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看出这女子身上的伤分明就是长期家暴留下的。
在这个年头,女子想和离是件极难的事,基本都是被夫家休弃。
眼前这个女子已经昏迷不醒了,她要想帮助这个女子脱离家暴环境。
必须要有证据!
显然...面前的家暴男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所以...只能看周围的人知不知道内情。
家暴男听到这话瞬间有些慌了。
“沈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难不成我婆娘身上的伤还能是我弄的吗?”
“若是我弄的,我何必带她来求医,直接让她死了埋了不就好了吗?”
沈清棠眼神阴翳:“当然是因为你舍不得她这颗摇钱树咯。”
“她的手指和手掌上都有老茧,平日干的粗活不少。”
“而且她的绣工应当不错,能够以此换取不少银子。”
“有我免费义诊,你当然愿意带人前来求医抱住这颗摇钱树。”
“我...我没有。”男人结巴的反驳着。
他的身体微微有些摇晃,他低着头眼眸飞快眨动,在脑袋里思考着对策。
沈清棠确实猜对了,他平日脾气上来了就会动手。
他婆娘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而且还能绣些绣品贴补家用。
所以他打归打,但还是不想丢弃这样一个媳妇儿。
这次他喝了点酒脑袋有些迷糊,下手就重了一些,谁知道她就受不住了。
他找人弄了几副药给她吃,不但没有作用反而还越来越严重了。
恰好听说沈清棠这儿能免费救治重症病患,所以他才带着人来求医。
但这些他可不能说出来,不然沈清棠肯定不会免费治疗,指不定还问他要医药费呢。
他才不想为这个婆娘浪费银钱。
正在他思索的这段时间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哭喊着说:“是爹爹打了娘亲!”
“爹爹还用炭火烫娘亲的脸。”
沈清棠转头一看,一个小丫头扎着双马尾穿着碎花衣裳缓缓朝她走来。
“姐姐,求求你救救娘亲好不好?”
小姑娘的话让沈清棠明白了她的身份,她就是这家暴男和被烫伤女子的女儿。
沈清棠没想到出来指认家暴男的竟然会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可以想象...这畜生平日的手段在小孩子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这时,周边的邻居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说。
“这王铁喜欢喝酒,每次他喝酒回家去我们都能听到哭喊声。”
“一开始我们还关心的问问,但每次王铁都破口大骂,我们问他媳妇儿锦绣,她都说没事。”
“所以后头我们也不自找不快的多管别人的家事了。”
“原来...都是王铁这个畜生动手打人。”
“竟然用炭火烫人的脸,真是好狠的心!”
王铁梗着脖子反驳:“我没做!我女儿才五岁,她懂什么?”
“肯定是旁人教她这样说的。”
沈清棠没有多说,直接给了阿怡一个眼神。
阿怡这些日子都在院子里练武,同时还喝沈清棠给的调养方子。
身子骨是越来越有劲了,她距离王铁最近,她跳起身一脚踹在了王铁的屁股上。
砰!
王铁直接一个跪滑倒在了沈清棠的脚下。
还不等他站起身,沈清棠便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
“她撒不撒谎我自能分辨,而你...打不打人我心头也有数。”
王铁扭动身体反抗:“放开我!你没有证据!凭什么对我出手?”
沈清棠冷笑一声:“要证据还不容易吗?你猜...锦绣的伤口里有没有你的皮屑或是血迹?”
“而且...就算没有证据,我本就是京中出了名的蛮狠女人。”
“我心情不好想打你一顿出气怎么了?”
沈清棠一边说一边加重了脚下的力量,让王铁的脸跟地面亲密摩擦着。
“啊啊啊...疼疼疼...”
一旁被唤作珠珠的五岁小女孩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清棠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这样的人不配成为你的父亲,你就将他当成地下的泥,狠狠地踩死!”
“他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还给他!”
从小女孩儿的模样来看,王铁这畜生肯定也动手打过她。
所以沈清棠是一点儿都没有手软。
而向来软弱的小女孩在沈清棠的话语之下,竟然抬起脚踹在了王铁的脸上。
“踩死你!你平日就是这样踩娘亲的。”
被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踩了一脚,王铁怒火中烧,他索性不再装了。
而是直接怒吼道:“夫为妻纲,锦绣那个贱女人出去勾搭野男人,我打她已经是轻的了。”
“这大盛朝哪条律法规定不能打自己的女人了?”
沈清棠的脸色彻底阴暗了下来,这就是封建王朝。
若是她没有百宝箱里的武器和一身本事,恐怕也会成为被压榨剥削的万千女子中的一个。
但...她拥有了这一切,那就一定要跳脱这种剥削,同时...
带领更多的姐妹一起跳脱这样的不公。
独枝盛开的玫瑰不堪折,满片带刺的玫瑰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这也是她选择救出阿怡、丫丫等人的原因。
如今的大盛朝有律法治理偷盗、杀人,但却没有一条律法规定丈夫殴打妻子的罪名。
男人是天这话仿佛已经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沈清棠直接冷声道:“丫丫,去把京兆尹给我叫过来。”
丫丫连连领命,同为经历过折磨的女子,她更心疼锦绣。
所以快步朝京兆尹府上跑去。
但...还不等她离去,京兆尹刘伟已经屁颠屁颠的来了。
刘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沈清棠在京中比试的消息谁人不知?
他早就准备着待命了,这可是他的金大腿,一点儿都不能怠慢。
所以他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到。
刘伟恭敬的开口:“沈大小姐,您有什么事吩咐下官吗?”
沈清棠直接了当的问:“按照朝中律法,恶意伤人该如何处理?”
刘伟忙不迭的回应:“按照伤人程度判定,像如今这种情况,最少要监禁五年。”
沈清棠冷哼一声:“哼,才五年?”
刘伟继续说:“而且...丈夫和妻子之间,审理的官员一般不受理。”
“会当做家务事来处理,所以...刑法都很轻。”
沈清棠皮笑肉不笑:“那大盛朝的律法属实不怎么样。”
“今天我就当一次街头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