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坪在巴坪县西北角,处于汉北省和重庆市的交界处,是一个两不管的地区。离县城大约五十多里路,位置偏僻,交通不便,经济落后。
因为是山区,人口稀少,连派出所都没有,只有一个警务室,两名警察,其中一名在县局开会,另一名警察在警务室值班。郑浩东也没让他们出警,直接带人赶赴毛坪。
毛坪镇白石头村,远离镇区,是一个百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村东头一户人家,石头砌的院子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
男孩长的白白胖胖的,上身穿着一件花背心,下身穿一条开档裤衩,和男人嬉戏着,整个画面非常温馨,充满了天伦之乐。
这个男人就是曾青山,他十年前和余翠花离婚以后,改名曾奎,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
曾青山过来的时候,毛坪连警务室都没有,所以巴坪警方也不知道他去了毛坪镇白石头村。
曾青山对村民们谎称自已是从重庆山区出来的,家里遭遇洪水泥石流,房子被砸在下面,一家人全没了,就剩下他一条光棍。
如此悲惨的遭遇自然博得了村民们的同情,一些心软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还为他哭的稀里哗啦的。
曾青山在毛坪镇上的饭店请村长吃了一顿饭,又提了些烟酒到村长家里,村长帮他在镇里上了户口,又把村头这块宅基地批给了他。
曾青山就盖了三间石头房子,砌了这个小院,在白石头村落了户。
刚来白石头村的几年里,因余苗苗年龄小,还在上小学,曾青山经常想念余苗苗,多次悄悄地跑回巴坪去看余苗苗。
后来曾青山和村里一个叫桂花的小寡妇好上了,这桂花那年不到三十岁,没生过孩子,长的苗条而又丰满,前凸后翘,看起来就像个大姑娘一样,曾青山一见就喜欢上了。
按说这样的女人在山区是不缺男人的,但是这桂花没人敢追,因为村里人都在说这女人颧骨高,克夫。
桂花的前夫就是被她克死的,结婚后不久就得了大病,连个后代都没留下,就一命呜呼了。
曾青山不信邪,在煤矿干了那么些年,啥事没见过,死几十个人的大事都见过了,还怕什么克夫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事情。
何况他一个生理正常的成年人,都几年没近女色了,再这么下去,零件都要废了,跟当和尚有什么区别?
这个破山区实在无聊,白天还好,种种地,搞点山货,找人聊聊天,时间很容易就打发了。
到了晚上,乌漆巴黑的,啥娱乐活动都没有,有老婆的都窝在家里造人,曾青山呢,守着冰冷的一张破木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这日子太他么难熬了。
曾青山虽然比桂花大了十岁,但是长的不显老,在外面混过的人,见过世面,会说话会哄女人,出手还大方,最重要的是曾青山不怕她克夫。
就冲这个,桂花看上了曾青山。这些年,桂花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克夫的大名在外,没人敢追她。
骚扰她的人倒是有不少,也就是局限于吃个豆腐揩揩油,在桂花身上摸一摸,把桂花的兴致撩起来。但是要办真事就完了,龟儿子跑的比兔子还快,山里人迷信,生怕被她克死。
从此,两个孤单的人开始互相吸引,两颗寂寞的心迅速靠近,曾青山和桂花开始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都是饥渴已久的成年男女,干柴遇烈火,也管不了那么多,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睡到了一起。
一番云雨过后,桂花满足地躺在曾青山怀里问道,你就不怕我克夫?
曾青山来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谁叫我喜欢你的,就算死在你身上,我也愿意。
这一番话把桂花感动的眼泪汪汪,再一次奋不顾身地扑到曾青山身上,久旱逢甘霖,两人整整疯狂了一天一夜。桂花第二天起来,腿软的连路都不能走。
第三天,曾青山就找到村长,请村长帮忙开了介绍信,带着桂花去镇里办了结婚登记。从此,两人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一年后,桂花居然怀孕了,还生下了一个男孩。曾青山中年得子,别提多高兴了,孩子满月的时候,在村子里摆下流水席,请全村老少吃饭。
一些老光棍看了,眼红的不行。你看看人家曾奎,胆子多大,人家娶了桂花,不但没克夫,还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再看看桂花,有了男人的滋润,皮肤白嫩光滑。自从生了孩子后,身材也变的更加丰满圆润,那胸脯就像村外的小山一样挺拔。
老光棍们看了,眼馋得不行,口水掉了一地,老光棍们互相调侃,就你们这帮家伙胆小孬种,怕什么克夫,活该你们打光棍!
要是你们胆子大些,这好事哪里轮得到曾奎,桂花这棵水灵灵的白菜说什么也不会被一个外来的野猪给拱了!
老光棍们越说越气,就互相埋怨攻击起来,打嘴架还嫌不过瘾,干脆动起了拳头,从口水仗演变成一场武斗,最后一个个鼻青脸肿地回家了。
有了老婆,又添了孩子,曾青山就极少回巴坪了,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家里种了几亩地,闲时进山搞点山货,逢集的时候拿到镇上卖了,养活一家三口不成问题。
何况曾青山手里还有一笔钱,足够一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但这钱来的不容易,他轻易是不动的,压在箱底,以备不时之需。
曾青山慢慢地忘了当年发生的事情,甚至忘了自已的真名,他已经习惯了曾奎这个身份,以为自已这辈子就在山村平淡地度过了。
最近几天,曾青山发现有陌生人在村里晃悠,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当年的案子要东窗事发了?曾青山万分不情愿地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