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临川不是凡事都管的兄长,但好歹是去无妄山脉,相南总担心他下朝就过来。
他心有顾虑,国师大人却百无禁忌,只要没人敲门,灵力便源源不断地灌到他体内。
衣衫半挂披散,两人交颈勾缠依靠,卧榻乱得不堪入目。
垂落的长发被汗浸湿,相南弓着身子埋在她肩上,破罐子破摔,腰腹动作意味分明。
拂涯按住他的腰,声线轻哑,“干什么?”
汗水自下颌滴落,砸在她光洁滑腻的脊背上,蝴蝶在他眼中盛放。
她的捉弄恶劣,颈间青色脉络起伏,相南喘半响,低头咬她的肩,“……你明明知道。”
她扣着他的掌心,灵力自掌纹蔓延,顺经脉直抵心跳。
“又不怕来人了?”
小猫喃喃,“这副样子更不能见人。”
国师大人无情至极,“那也不行。”
她若失控,这灵修得当场断掉,小猫憋得狠了,被修理的恐怕得换人。
小猫喑哑哽咽,手却不老实,“拂涯……”
灵流僵滞,国师大人哼出声,去捉他另外的手,“不行。”
小猫伤心欲绝,声泪俱下,“你不喜欢我了吗?”
“……”汹涌灵力撞进他的灵海,等人缓过劲,她咬住他的唇角,“夜里可以。”
还夜里,能活过白天都是他命大。
相南红着眼尾哑声控诉:“旁人灵修不是如此的。”
哪有正经人灵修还不忘了身上这档子事的啊。
薄韧双肩轻颤,国师大人闷出笑意,语气却危险,“你知道旁人如何?”
相南鼻音发闷,“身在皇族,不能如此孤陋寡闻吧?”
“这与你是皇族有什么关系?”拂涯半眯眼,忽而轻笑,“也是,殿下见多识广,妖族又多貌美,舞女歌姬都是绝色,你见过多少?”
裹挟妖力的灵流骤然变凶,一股撞进他的灵海,剩一股悄无声息,转眼冲开了尾骨处断得乱七八糟后闭合的大经脉。
“拂涯……”圈住细腰的猫尾发紧,眼尾潮湿,江南烟雨色飘渺,“书里看见的,妖族功法都有。”
拂涯捏他后颈,“避重就轻。”
“哪有?”小猫委屈,“宫宴避无可避,其余我从未见过。”
“信你了。”国师大人发慈悲,然而慈悲有限。听她将跑出十里地的话拽回来,启唇悠悠道:“旁人如何灵修与我何干?”
这是不知悔改的意思了。
相南痛心疾首,试图说服这没羞没臊的狂徒,“既然是大道共通,总有益处的吧?”
拂涯浅浅勾唇,腰腹贴近,“那是旁人用的法子,小猫自然与众不同。”
“……”他也没这么想与众不同。
相临川直到傍晚才到飞霞宫。
等人到时,相南听闻动静利索翻身下榻,掬了捧水扑在脸上,而后拧了帕子折回去,捉住那对手腕给她擦手,末了,红着脸一声不吭给她的腿上药。
相南给她套好里衣,扶着她的腰问:“有力气吗?”
国师大人脸不红心不跳,“没有。”
相南欲言又止,俯身抱她,轻叹道:“我真的好了,残根不疼的。你在屋里休息,我出去便可。”
相南又收拾片刻,转身要走。
说没力气的人面色淡淡,比他还衣冠楚楚,正经得十分具有欺骗性,“走吧。”
相南:“……”
相临川携云月而来,时辰已晚,因此又成了一顿家宴。
圆月高悬,洒落一地清晖。
席上和乐轻松,相南清楚相临川有事从不会在人前发作他,不过如今平安回来,这事就算过了。
他几番偷瞄,相临川不是毫无感觉,抬眸冷淡回视,便见这蠢猫冲他没心没肺地傻笑。
“……”
饭后,云月陪虞后在院子里赏月消食,相临川瞥了眼自家蠢弟弟,负手往飞霞宫书房去。
相临川开门见山,问拂涯:“国师打算何时离开?”
这话平淡毫无杀气,相南却急了,“皇兄,我与拂涯一起回人界。”
“……知道。”相临川睨他一眼都要瞎,常服袖子里手指微蜷,勾了抹周遭的灵气。
拂涯道:“妖主有何见教?”
“之前不是问散妖么?”相临川轻拧眉,“此事隐匿,弥渚顺藤摸瓜派人跟了几月,回去之前,国师最好亲自去看一眼。”
眉宇间的烦躁和棘手不加掩饰,相临川又道:“左右你们要离开,若是顺利,小南不必受成周河剥夺修为寿元之苦。”
拂涯道:“与成周河有关?”
相临川摆摆袖子,只道:“国师看了自有定夺,明日弥渚来同你们细说,商议好再谈离开之事。”
言尽于此,他不想再谈。
相南牵住拂涯,正要与他告别离开,忽闻:“相南你给我留下。”
“……”相临川是个好兄长,叫他全名的时候不是。
相南心里打鼓,偏头道:“拂涯你先回,在屋里等我,别乱跑。”
这情形是个人都能察觉有鬼,国师大人没动,相南牵着人走了几步,好不容易才将人哄回去,转头便见相临川手里握了根生满倒刺的红色鞭子。
相南:“……”
他险些腿软给他跪了。
相南讪笑,“皇兄,有什么话非得祭出刺脊才能说?”
妖族本命武器多与妖身有关,多数是身上某部分,也有些能同人族般借外物沟通天地与心境。
相临川的本命武器不是这狰狞的鞭子,但真要算,其实差不了太多——当年飞越东海的那只赤焰鸟便是死在刺脊之下,可见其坚韧可怖。
相南自认这身皮肉没那炼狱里涅槃的凶煞厚实,不自觉又后退半步。
他那可亲可敬的皇兄忽扯唇,笑意不达眼底,“她身上哪来如此浓郁的妖气?”
“……这都叫你闻出来了?”相南头皮发紧,心虚至极,“伴侣之间,沾些我的妖气不是情理之中么?”相南顿了顿,开始胡说八道:“方才皇嫂身上不都是你的妖气?”
缠鞭子的手一滞,相临川不动声色偏了下脑袋,旋即又觉不对,继续冷脸,“哪来这么多废话,尾巴给我放出来!”
果然是发现了。
相南又退半步,“拂涯不让,她说尾巴只准她看。”
相临川冷笑,“今日不放出来,你试试活着走出这扇门?”
相南:“……”就不该留下。
八条尾巴憋屈地揪成一团,相临川却一眼看清。
指骨发痒,巴掌都扬起来了,小畜生浑不知死,眼眶通红瞪着他,委屈得什么似的。
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