得不想起那一道古怪的遗诏:文夫人、武夫人分别执掌朝政、军事;在位四公的职位变动,无一着落;三卿的变更,也仿佛遗忘了。

朝中文武大权,尽落妇人之手。

这很不寻常!

即便两人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夫人,也依旧无法消除、缓解他内心的疑虑。

新皇姬圃,即他的便宜父皇。其驾崩之前,是否对朝中大公有所交代,以便更好辅佐自己?

文夫人、武夫人。

夫人,为后宫妃嫔体系的品阶。

后宫有一后、三夫人、九嫔、十八妃。夫人位列第二,仅次于皇后,平级二人,地位远高于其余的嫔妃。

相比名声不显的南阳王姬璟,姜氏、尉氏二女才学远扬。。

姜仪,已故太宰姜亶之孙女,其自幼聪慧,十三岁总理一县政务、十五岁受太宰府徵辟,担任要职。

尉怡,已故大司马尉堰之女。十岁入军历练、十五岁独掌一支偏师,驰骋沙场,屡立战功。

二女早已到婚嫁之时,却至今未嫁。

大周女子,年至二八,家中父母长辈便开始为其张罗婚事。

长不过半载、短不过一月。

周璟从姬璟记忆里得到了不少,有关二女为何至今未嫁的谣传。除开那些主观臆想、恶意武断的谬误,最终剩下来的有用信息并不多。

说起来,这和他那两个不久前亡故的兄长有些关系。

先从姜仪谈起:

前太子周瑾,体弱多病。太子妃身子似乎也不太好,生育一子,没过多久便病故了。

不久之后,朝中重臣启奏,东宫子嗣甚少,提议让各大臣举荐族中良善之女,选入宫中,为太子妃嫔。

此议一开,满庭沸扬。

先帝应允,不久后经中官递入宫中的候选名单之中,位居前列的便有太宰之孙——姜仪。

姜仪时为二八芳华,年轻貌美,无论家境背景还是自身才华都是太子正妃的不二人选。

先帝赐婚前夕,东宫传来太子突发疾病的消息,姜仪赐婚太子一事,不了了之。

宫里对此事不了了之,宫外诸卿却早有耳闻姜仪入选,为太子正妃之事。是故,即便她一直没有成亲,却也没有人上门提亲。

年复一年,太子身体每况日下,此事也就更不了了之。

太子病亡,朝逢大变,无人顾及。之后,谁也没想到,姜仪最终的归宿还是在宫里,而且是以文夫人的身份,即将入主太宰府。

尉怡。

尉怡生母出生卑贱,生下她不久便逝世了。

市井谣传,尉怡年幼时在尉氏生活的并不好,时常遭受同辈亲族欺辱。

大司马尉堰长居军中,无暇顾及自家后宅之事。偶然听闻尉怡遭遇,感怀其母生前贤惠,却又忌惮仗势豪横的正妻,愤慨之际,公然抱着年仅十岁的尉怡入军中养育。

尉怡自此开始踏上军旅生活。

同样是在疆场扬名的军中翘楚,又恰好与雍王同龄,旁人每逢提起其中的一人,必定会联想到另一人。

是故,在众人眼中,她与雍王是天作之合,注定羁绊一生的良配。

雍王虽已加冠二年有余,可至今尚未婚娶。

坊间早有谣传,雍王这次凯旋归来,皇帝陛下便会赐婚,让其迎娶尉怡为正妃。

谁知造化弄人,百战百胜的雍王在大败敌军,凯旋归来的路上遇袭身亡。

简而言之,本应成为嫁予姬璟兄长,成为其嫂子的姜、尉二女,现在却成了他自家的媳妇!

这般离奇、荒诞的事件,竟发生在皇室。

不难预料,在先帝遗诏公布出去之后,坊间会如何臆造编排……

周璟回过神,抛开对那古怪遗诏的无限推断、猜测,慢慢将注意了放在明天的各类琐事里。

至今为止,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半个多月,可却从未见姬璟生母,即当今太后——公仪氏。

公仪氏自先帝驾崩,落钗垂发,清修斋戒,闭门不出。

子登基继位,她作为新君生母、当朝太后必定会出现。

若不然,周璟纵然是大周新君,也难抵势猛如虎的朝中乱潮。

除了公仪氏,他明天还要面对一个人,未曾谋面的未婚妻——梁氏。

梁氏之父,为前羽林军大统领·梁威。

梁威出身寒门,因护驾有功,继而从一介巡检校尉平迁羽林校尉,后又因为立有战功,陆续升任羽林军副统领、羽林军大统领。

梁威一身际遇,可却无福消受。还没来得及享受荣华富贵,便因旧伤复发,撒手人寰。

先帝感其生前立有大功,扶其兄长为羽林统领,幼女为皇三子正妃、独子成年蒙荫材官……其子女自幼入宫陪同皇室子弟成长。

梁氏,小名玉儿。

梁玉小姬璟五岁,两人自幼相识。

半个月的时间里,周璟还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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